第38章 婆媳矛盾

李氏同苏沫面对面躺着，母女两个亲亲热热的躺在一床被子里，苏沫絮絮叨叨的将她在京城这半年多的见闻一一说给李氏

        提到铃铛，李氏将眉毛挤成一个川字，虽然下午已经听余妈妈说过一次，却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她咬着牙，“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东西，刚跟过去就想爬主子的床。”指了指苏沫的鼻子，“你呀，就是太心软！发生第一次，就应该把她赶回来，还留她做什么。幸亏……哼！算他小子有良心，没鬼迷心窍，不然有你哭的。”

        叹了口气，心疼的摸摸女儿的小脸，“哎……你呀，非要嫁给他，刚成亲就跑到那么远的地方，万一他要是欺负了你，你连哭都没有地方哭去。要是听娘的嫁给……算了，不说这些了。”

        苏沫强忍住心中不断向上涌酸楚，扯出一个笑模样，安慰李氏，“娘，女儿总要长大的嘛……”

        李氏打断她，盯着苏沫的脸突然道，“你老实和娘说，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和他吵架了？是不是他欺负你，在外面有女人了？”

        苏沫被李氏疑神疑鬼的性子弄得哭笑不得，忙道，“没有，娘您放心吧。我不是给您来信说了么，杨家对迟墨有大恩，杨如意成亲这么大的事，迟墨回不来，我做表嫂的总要回来送亲才是，更何况我和杨如意从小一起长大。”

        李氏点点头，像是信了，“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太善良，那刁蛮的丫头你管她作甚，竟还敢对你的事指手画脚。这些事怎么不早和我说，看我见了她娘不好好说道说道的，哪有小姑子插手嫂子家务的！”

        “娘，何必呢？反正她都要嫁人了，过去的就过去了吧。”苏沫忙拦住李氏，她心中偷笑，就知道她娘这火爆脾气知道了定要闹得天翻地覆才没敢说。

        “哎……她倒是好命，嫁的这么近，有杨望山一天在，她就受不了委屈……”李氏絮絮叨叨的念叨着，“娘和你说，你既认定了他，就要牢牢抓住他，趁着年轻多生几个。咱们女人啊，一辈子最大的荣耀不就是有个好丈夫，好儿子么。你这么看着娘做什么？你看娘这一辈子吃亏不就吃在这儿了？你看看你那爹和哥哥，哪个我能指望得上？你可千万别走娘的老路。你身子不好，这回让你舅舅给你好好调养调养，过完年回去就抓紧点，听见没有？”

        苏沫听得昏昏欲睡，闭着眼睛，微弱的点点头。

        李氏叹了口气，把苏沫蹬掉的被子重新裹到她身上，翻了个身，“说多了又不爱听了，还和小时候一样。睡吧。”

        苏沫看着李氏有些渐弯的后背，偷偷红了眼眶，这些年苏建木对李氏愈发冷漠，苏沉不争气，科举考不上又不是做生意的料，刘氏又是个耿直之人从不在李氏面前伏低做小，她当年又因婚嫁之事和李氏冷战了很久，重压之下一向自强刚烈的李氏，难怪会有如今自怜自艾的想法。

        苏沫抱紧被子，男人？孩子？算了吧，出生在这种家庭里实在太不幸了，也许，当年他没出生……是件好事。

        苏沫起来时已经很晚了，伸了个懒腰，立在一侧的青竹青菊见她醒了，立刻围了上来。青竹从青菊手中接过湿了热水的帕子，试了试温度，递了过去，小声道，“太太和三奶奶吵起来了。”

        热毛巾敷在脸上舒缓着每一个毛孔，驱散了困意。李氏和刘氏都是暴脾气，吵起来也不奇怪，苏沫闻言取下帕子递给青菊，道，“出什么事了。”

        青竹取出熏了茉莉香的桂色上衣和兰黛色十二褶裙，如今天冷了，纵使屋内暖和，起了床也要马上穿衣服才行。青竹道，“听说太太早就下令，不许任何人给梅姨娘吃食。三奶奶今早却偷偷派了小丫鬟给梅姨娘递了早饭，结果被太太知道了，太太大发雷霆，听说要罚三奶奶跪祠堂。”

        回了家心情好，连听到这些往日令人心烦的琐事都觉得有趣，苏沫饶有兴致的看着铜镜里那张模糊却姣好面容，挑了石黛色的眉粉，细细勾画起眉形，“哪里是偷偷递早饭？三嫂跟着母亲掌家一年多了，要是连送给某个人早饭这点小事都瞒不住，也太无能了些。况且三嫂一向耿直大气，才不屑做这些偷偷摸摸的事，分明是故意做得如此正大光明。”

        接过青菊递来的镶着茉莉的玉钗，也不回头，看着镜子里正替她挽发青竹，又道，“梅姨娘的事可打听清楚了？”

        “自奶奶出嫁的这半年里听说老爷花销极大，连原本太太掌管的铺子里的帐都开始插手，太太哪肯放手，两人吵了好几次，直到把舅老爷请来了，老爷方才罢手。只是至此这半年都不曾进太太的屋子。前些日子老爷有官务只身去了宜州，结果刚走没两日，太太就发现公中少了一箱银子，细细调查发现是竟是梅姨娘联合老爷身边的彭管事偷的，奶奶一气之下就把梅姨娘和彭管事都抓了起来，拷问了好几次，梅姨娘和彭管事都说是老爷临走前交代的，太太气极不许任何人给他们饭食，到今日已有三天了。”青竹话音落，手上的动作也停了，“奶奶看这百合髻如何？太太一向喜欢奶奶梳些俏丽活泼的发式。”

        苏沫点点头，站了起来，抿嘴一笑，“就这样吧，耽误了这么久，再不去哥哥怕是要求上门了。”

        果不其然，苏沫等人刚出了屋门，就见苏沉右拳如同捣蒜般不断在砸向左掌，愁的原地打转，听见有脚步声靠近，连忙转过身扑了上去，扯着苏沫的袖子，“妹妹你怎么才起啊，快去救救你嫂子，她还怀着孩子如何跪得了祠堂？”

        苏沫笑着扯回袖子，柔声道，“这个时辰哥哥怎么还不去铺子里？当心又惹娘生气。”

        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苏沉原先还急的火烧眉毛，不知怎的语速也跟着苏沫慢了下来，“你嫂子出这么大事我还哪有心情……沫儿，哥求你了，娘一向听你的，你帮帮你嫂子。”

        她这个哥哥真的是一根筋，苏沫声线依旧柔和，安慰道，“哥哥别急，这件事就交给我，你快去忙，莫要耽误了正事，不然让娘知道了，你又要挨骂了。”

        “是是是。”苏沉连道三声，又怪模怪样的朝苏沫作揖，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好不容易送走苏沉，苏沫叹了口气，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尤其是婆媳之间更难断是非，更别提李氏和刘氏都是直脾气谁也不肯低头，哎……

        苏沫抚平袖口上的细褶，“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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