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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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漂亮……”
望着油画里面端庄温婉的高大新娘，连一向古井不波的杜瞳都忍不住夸赞道。
不过当看到新娘身边被划黑的部分后，顿时感觉有些可惜。
这么完美的作品，因为这团被划黑的部分而失去了本来的神韵，倒让人真想看看，原来是什么样的。
同样沉浸在新娘的油画里。
这时，常昊发现了一点不同。
与其他的油画不一样，这幅高大新娘的油画身后，没有任何的东西。
这说明油画的主人是孙有明还未得手的目标，还是说这位尤其美丽的新娘，是这个世界并不存在的人？
“你觉得这画里面的新娘，是真实存在的吗？”常昊轻声问道。
杜瞳想摇头否定，可又觉得这么漂亮的女人或许真的出现过，深思片刻后道：“或许吧，她的身高绝对是不正常的，可是五官却没有任何的畸形，我也无法给出答案。”
“那孙有明为什么要划掉她身边的新郎？是不是有点前后矛盾了？既然不想要的话，为什么要画出来？”
常昊百思不得其解。
对啊，如果不想要这幅画里面出现自己不需要的角色，那干脆不要画出来就是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对于这一点，杜瞳倒是有经过一番分析，猜测道：“我倒是觉得，划黑油画的人或许不是孙有明自己，别忘了，那只厉鬼可是进来过，说不定是它干的。”
关于这幅油画的疑点还有很多。
例如新郎和新娘之间的比例相差巨大，一个像是正常男性的身高，另一个则是纤细的“巨人”。
孙有明要是有着什么奇怪的癖好，画出了有着巨大身高的新娘，那肯定也会相对配套的，画出一位等高的新郎，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差距太过明显。
“我们继续吧。”
常昊收回目光，沿着血迹查看。
他看见血迹一直延伸到油画前，然后在旁边转了过去，终点是在画室侧面的一幅画，不是这里。
至于那幅停留着血迹的油画，要正常了许多。
油画里是一丝不挂的孙淼。
不过与其他油画里的女孩不同。
油画里的孙淼笑容僵硬，仿佛非常恐惧一般，双手如同托举着看不见的婴儿，眼里满是泪水。
“这是……”
看着油画中明显不对的孙淼。
常昊瞬间注意到了她怀里的东西，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个看不见的婴儿，正是之前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小孩，也是造成了此次灵异事件的最终源头。
“厉鬼曾经出现过在油画里，起码当初孙有明画画的时候，那只厉鬼是在的，难不成孙有明才是厉鬼出现的源头？否则他根本不可能画出这幅画。”
眼前的信息含量太大。
以至于常昊的语序都混乱了起来，声音里是难以掩饰的茫然和惊悚。
一旁的杜瞳也是面色凝重，目光闪烁道：“看来我们都小看这位民俗学教授了，他的所作所为看来不只是心里变态那么简单，而是和灵异事件扯上了关系，我认为……”
话没有说完。
她也不打算说完了。
因为杜瞳突然意识到，如果自己将这件事情汇报给蓝白社的话，公司那边说不定会非常的感兴趣。
而自己则是可以通过这次的功劳，得到公司的赏识，更快的晋升职位。
杜瞳相信以蓝白社的赏罚分明，是一定不会让为公司付出的员工白白浪费力气的，而且孙有明的事情显然不会这么简单，肯定藏着更深刻的秘密。
趁着常昊没注意的空挡。
杜瞳悄悄用手机偷拍了一张高大新娘的油画，用来做补充说明的证据。
然后才继续参与厉鬼的分析，她打量着油画身后的蜡像，“咦”了一声。
“孙淼明明是死在了外面，为什么这里还是有一座油画对应的蜡像？”
她走到被白布盖住的蜡像旁，刚准备揭开白布，一探究竟。
与此同时，身后的常昊却是感觉到口袋一凉，拿出来一看，自己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解锁了，屏幕里面血红的倒计时，此时正疯狂的流失着。
“小心点，杜瞳，”他望着如流水般快速倒退的时间，“倒计时在加快，厉鬼随时可能会袭击我们。”
“我知道，但只有解开所有的谜底，才可以找到一丝生机，我必须要这么做。”杜瞳也不看自己的倒计时，径直掀开白布，显现出底下的事物。
白布的下面，还是一座蜡像。
只不过这是一座无头的蜡像，蜡像和油画里的孙淼动作相同，都做出怀抱的姿势，但是这一次它所抱着的，却是一个真实的婴儿！
“……”
或许是因为白布掀开被打扰。
无头蜡像怀里的孩子，缓缓睁开眼，满是漆黑的眼里，是藏不住的怨毒和恶意，盯着不远处的常昊与杜瞳，下一秒，又不见了身影。
同一时间。
两人手机里的倒计时还在疯狂倒退着，很快，让原本的时间，只剩下了短短的十五分钟，而这十五分钟还在快速的消失，距离归零，非常近了。
“咚，咚，咚——”
画室开始震动，周围的油画一个接一个的摔倒，连同着身后的蜡像一起。
“小心！”
注意到那座无头蜡像要倒，常昊赶紧拉开底下的杜瞳，两人躲到角落里。
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切，杜瞳一把挣脱开常昊的手，眼里闪过一丝狠劲：
“我们不能一直躲下去，一旦倒计时归零的话，厉鬼的袭击会越来越可怕，我们要主动出击！”
“可是它的杀人规律我们还没有找到，要怎么做才……”常昊摸出背包里的旧笔记，也准备好了放手一搏。
一定要进行对抗，他们绝对不是这只厉鬼的对手，这个道理杜瞳比任何人都清楚。
不对，既然厉鬼会藏在这间画室里面，那这里一定存在着什么重要的线索，可以帮助我们处理这次事件……
杜瞳扶着墙壁，目光落在了身边的那座无头蜡像上，顿时眼前一亮。
她大声道：“我明白了！常昊，给我一点时间！相信我，如果让我找到了那个东西，肯定可以解决掉灵异事件！”
“我知道了！”
事到如今，常昊只能选择相信杜瞳。
他挡在杜瞳的身前，从背包里摸出一本表面泛黄不堪的旧笔记，顺着封面将其打开，倒出里面的血液。
而这样的举动，也让那只看不见的厉鬼彻底陷入了疯狂，像是要将这间画室连根拔起一般，画室里的油画瞬间“活”了过来，朝着两人砸去。
一时间，画室里的一切事物都宛如被赋予了不同寻常的生命力，以杀死常昊和杜瞳为第一目的，处处皆暗藏着可怕的杀机。
但是常昊所掌控的血之高中笔记也不是吃素的，凝聚成的血泊不停“咕噜咕噜”冒出气泡，从深处浮出大量的断指，而这些手指都握着一根各式各样的圆珠笔。
“快点自杀吧！”
“一个不要脸的jian货！”
“替你的父母感到羞耻！”
“……”
密密麻麻的咒骂之语，像是恨不得刺穿油画的画布，让这些不停摇曳着的油画，顿时被压制在原地。
区区不附有任何灵异力量的普通事物，是无法抵挡灵异力量侵袭的。
但是“死亡倒计时”的恐怖之处绝不只是如此，操控周围的一切袭击目标，不过是最初的阶段。
当倒计时将近归零，又或者是彻底归零的时候，意味着厉鬼完全触发了自身的杀人规律，可以动用自己的一切灵异力量，杀死眼前的所有目标。
而尽管血之高中笔记的恐怖程度不低于“倒计时”厉鬼，可常昊作为掌控灵异道具的所有者，不仅无法使用出灵异道具的全部力量，也无法在这场拉锯战中，获得优势直到胜利。
归根结底。
还是他们太弱了。
对于厉鬼而言，普通人的身体如同路边的野草一般，不用刻意推倒，哪怕风轻轻一吹便会自己齐齐倒下。
想要打破这个限制，唯一的办法即是真正掌握厉鬼的力量，在为数不多的机会里，成功驾驭一只厉鬼，让自己摆脱普通人的命运，成为驭鬼者。
这也是常昊和杜瞳。
目前为之奋斗的目标之一。
一圈圈血泊环绕在四周，常昊紧紧盯着那些好似活人一般的油画，自身也沉浸在血泊里，一只手失去知觉。
他原本以为“死亡倒计时”是涉及到巧合性的一类灵异事件，不过现在看来，这只厉鬼的出现，显然是孙有明这位民俗系教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甚至更加大胆一点想。
会不会这只厉鬼，正是孙有明在孙淼身上做的一次实验，而实验的结果，却是以孙淼被残忍杀死作为收场。
“油画后面是什么……”
这时，常昊注意到那些原本剧烈颤抖的油画，此时居然全部停了下来。
接踵而至的，是画室深处一阵阵石头碎裂的声响，那些倒在地上的蜡像里面，好像钻出了什么东西。
空气中。
一股刺鼻的味道瞬间四散。
这一次连常昊都闻到了，心中更是泛起难以平静的波澜。
他拿起自己的手机，见屏幕里的倒计时只剩下最后的一分半钟，压力又大了不少，赶紧开口催促道：“杜瞳！抓紧时间！倒计时马上要归零了！”
“我还在找！”
杜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正当常昊遭受厉鬼袭击的时间里，另一边，杜瞳也没有闲着，而是来到画室侧面一个类似材料室的区域。
她望着这里堆积着数不清的残缺雕像，犹如一片断肢组成的海洋，笃然有些无从下手。
不过时间确实不多了，再难以下手，也要试着找找看！
“画室里的一切事物都有自身存在的意义，那么孙淼和厉鬼的油画，对应着的蜡像为什么没有脑袋也肯定不会是孙有明的疏忽，我一定要找到缺少的头颅，它是我们阻止厉鬼的关键！”
杜瞳深吸一口气，扑进雕像断肢的海洋里，看着一个个五官模糊的脑袋，强忍着心里的恶心，向身后扔出。
如果她的猜测没错，那孙淼油画对应的蜡像，应该是孙淼样子的雕像脑袋才对，所以这些连五官都没有的淘汰品，自然不可能是自己要找的东西。
“没有……”
“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
很快，杜瞳面前一大堆报废的雕像肢体被全部检查了一遍，却仍然没有找到孙淼模样的脑袋。
而此时身后的常昊也坚持到了自身的极限，大半个身体融入到血泊当中，距离差不多一米左右的位置，趴着一具具满是淤青的尸体，扭曲的四肢宛如蜘蛛一般，在不远处虎视眈眈。
“没有……难道是我猜错了，无头雕像的脑袋并不是解决灵异事件的关键，只是巧合罢了，画室里根本没有对应的脑袋，我们会死在这里……”
杜瞳绝望的跪倒在地。
她承认是自己太自信了，如果和常昊一起对抗厉鬼的话，两人也不至于会落到这样的下场，根本无法回头。
归咎到最根本的原因。
画室里找不到孙淼的头颅。
除非是……
“等等，我想到了！”
杜瞳顿时站起身，脑海里如同被一道雷电给劈中，迸发出无与伦比的思绪。
望着身后快要陷入血泊里，率先被血之高中笔记吞噬的常昊，她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将自己的鬼指环戴在了对方的无名指上。
“再坚持一下！”
“我找到我想要的东西了！”
说完，杜瞳像是一阵风般冲出了画室，重新回到客厅里面。
或许是常昊主动对抗厉鬼的原因，在两人倒计时都归零的情况下，厉鬼仍然纠缠着常昊，这也让杜瞳有着充足的时间，还不会被其余因素打扰。
“对不起了。”
看着客厅里孙淼的尸体，杜瞳没有丝毫的犹豫，拔出对方胸口的弹簧刀，然后对准那颗无法闭眼的头颅，开始了属于自己的工作。
当她再次回到画室的时候，常昊依靠着暂时性的厉鬼化，争取到最后的时间，没有被灵异道具的侵蚀杀死。
“你拿着的是……”
发现了杜瞳怀里的东西，尚且还存在着自我意识的常昊无比愕然道。
而杜瞳则是没有做出过多的解释，从那些尸体中穿过，来到孙淼的油画前。
紧接着，将孙淼的头颅，对准无头蜡像上面的缺口，用力插了进去。
“啪，啪——”
一时间，所以竖起起来的油画像是失去了莫名的生命力，骤然倒塌一片。
杜瞳也是无力的倒了下去。
听着怀里，小灵通发出的，来自员工后台的提示声，她看了眼身边同样疲惫的常昊，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
天亮了。
他们也成功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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