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剧场真相，不悔

鹿远音提笔写道：

        “鹿国五年，年年战火不断，民难饱腹，独守空房，不盼归期。闻富士下有富饶之天国，过去并无逾越秋、鹿之地。奈何老国王不肯交付兵权，固执己见，如若有意做戏强夺巫女，鹿国国民积恨，两国必将再难安矣！吾愿献一计，换此间太平！恳求您不计前嫌前来鹿国，吾将打开城门，后由吾一人承担所有流言怨恨，请勿要伤及无辜……”

        信件在不久前没有成功送出，只因那时鹿远音的母亲缘子还在禁足他，信件往来看管的也紧，唯恐他与樱花子再有联系。

        后来，鹿远音亲口提出要与樱花子断绝联系，自主上位，获得母亲和老国王的信任后，信件才成功送到邻国秋之国武田信玄的手中。

        清晨，鹿远音来到樱花之道，这条小道仅有一棵樱树栽在尽头，小道两旁尽是鹿国盛产的枫树。正值春日，小道两旁显现浓绿，只有道的尽头是一片小小的粉黛之云。

        “兄长！”小小的人儿踢踏着木屐，还不是很自然的行了一礼。

        “樱花子。”鹿远音轻笑。

        “皇兄为什么每年都要看尽头那棵樱花树呢？它只有一棵，侍女说要将它砍掉呢！”

        “虽然它只有一棵，也并不如那富士下的樱云般茂盛，但她却也是这片林中的一棵。它出生便已经是一棵樱树，这是它无法改变的。樱花子，若是你，你会砍掉它吗？”

        “虽是与众不同，却也有它自己生长的方向，生死由不得旁人来抉择！”

        鹿远音点点头，朝樱花子的耳畔伸手。

        “樱花子说得对~”

        樱花子眯起一只眼，片刻过后，鹿远音收回手。

        鬓边传来丝丝痒痒的触感——原是鹿远音将一支刚刚抽了芽、开了苞的樱花别在了樱花子耳边。

        樱花子害羞难当，低下头用小手揉搓袖口的刺绣纹路。

        “若是你我不是如今身份，身处鹿国王宫之外……”

        在这片刻清欢之中，鹿远音将自己的全部感情埋藏于这樱花树根下，除了他自己，再也不会有

        人知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爱人与友人。

        鹿远音每每望着粉黛之下那双映着的满是他的明眸，心脏深处就有撕裂般的痛感。

        鹿远音，你悔吗？

        “父亲大人！”

        鹿远音从未如此大声与人争吵过。

        “巫女救国，有何不妥？”老国王双眼轻轻眯起，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躺卧在榻榻米上。他坐高楼享清欢，人都应为他流干血，人都应为他白鬓发，在他的眼里，这一切仿佛都是理所当然。

        “巫女救国，没有不妥，可鹿国屡屡战胜，秋之国从未屈服。父亲自损兵力国力，也在损耗巫女的心性！”

        “你若是在意她的心性，那就不要再与我辩！”

        “父亲，她与我从小一同成长，她的事就是我的事。百姓受苦，朋友受难，并不是没有万全之策，只是父亲您不要再——”

        “你不要再说了！”

        “父亲！您忘了鸢子大人吗？！”

        老国王微微一震，鹿远音注意到自己的父亲有所动容，便继续说下去：

        “鸢子大人待您不曾有薄……早年她被您拘缚于宫中，至为您生下一女才有机会离开王宫重获自由身！战争不断，她不得安宁，她就像是一个被您驯养的怪物，一切活着的东西都躲着她！您知道她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她……”

        “‘鹿国从今往后…不得安宁。’”

        “……”

        “如果您还打算像对鸢子大人那样对待她，那么这个国家，只会最先被剿灭！”

        “她的出身既决定她的命运！如若要怪…就怪她是鸢子的孩子吧！如果说诅咒什么的真的会应验…那就让那家伙试试看！”

        出生二字不过一声呱呱坠地，如果不去在意，活着就像是一捧黄沙，若是起风，就散了。

        可这“出身”又有多少人赋予它沉重的命运。

        秋风送人去，谁道话凄凉。

        这深秋与过去的深秋并无差别，却让鹿远音心中那团火，烧的格外的盛。他转身踏出门那一刻起，鹿远音就已做好决死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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