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天一亮就出发

　　当霍比特人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有一名矮人不小心被他那矮小不起眼的敦实身躯绊倒，因此从平台上滚了下来。那是矮人波佛，当比尔博睁开眼的时候，倒霉鬼波佛正在为此咕哝着。

　　“嘿，”只听见好心的矮人说：“赶紧起来吧，不然早饭可就没你的份了！”

　　被点名起床的霍比特人一个鲤鱼打挺便坐起身来。“早饭！”他大喊着，“早饭在哪儿？”

　　“早饭？哈哈,  当然大部分都被我吞下肚了！”其他吃饱喝足的矮人在大厅里满意地回应道：“倘若比尔博·巴金斯大爷想要吃早饭，那他可真要快些了！在太阳刚升起时我们就一直想要找比翁过来，但是连他的影子都看不到。不过，我们一出去，就发现早餐已经摆好了。”

　　“甘道夫呢？”比尔博手脚飞快地赶出去，想要找些东西来吃。

　　“他？他兴许在某个地方研究神奇的魔法或者是巫术呢？这么多天了,  你还没习惯么？巫师总是神出鬼没的，这有啥好稀奇的！”矮人们如是回答他道。

　　可惜矮人们的话并不是那么靠谱。因为比尔博直至日落，才瞧见甘道夫归来的身影。

　　当甘道夫进门时，矮人和霍比特人正聚成一团，全神贯注、神情欢快地享用早餐的末尾茶点，比翁那些善体人意的动物则是忙上忙下地服侍着矮人大伙儿。自从昨天晚上之后，这群构成复杂的客人们就没有任何屋子主人——比翁的消息，而这也让大家感到相当疑惑。

　　“这间屋子的主人（指比翁）呢？甘道夫，大白天的你又跑到哪里去了？”矮人们异口同声地问道。

　　“一次最多问我一个问题，等我吃完再满足你们这般旺盛的好奇心！行行好，我可是从今早开始就啥也没吃，都饿了一天了....”

　　大包大揽地饱尝了一顿美餐之后，甘道夫这才满意地一把推开了他面前高高堆起的盘子和杯碟，这位看起来身形略显单薄的灰白须巫师一口气吃掉了整整两条法式长棍面包（上面涂着满满的奶油、蜂蜜和乳酪），至少又喝掉了半瓶以上的蜂蜜酒——天哪！如此庞大的食量可算是惊呆了比尔博的眼球。

　　只能说甘道夫不愧是拥有高大身形的大高个么？如此能吃的食量即便和活饭桶的矮人们也有的一拼！

　　直到饭餐的末尾阶段，果腹满满的甘道夫才拿出了烟斗，做好架势准备回答起矮人们的各种问题了。

　　“我先回答第二个问题——”甘道夫顿时将满屋子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他身上。

　　“我之前是在追踪熊的足迹，”他最后终于说：“昨天晚上，这里一定有每年或者是每月定时举办的熊聚会。等我到了现场，才意识到比翁的熊同伴们还真不少。那场聚会里有幼熊,  成年熊，还有几只远超寻常成年体应有体型的超巨大熊，全都聚在一起跳舞狂欢到了天亮。

　　这群熊是从四面八方过来的，唯一的例外是河对岸的西方，也就是那座山脉的地方。在那个方向，只有一道足迹离开，而不是过来。我跟踪那足迹一路来到卡洛克。足迹从那之后就进入了河中，不过，那里的水流太过湍急，我没有办法过河。

　　你们应该还记得从渡口过到卡洛克其实不算太困难，但是另外一边则是十分陡峭的岩壁和无比湍急的流水；我得要走好几哩的路程，才能找到可以渡河的地方，然后又必须要走回来好几哩才能够继续跟踪足迹，那时，天色一定就已经晚到我也不能够跟踪下去了。

　　那脚印直直通往迷雾山脉东边的松树林中，也就是我们几天前和座狼发生战斗的地方。现在，我想我也回答了你们的第一个问题。”甘道夫又坐了回去，雪白的烟圈随着他一呼一吸间喷吐而出。

　　刚吃饱饭，脑袋还不怎么清醒的比尔博听到这儿还以为他明白巫师的意思。

　　“难道这群熊是想祸水东引么？”比尔博大喊着：“如果他把所有的座狼和半兽人都引回来怎么办？我们一定会全都被抓起来杀掉的！我还以为你说比翁不是站在半兽人们那一边的！”

　　“我的确是这样说的。你也别犯傻了,  比尔博！听我的,  你最好赶快去睡觉吧，从你的话听起来，你脑袋都不清楚了。”

　　霍比特人觉得十分丧气，然而他此时除了睡觉之外，脑海里也的确也想不出除此之外他还能做些什么事情。

　　说实在的，自从经历了过去几天惊心动魄的逃亡之旅后，眼下难得的休整实在是幸福舒服又令人本能地觉得无聊！

　　当这个奇怪的念头出现在霍比特人脑海里时，就连比尔博自己都不禁吓了一大跳。不知不觉的，他的思想怎么和身边的矮人战士同伴们一样这样渴望冒险和刺激了？！

　　当矮人还在欢乐的歌唱时，他早已进入了梦乡。

　　即便是在独属于他一人所有的睡梦之中，小霍比特人的脑海中还是不停思索着关于比翁的谜团，梦中还出现了几百只大大小小的各种熊类生物于月光下手舞足蹈着跳舞的滑稽场景。

　　然后，当其他人都还在睡觉的时候，他又醒了过来，门外还是一样传来那些搔爬、嗅闻和吼叫的声音。

　　第二天一早，众人都被慷慨的屋子主人比翁亲自叫了起来。“你们都还在啊！”他说，他抱起霍比特人笑着说：“看来至少还没被座狼、半兽人或是邪恶的大熊给吃掉啊！”

　　这位高大的壮汉十分无礼地戳着巴金斯先生的肚子说：“你变胖了些！看起来这几天你们休整的很好嘛。”从比尔博那里得到无奈的撇嘴回应后，满足自己搞怪心理的屋主人这才笑着招呼：“来吧，不用客气，大家都多吃点！”

　　因此，众人又和他一起享用了一顿早餐。比翁的心情似乎非常好，他说了许多有趣的故事，让所有的人都和他一起哈哈大笑。一行人也没有花多少时间，就明白了为什么会有这种态度上的转变，因为他自己亲口说了真相：他之前渡过了河，跑到山里面一趟。

　　听比翁这样一说，大家都明白至少他以熊的形体出没的时候，可以用很快地速度奔跑。从那烧焦的狼群聚集地，他很快的确认众人说的是实话，但是，他还发掘了更多的真相。

　　比翁在森林中抓到了一名四处游荡的半兽人和座狼，从众人的口中又获得了新消息：半兽人的巡逻队依旧和座狼一起追捕着这些矮人，由于半兽人首领的死亡，也由于座狼首领的烧伤和部下的惨重伤亡，众人的怒气更是难以平息。

　　当英勇无畏却又足智多谋的换皮人比翁拷问这两个家伙的时候，两个俘虏只愿意说出这些，不过，他还是认为背后没有这么简单。

　　兴许前不久，抑或是不远的将来，半兽人大军便会和座狼群精诚合作，全员出动，他们这么合作一方面是想要搜捕矮人，一方面则是对人类和该处居住的动物展开报复，因为大家一致认为这些生性邪恶的黑暗大敌一定不会放弃找人类还有所有林地居民们的麻烦的...

　　杀戮、入侵，掠夺，这都是黑暗生物们共同的邪恶本性。

　　“你们先前跟我讲的经历故事真不错！”比翁说：“但当我确定你们的经历是真实的后，我反而更喜欢它了。请原谅我一开始对你们的提防，如果倘若各位长期居住在幽暗密林的边缘，就会知道除了知根知底的亲友之外，任何陌生的生面孔都不值得轻信。

　　因此，我只能尽全力地赶回来，想要确保你们的安全，并且尽可能地提供尽可能多的帮助。当然了，你们可真厉害，谁也不会想到，半兽人首领竟然死在了你们手里，这可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大好事啊！！”他高兴地大笑。

　　“比翁阁下，我能问问你怎么处理的那两个俘虏的么？”比尔博突然问道。

　　“想知道么？那就跟我来吧！”比翁说，于是众人就跟着走出了屋子，一颗半兽人的脑袋就插在门外，而座狼的惨白色毛皮则是钉在门外的树上。

　　相比于对待朋友的和煦与客气，比翁对付起敌人来可以称得上是毫不留情，但他现在既然已经成了众人的盟友，甘道夫就认为，自己应该把完整的故事和这趟冒险真正的原因告诉他，这样才能够获得他彻底的帮助。

　　在听了甘道夫的所有故事与请求后，比翁最终答应要这样帮助众人：他会给远征队所有成员每人一匹小马，甘道夫则是可以获得一匹骏马；这些精通人性的优秀马匹可以载着众人前往森林，并且帮着携带可以吃上一星期的食物和饮用水。

　　到了森林的入口处，我也必须请你们将马匹送回来。我祝福你们旅行顺利，只要你们还有机会回来，我的大门随时为诸位敝开。”

　　比尔博跟着大家一齐向着比翁不停地鞠躬行礼，又不停的说着：“伟大的木厅之王，赞美您的慷慨！”

　　接下来的一整个早晨，比尔博一行人都在忙着作出发的准备，很快的，众人就和比翁吃了最后一顿午餐。

　　饭一吃完，孤山远征队的所有成员就一同爬上比翁借给众人的座骑，和这位慷慨的林中居民道别后，用稳健的速度骑向门外。

　　当众人一离开比翁那原始却又十分有效的木制围篱之后，当即毫不犹豫地转向北方，朝着西北方前进。在这位熟知森林附近地形的比翁忠告之下，众人不准备往南走上通往森林的主要道路，如果众人朝那个方向走，最后将必须渡过从山脉中激涌而下的泉水，和卡洛克旁的大河汇流之后的河川。

　　在那里，如果大家还有小马的话，或许可以勉强度过。

　　过了河之后，那条路将带领着众人前往森林的边缘，来到了老林附近道路的专属入口处。

　　相比于实地景象的温暖和煦，一片阳光，比翁警告众人，那群狡诈残忍的半兽人军队现在经常利用这条道路来穿行赶路。

　　而且作为消息灵通之辈，这位林间居民之友还听说，密林附近入口的道路本身在东边的区域已经被森林给遮蔽了，如果沿着路走，将会来到无法穿越的浓密树林。

　　如此一来，就算矮人们勉强走到森林的另一边，东方的出口也依旧离孤山的南方还有很长的距离，众人还必须往北经历一段十分艰辛的路程，才能够到达孤山。至于幽暗密林的北边疆界，靠近卡洛克的区域也十分靠近大河。

　　虽然迷雾山脉也相当靠近这个地方，但比翁建议众人可以走这条路，因为从这边往北骑行几天，就会来到幽暗密林中一条鲜为人知的道路入口，那条道路穿越森林，能够帮着众人越过好几处难以通过的险境直接来到孤山的山脚下。

　　“至于那些半兽人，”比翁先前警告众人：“则不敢越过大河在卡拉克北边附近的区域，也更不敢靠近我的住所──这里在晚间可是警备森严！不过，请听我一句劝，出发后你们需要尽可能地快速策马前进，因为如果敌人大部队发现了你们的踪迹，那他们将很快发动总攻击，届时你们将看到无数半兽人军队从南方过河，将你们包围。

　　而且，在山丘的地形附近，座狼也比你们骑的小马快多了。虽然表面看起来好像是自投罗网，但事实上，越往北走，你们就越安全；因为那里也是敌人最不设防的地方，就算是想要抓到你们，以半兽人们的智商估计也要费不少功夫。好了，你们快点出发吧！”

　　也正是因为这样，远征队的成员们才会沉默地不停赶路，只要道路平坦，众人就会策马飞奔。冷峻阴沉的黑色山脉一直在众人的左手边，时光也随着众人的沉默飞速流逝。

　　当众人出发的时候，太阳才往西方移去，现在太阳已经落往西边，洒出抹抹金光，众人很难想像身后有半兽人穷追不舍。当众人远离比翁的居所数十哩之后，众人就开始大声谈笑和歌唱，完全忘记了眼前还有森林中黑暗的道路。

　　等到夜色降临，山峰上反射着金光时，众人就开始扎营，并且安排了轮班守夜；即使如此，大多数人的梦中还是有半兽人的尖叫和座狼的狂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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