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闻其谁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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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
二字已经在左洛心中怨念万遍。左臂动弹不得，浑身也变得麻木，他心里更是万分紧张，一击，只有一击！面对魔你会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突然左洛如化蝶破蛹般仿佛悟到了什么，余光扫过周源腰腹，一掌轰出，只不过无论力气还是源气都不及当初的十一。
“周源，想要我命，就给我去死！”左洛破口骂道，声音却在那一掌间弱了下来，差点失声。
周源自是不会再怕，任你百般挣扎命运都被我牢牢掌握，平接了这一击也不过不痛不痒，继续排出左洛身体里面的源气。
那一掌确实打在他的身上，却未伤得他一分一毫，一股甘甜欲从左洛咽喉没出，旧疾掺杂新症显得十分虚弱。心里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见他费力的抬起手来，擦拭着嘴角的血，眼神自信嘴脸甚至流露出一股快意。
周源也是被左洛这番行为不明。定睛一看在左洛手里竟多了一物，不是别的，正是周源的‘虚空茧’。下意识向着腰腹摸去，左洛也是抓住机会，使出全力，一把捏爆。
一切都在刹那之间，光影透过那黑羽重重，将周源剥离开来，围成一方。一个白色圆茧赫然立于眼前。
左洛瘫倒在地，左手差点废掉，右手也是微微颤颤，费力的撑着地面。周边黑色魔气裹挟着自己的源气不停的围绕着那方玉茧，却怎么都进不去。
里面，周源也是发出阵阵嘶吼，突然打断的气传让他元气大伤，体内无论是源气还是那黑色魔气都变得十分空虚，此时恨不得马上撕开这‘虚空茧’将左洛挫骨扬灰！
原先左洛方才余光飘过，并不是想要突袭，心中也是明白，就算自己全力一击也难再伤得周源半分，除非自己拥有楚辞那般武技！
“大道至简！”“局目染”、“察持守，”终究还是起了作用……
左洛他尝试了几次，终究还是费力的坐了起来，望着眼前的玉茧，眼神渐渐模糊，体内除了少许的本源，大多都变成了那黑气，只不过在失去周源的引导之下变得躁动不安，一口鲜血喷洒在茧上，呛到了肺里，这才让他清醒过来。原本的青袖也早已是被染成红梅之状。
左洛不想看自己的狼狈模样，只是隐约之间透过模糊的视线可以看到发丝都有些失去了光泽。
“终究赢的还是我。”左洛对着‘虚空茧’中的周源冷笑说道。又是一口鲜血咳出。
“困住我又如何，想来你体内的黑气已经开始躁动了吧，不出半晌你就会浑身如蛇鼠蚁兽攻心般痛苦死去。”周源见左洛到了这般田地还在逞口舌之能，也是放下愤怒，冷讥讽刺回应。心中也是有数。就算自己源气大伤，也无非是日后多些死劫。
“省省吧，我是活不长了，但你也走不出去了，这里是进入二域的必经之地，想来时间也差不多了吧，一身魔气包裹的你还会有谁信？你又能骗得了各位师尊，师兄？你都没想过使用虚空茧吧？就连那些你杀的人也不过是留他们一口气，等他们在虚空茧中死去，无法完成感应、传送。怕些什么我自然知晓，这也是你防止被怀疑才留下虚空茧的原因！”
“住口！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左洛字字诛心！引得周源突然之间怒起，就连外界包裹着的魔气也起了反应。
“杀我？呵呵，你倒是要考虑要出来了，且不说不被那些师兄们发现。别忘了，活物，哪怕是狗也会被传送出去的。”左洛右手撑着剑起来，也是靠着剑站着。一口夹杂着血的吐沫故意吐在那玉茧之上，又是挑衅。
心中虽然不确定这周源是不是已无力，还是想再缓上一缓在冲出这玉茧，左洛也又狡黠的撂下一句:“趁着自己还能动，多找上几人来。”
周源也是想到，本以为可以无声无息的杀死所有人，却不曾想到左洛这般难缠。眼下只能强行破开了，只不过也是不敢在出半点差错，因为就连堕魔的他也感觉体内的源气渐渐枯竭。虽然只是隔了一层玉茧，却如隔海相望。
他望了望手里的魔种，一口吞食下去。顿时面目变得狰狞，本来就差一步就可以解除本持的固属，竟被你逼迫到了这个程度，待我出去吸收了这魔气，再定要分食了你的血肉来祭我这损耗的源气。
霎时之间，周源身上黑气有渗了出来，满便则溢！奋力的与这玉茧抗衡着。
裂痕/
裂痕/
裂痕/。
密密麻麻让人细思极恐，却又在不停的修复着。如同左洛之前打的那般怎么都打不破。
“没用的，周源认命吧，就算你出来也杀不了我，因为我手里有一枚从紫衣尊上那里得到的丹药，呵呵，服用者无人生还，真是要谢谢你了，我体内这翻涌的黑气说不定真能帮我撑上两天，而你还是会死。”左洛虽然浑身难受，也何时也没如今这般头脑清醒。仍在不停的扰乱着周源，那玉茧之中猛然停了下来。失去原先那些嘶吼、嘈乱、不停的轰击声，静的有些可怕。
突然之间一道黑气没入玉茧之中，“虚空茧竟真的被打破了缺口，接着便是一发不可收拾，尽数碎了……”
魔气之中突然走出一道身影，正是周源，只不过他并没有如事先想的那般先是吸纳了那黑气再折磨左洛，显然是不想再给他压制自己的机会。
他那双幽暗的眼眸此时自己彻底的失色，唯独可见眼珠上如同蛛网的血丝；披头散发遮掩下的鼻子也塌陷去一部分；紫黑色的嘴角不停流出黑血，在苍白的皮肤下显得格外恐怖；十指指甲也变得黑化，包裹着红黑掺杂的源气……
左洛也是无奈的摇头，准备做好最后拖延。伸手捏破了自己手里的‘虚空茧’。
他也已是无计可施，眼下能等的便是增援到来，伤痕累累的身体变得沉重，双眼也开始模糊不清，进入一种浅睡状态，呼吸放缓，却突然发现体内的黑气竟然停止了躁动，原本就所剩无几的本源被一股力量无形的牵引着，那部分黑气竟被直接吞噬进了源海境！
左洛被惊醒过来，灵识透过源心，那黑气竟然过了那银白色的本源，直接没入那金色源粒之中。原本枯竭变得暗淡的源粒起了松动，瞬息之间体内原本空洞的银白色源气竟然直接便的饱满起来。失去的生机渐渐回来，甚至变的更加年轻。
左洛也是一惊，这金色源粒竟能把这黑色源气转换成本源！一种比堕魔还要厉害的源？固态的？莫非世间真有转世轮回？前世因注定今世果，这是碑成？
/碑成！/
/碑成！！/
/碑成！！！/
还是说我原本便是魔，左洛他自己努力回想着记得的一切。失忆前后，一把残渊斩了我这个魔……
魔？
转生轮回得因果？
是枚魔种？
还是碑成？
左洛更趋于他是前者，因为几千年来从未听说有人能渡六道轮回道境转生，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它的存在被武統中被废弃。
一声巨响将左洛拉回现实，置身的虚空茧猛然振动起来。显然便是那周源在摧动着体内正等着发泄的魔气，周源本以为自己会虚脱，不曾想这魔种包含的力量竟然如此强大，除却被他吸纳的二十余人源气，灵识中记录的典籍，还有古时留下源气印记，即使在岁月的磨砺之下，都未曾消散干净虽然暂时无法打开全部禁制，但源气也不下于前者。
左洛并未理会，虽然已是斑斑裂纹，但愈合速度明显比方才快的多，这虚空茧内外的坚固程度不可相提并论。
左洛向着那金源问它究竟所谓何物，却没有得到答复。于是又接道:“多谢！这是第二次了……”
“破开这禁制，杀了他……”
一念透过灵脉直达灵识，让左洛目瞪口呆，转念用灵识交流道:“这岂不是自寻死路？让他消耗下去不好？”
“”他现在只是被魔气透支了灵识，若是等他反应过来吸纳了那体外的魔气，我也救不了你……”
左洛一时恍然大悟，眼下能做的便是在他吸纳那股魔气打开魔种最后禁制之前杀了他，那股魔气中还有着原本属于自己的源气……
又是一击轰出，数道裂纹瞬间布满了这‘虚空茧’之上，左洛瞅准机会一掌便迎了上去，瞬间如同周源那枚一般碎了，彻彻底底化为絮末。
虚空茧碎落一地，左洛拂去身上沾染的尘烟，从中走出，周源看见左洛竟然主动破开这虚空茧嘲讽的说道:“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出来想让我给你个痛快？只可惜我说过，定要分食你血肉。”
左洛已是心如止水，又怎会在这个点上乱了方寸。他并未理会，只是一口黑血，不过吐出来的变成了毒质。体内那股黑气愈发不太安分，想来便是感受到周源的存在。在那金色源粒的压制下，方才安静许多。
两股力量又再次碰撞在了一起，周源黑目红怒，左洛神清气盈。
“该死，没想到这堕魔之力如此强大，使出全力也未能伤其分毫……”左洛目光疑惑的看着周源想道，原来方才一掌打压在周源胸膛，自己也是受了一击，只不过却是天壤之别，左洛如同打在了棉花上，而自己却仿佛被巨锤轰击了胸口。
“别挣扎了，待我‘类’虚微之境坐实。十个你都不是我对手。”周源摆出一副藐视一切的样子，白衣鬼魅，黑气盘身。
听到他一番话左洛也是一惊，自己本就修得“通灵聚一”大成，源气先天比他人浓郁许多，方能在这源域之中未曾受的半点引重压制，占据这先天之气。可谓同阶没有敌手，就算对上高上一个级别的对手也有一战之力。
而周源以身堕魔，虽能强行吸纳异源，也本应受到这源域万物本源压制，竟能在刚入虚微道境逆天阻打得自己无还手之力。
“哼，不过方入得虚微道境就如此嚣张，可真不见得你能胜得了我。”只见左洛伸出右手，用一股柔白的源气将胸口那黑气驱散。
周源见到左洛竟无大碍，冷漠说道:“我确实有几分好奇，原先入得你体内的魔气竟然没将你吞噬，也未曾感受到我的存在出来，就算是真有那紫衣的灵药也不应如此，你且能以通灵道境轻源气体脉与我抗衡，真是不知为何。”
见左洛未曾回应，又是一股冷笑传出，原先那股在空中游离的黑气渐渐包裹依附着他的身体，形成了一副坚实的甲胄。如墨般漆黑，只露出一双黑色却透着冷光的眼珠。
那甲胄之中出来闷声:“虽然不知道你的背景，但直觉告诉我，在你的身上透露出一股危险气息。我原先的黑魔气都能被你化解，还能以通灵道境与我魔躯虚微道境一战……”
转身又道:“不过都无所谓了，舍去这原本的魔气，以甲胄之秘炼化，便能提升数倍的防御。看似不值，但等我打开这魔种，眼前的源气不过是九牛一毛！让我付出那么大的代价，那么你……必须死！”
周源本想剥离左洛的源气，可眼下也容不得他托大，这场争斗看似简单，但当中置于茧中多时，已容不得他半点耽搁，倘若真引来楚辞这般高手，且不说以目前状态能否敌过，就是让他逃了，自己也会被困死在这，被万人绞杀。所以他才舍去这原本被他炼化却无暇吸纳的魔源之气，‘类’源气化形之为，以特殊纹轴刻画的甲胄之秘画之。
他脚步沉稳，速度却异常之快，眨眼之间便来到左洛眼前，包裹甲胄的铁拳向着左洛打去，抛却魔气侵蚀，直接轰击左洛肉体，左洛却是步法轻盈，源气浓覆胸腔四肢八脉，右臂置前，左臂卸力，挡了下来，两人又拉开了身位。俨然一副欲将轻骑逐之相。
“怎么，你在担心什么，那么急想了结我，也知是怕了？”左洛虽然未曾硬接这一击，但原本就有伤的左臂显得也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还想拖吗，只可惜在我这魔铠面前，没有半点机会。”黑甲之中传来冷漠声音，俨然一副魔尊降世之相。
“是吗，看你这般执着，我索性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
“你不是好奇之前为什么我没被你那魔气侵蚀吗？因为我天生源气浓郁，与这源域无异，你不是以为我有什么异法吧，竟然主动舍去魔本，化作龟壳。”左洛涛论起来，想要继续拖延些时间。
“原来如此，我道是为何不起作用，但那有如何，在我这魔铠面前，你都必死无疑。”
“你还真是看不清现实，换作常人，经历这般打斗早就力竭了，而我完全有住够的资本跟你耗下去。等到那时引来众人，你必死无疑。”
“那就一击了结了你。”周源一击冲出，未曾想到自己竟然着了道，魔铠虽然强横，但舍去源气，定然耗不过左洛。但不知此时左洛的话又是真是假。又是一击轰出，但却又被左洛轻松化解，明明只是分毫之距，却如同隔了天沟之壑，叶不沾身。
两人数次擦肩而过，左洛虽然奈何不了他这身甲胄，但在源气的运导之下，周源也是再难伤得他半分半毫。
来往数十个回合，周源也是无心再与左洛耗下去，体内魔气未能张显，这甲胄作用也是极微。左洛虽被那甲胄逼得来回闪避，好几次都差点击中要害，早已是力竭，全凭借源气支撑。心中也是暗自想到，这周源也还力竭舍弃了吧。
周源又是迎面一击，左洛连忙驱动源气，踩着步子方欲再次闪避，却是透过一股寒光从布满血丝墨目之中传出，刹那之间！那甲胄上竟然透出淡光来，通过隐约可视的魔气，可以看见裂开的纹路，顷刻之间竟然悉数炸裂开来。
那原由魔气炼化而成的甲胄波及开来，方寸之见左洛也是难以躲避，只得屈缩抱团，将身上的覆盖源气散开……
这碎裂甲胄向着四周射去，触到地面再次碎开，化作齑粉。地面顿时掀起阵阵烟土，原先归于平静的溪水也再次被溅了起来，两股不同属性的源气介质参杂着源气被容于一体。
交织、碰撞，形成气旋，这本并没什么，但却夹杂着秋叶，乱石，还有那早已经变得锋利无比的甲胄碎片，不停的磨砺着这水土属性构成气旋中。
即使是再强横的一阶源兽都经受不住这毁灭性的打击，因为在这，强大的气差会让你本能的排干进去体内的空气，但倘若再次吸入，哪怕是铁铸的肺都会被划开……
幽暗的魔窟深处，一座巨型的金色宫殿中，数百面镜子以奇怪阵位排放着，隐约间可以看见一名女子躺在布满源晶水灵的卧榻上，依稀可见指尖跳动着暗金色火焰，却无法触及那张神秘的脸庞。
浑身黑布围绕的高大男子用那萤惑般的眼眸转望卧榻，向着她恭敬说道:“镜心大人，看来这魔傀要赢了……我们要不要帮一下他，或是把这魔傀清除了，毕竟我们现在还不方便露面。”那双长满黑鳞的手剥离身边团黑气，对着那女子说道。
“呵，不方便？怎么说都只是后话了…… 放心，他还没那么容易死，眼下倒是应给他点压力了，就是不知道上边处理的怎么样了，我们也去看看吧。”指尖跳动的火焰上左洛的脸赫然出现，却又被她一把捏灭…
“那为什么不把他直接抓了，岂不是更方便，镜心大人。”那黑袍男子问道。
“因为现在我们还惹不起他背后那位，而且他现在体脉不开，剑本不全，就是个废物，哪样不齐，开启魔域，都不过去纸上谈兵。”
“依靠这废物，那岂不是希望渺茫？且他可是五派弟子，这些年来他们倒是有些本事。五百年前‘恶’附人躯堕魔想仿人突破差点那群老鬼弄死的事可还历历在目”
那女子突然坐起，一把捏的面前源晶咔咔作响，眼前的一面镜子也被这声音生生震碎。
放眼又是一副新面孔生出，算不上惊艳，反到给人一股熟悉，但又怎么都想不起来。怒声说道:“那是恶蠢！比起这我更担心'他'能不能活下去，至于如何说服他，那就投其所好，厌其所厌吧，万不能再像千年前出了半点纰漏。”
“是大人！这张脸不知出自哪里？真是与您相得益彰。方才说的……可是萧寒之事？难道他真是……”
“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一起去一趟吧。”
她蓦然回首想起千年之前的教训，依旧是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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