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闲情

又是卖猫的摊子，绣花的女子。

        一声难听的猫叫。

        女子闻声抬头，“你怎么又来了？”

        脸上却挂了欣喜。

        昭轩一脸陪笑：“一日不见,如三岁兮；常来相见，以解苦思。”

        “听说你家公子风度翩翩，温文尔雅，怎么教得你竟如此油嘴滑舌。”说罢女子媚人一笑，眼睛里装了挑衅。

        “国心，那若是我家公子来，你可喜欢？”

        “越说越不着边际了。”女子垂眸，喃喃道：“我可没说喜欢文质彬彬的。”

        昭轩大喜，俯身问道：“明日申时，城南护花溪，我带你游船赏景可好？”

        国心抓起一旁布兜里的一个香囊，扔到昭轩怀里：“你别来迟了就好！”

        昭轩手里精巧的香囊，孔雀蓝色囊身，银色青边的卷云，大气又细致。

        爱不释手了一路，就回到了山上。

        远远地就听到公子吹的玉笛，昭轩立马在脑子里刻了公子迎风而立，笛边流苏缓飘的画面。不知道那流苏是随风飘动，或是因笛声催动。

        那是《忆故人》，昭轩识得，只是公子吹得不如老爷有情致。

        蹑手蹑脚爬到山顶，视野一片开阔，却不见公子踪影。

        他放眼朝对面小山望去，却看到了公子吹笛，迭姜作舞。

        欣赏着难得一见的默契传神的笛舞相合，昭轩喜笑盈腮。

        岳碐举穿了一袭白衣，立在紫薇树下，手举笛管，凝神吹奏。他丰神如玉，潇洒闲适，和凄凉的笛曲有些不搭。

        迭姜也是一身白裙，眉心点了黄蕊白花。她本就不好珠玉艳饰，这妆在平淡清冷的气质里，添了几分脱俗。和着岳碐举的曲子，迭姜摇首摆肩，婀娜曼妙。她微微昂首，侧视远山，后抬的腿可以够到舒展的手臂，柔若无骨。屈膝前倾随即回首，干净利落，刚毅又不失柔美。玉臂环身轻落，作绵绵思人之态。轻旋身体，好似要飘起在半空，却又不成，稍显惆怅神情。

        她舞得迅疾，令人目不暇接；婉婉多姿，好像双臂双足能舞尽世上万种姿态；却又不等观者反应，移了位置，扭了身体，变了动作，只剩下其余人流连回想。

        她比柳条更柔，比白云更缓，却也可以比山石更稳，比流水更急；动若风扶，又灵动俏美；静若深思，又意味浓浓。

        二人在小山各自专注，身上落了花瓣，无暇拂去，好像落花儿也想沾点儿绝美的神韵。

        昭轩看毕，抚摸着香袋儿，憨憨道：“迭姜姑娘的舞姿真是翩若惊鸿,矫若游龙。要是国心也会跳舞，我可有眼福了。”

        忽闻草丛中传来悉窣声响，昭轩好奇过去，却见辰磊叼了一只血淋淋的鸽子，正大快朵颐。

        “啊——”

        还未发出声，昭轩便自己捂住了嘴，逃离了是非之地。

        而此刻，岳碐举垂了笛子，夸赞道：“姑娘的舞姿妙曼，我真是三生有幸得见。只是在城中从未见过画火焰海棠妆的女子。”

        迭姜礼貌笑道：“为白花时纯洁，生红果时热烈。喜光也耐寒，品性坚韧。他曾经希望像这花儿一样。”迭姜望着山壑，声音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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