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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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春光刚从办公室出来，就看见步语一脸不情愿的被白枫勾着，白枫侧着脸说着什么。
在刘春光眼里，这就是白枫在威胁步语，强迫步语和他统一口供。几秒间，刘春光已经脑补完了一场可怕的校园欺凌事件。
“你给我过来！”刘春光怒道。
白枫连忙跑了过来。
在他身后，步语指了指楼梯口，用眼神询问刘春光自己可以回班了吗？
刘春光点头，步语鞠了一躬后转身走了。
“刘老师，您找我？”白枫笑着问。
“别跟我嬉皮笑脸，”刘春光正色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
一看刘春光的脸色，白枫立马不笑了。
刘春光的性格具有标准的两面性，只要你做的事不超过他的底线，他就能一直对你和颜悦色；但如果超过了，他直接就能让你原地升天。
总之就是随时完成“小绵羊”和“大灰狼”之间的转换。
“你是不是上课拉着步语说话了？”
“嗯。”这不是一次两次了，白枫都被骂习惯了。
“你是不是抄步语作业了？”
“啊？”白枫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心说刘春光是怎么知道的。
“你是不是十一约步语出去玩了，还威胁他了？”
“我？威胁步语？”白枫满脸难以置信，“我怎么可能威胁他？我威胁他什么了？”
“你不是说如果他不陪你，你就要收拾他？”刘春光冷声问。
白枫一怔，他好像还真说过这话，“但我那是开玩笑啊！”白枫连忙解释道。
果然，刘春光心想，刚刚白枫就是在和步语统一口供。
“刚刚步语就是这么说的。”刘春光沉下脸。
“您看吧，我就是开玩笑。”白枫一口气刚松到一半，就听刘春光骂道：“所以才有问题！你不写作业，还欺负同学，你到底想干什么？眼睛里还有没有校规校纪了！还有没有我们这些老师了！滚，给我写一份3000字的检讨，明天当着全校学生的面给我念！”
让白枫吃惊的不是3000字，而是“当着全校学生的面念？”
“对，有异议吗？”刘春光质问道。
“啊，没有。”白枫站了个正姿。
“行了，走吧，明天别忘了！”刘春光警告道，“忘了就是5000，我还要找你家长！”
“是，那刘老师我先走了，马上上课了。”说完，也不等刘春光说话，白枫转身就跑了。
“小兔崽子，跑的倒挺快。”
白枫到班时，步语和梁硕都已经收拾好了。
看到步语背起书包，白枫一怔，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小语，你要去哪？”
步语看似随意的挣脱了他的手，礼貌而疏离的答道：“我和梁硕同学换一下座位。”
“什么？”白枫慌了，“你还在生气吗？我错了，你能不能别换座？”
不管怎么样先认错，白枫用这招不知道哄好了步语多少次，步语直接气笑了。
白枫不明所以，见步语笑了，以为有戏，也跟着笑了，却见步语收敛了笑容，“怎么了我就生气？再说了，大家都是同学，你要是犯了什么错，我应该也会原谅你的。”
步语把自己强势的一面全都表露了出来。
班里同学都在看这边，听到步语的话，好多人都笑了。
“喂，白枫，听到没有，‘应该’会原谅你的，应该！”有人打趣的说道，又引起一通大笑，步语也笑了两声。
但显然白枫的重点不是这个，什么叫“大家都是同学”？我和他们都是一样的吗？
步语看他没再话说，就抱起桌面上的书，走向了自己的新位置。
经过白枫的时候，白枫拉了他一下，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步语微微一顿，继而转头微笑道：“不然呢？还能是什么？同桌？现在也不是了。”
白枫彻底没话说了，步语与他擦肩而过。
步语原来就坐在倒数第二排，梁硕也是，所以他只是单纯从门那侧串到了靠窗一侧。
步语看了看自己的新同桌，其实也不怎么样。
他们班学委，叫赵学义。
同学们背地里都说“学委的眼中只有学习”，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赵学习”。如果步语没记错的话，赵学义未来年纪轻轻就当了教授。
步语心说，还挺贴切的。
“你好，步同学。”赵学义和步语打招呼，“希望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可以共同学习，一同进步。”
还挺正式。
步语微笑：“当然。”然后赵学义又闷头学习了。
总之就是，在这短短的十分钟之内，白枫的内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他还不知道为什么。
第四节化学课下课，步语站了起来。回忆了一下食堂里有什么吃的，突然想起食堂的黄焖鸡米饭非常好吃，就是不常有。
到了食堂，步语扫了一圈，发现今天居然真的有。
见队伍已经排了几十个人了，步语连忙走了过去。
排在步语前面的是个男生，个子好高，比步语高了大半头。
终于到他了，步语前面的人打完卡，一个转身，步语便看到了他的脸。
他惊讶的睁大眼，几乎是脱口而出：“是你？”
模糊的记忆瞬间变得清晰。
没错，就是他，那个告诉他白枫不是什么好人的那个男人。
他想起那天自己收起手机，一抬眼，看到一张英俊的脸。
眉清目秀，双眸剪水。
没想到竟是同校。
男生看到他，明显愣了一下，好像在想自己是谁。
步语连忙笑笑，“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没事，”男生眼底好像有一丝失望闪过，他笑了笑，“买黄焖鸡？”
声音也和记忆里的逐渐重合，步语微笑着点点头。
“小伙子，没有了，下次再来吧。”打饭的阿姨说道。
“什么？这么巧！刚刚那是最后一份？”步语有点想笑。
“对啊，我骗你干什么？”阿姨皱了下眉。
步语低头用手蹭了蹭鼻尖，心道真是好巧。
“那这份给你吧，我再去买点别的。”清朗的声音在一旁响起，面前出现一份黄焖鸡米饭，最后一份的幸运儿。
“啊？”步语抬头，对上男生含笑的眼，“不用了，我下次再买吧。”
“下次不一定什么时候了，我也不是很想吃，就让给你吧。”男生坚持道。
步语笑了笑，不是很想吃你在这排这么久干什么？
“额，那好吧。”步语接了过来，“我怎么给你钱？”
男生摇摇头，“不用，算我请你的。”
步语连忙说：“那怎么好意思？”
可男生已经转身走了，步语一时竟忘了追上去。
“什么情况？”步语喃喃道。
步语买了杯奶茶，打卡后转身找位置。远处白枫看他望向这边，连忙向他招手，步语只当没看见。
再一看，白枫正前方隔了两桌的位置，刚刚那个男生正自己坐在那。
步语想了想，又买了杯果汁，然后径直朝那个男生走去。
“同学，我能坐在这吗？”
男生抬起头，看见是步语，第一反应竟是笑了。
“当然可以。”
步语也笑了，坐在男生对面，就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背后灼热的目光。
“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步语，散步的步，语言的语。”步语把果汁推到男生面前，“高二（3）班的。”
“这是给我的？”男生错愕了一下，见步语点头，倒也不客气，直接喝了一口。
“这果汁还挺好喝的，”男生笑道，“我叫秦故，高三（1）班的。”
“高三，那是学长啊。”步语看了一眼秦故面前的套餐b，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啊，害你吃套餐。”
不是矫情，而是他们学校的套餐实在是不好吃。
秦故倒是觉得没什么，说道：“没事，快吃吧，一会儿凉了。”
步语点点头，开动了。
还是熟悉的味道，以前因为白枫懒得排队，步语一共也没吃过几回。突然一尝，简直是人间美味。
吃了一会，步语拿出手机，“秦学长，咱俩加个微信吧，然后我把黄焖鸡的钱转给你。”
秦故勾唇一笑，也拿出了手机。
互加好友后，步语刚要给秦故发红包就被拦下了。
“好友我加了，钱就不用了。”秦故摁灭了他的手机屏，“你不是请我喝果汁了吗？”
“那也不够……”步语对上秦故的目光。
秦故把右手食指放在嘴唇前，“你后面那位同学已经瞪了我好久了，你认识吗？”
步语下意识回头，正好和白枫目光交汇。
步语面无表情的转了回来，尴尬的说：“不用管他，秦学长，我们接着吃。”
秦故笑着看了白枫一眼，又喝了一口步语买给他的果汁。
“吃完了？”秦故递给步语一包纸巾。
“谢谢，”步语接了过来，“走吧，秦学长。”
秦故拿起剩下的半杯果汁，站了起来。
“秦学长，高三很累吧？”步语没话找话，“还有时间休息吗？”
“累当然累，”秦故看了他一眼，“但我也会找时间休息，像周三我们几个同学约好了放学后打会球，活动活动。”
步语点点头，“那秦学长打球厉害吗？”
“还好吧，”秦故反问道：“你呢？打得怎么样？”
“以前还行，现在好久没玩了，多少有点手生吧。”步语回答的很自然。
秦故闻言却是皱了下眉。
好久没玩了？手生？
十一假期前你不是还和后面那个男生一起打球了吗？
秦故看步语面色如常，不像说谎的样子。
那为什么说“好久”没玩了？一周算“好久”吗？
步语见秦故半天没说话，“秦学长？”
秦故回神，“啊，抱歉。”
步语眨眨眼，正聊天呢，这人都能走神？
高三单独有一栋教学楼，和高一高二不在一个方向。，所以两人不能一起走多长时间。
“没事，”步语说道，“今天谢谢秦学长了，黄焖鸡很好吃。”
“嗯，”秦故从兜里拿出一根棒棒糖，放到步语手上，“那我先走了，拜拜。”
步语看着手里的糖，感觉玄妙极了。
什么意思？
哎，算了，管它呢。
步语打开包装，草莓味的，还挺好吃。
又看了一下午的教材，步语草草的吃了晚饭后，步行去了学校附近那家书最全的书店。
“请问化学教辅在哪？”步语问，但导购员明显没听到。
“在你左手边第三个书架。”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步语一转身，和他隔着一排书架，站在一个男生。
“步语？”
这回步语听出来了。
“秦学长？”
随后秦故的身影就出现在步语的左侧。
“来买书？”
“嗯，”步语点点头，“有推荐吗？”
“你先说说你想买什么类型的？”秦故走到他旁边。
真的好高啊！步语心想。
“就每科都买，额，”步语移开目光，“最好是那种能快速复习所有知识点的。”
“所有？”秦故有点惊讶，“你想提前高考？”
“啊？”步语一脸疑问，“不是，就是好久没学习了，知识点有些忘了。”步语挠挠头。
秦故挑眉。
又是“好久”。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从步语口中听到这个词。
如果他没记错，高二应该刚考完试不久，步语考了全校第二。
难不成以前的考试他都是抄的？这更不可能。
秦故用一种考究的目光看着步语，而后者并没有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步语抬手在秦故眼前晃了晃，“秦学长？”
秦故回神，“我在想那套卷子符合你的要求。”
“那你想到了吗？”
“说实话，没有。”秦故真诚的回答。
步语笑了，“我当然知道没有了。”
步语笑的时候脸上有一个小梨涡，看起来十分可爱。
秦故下意识地伸手碰了一下那个小坑。
手刚碰到步语的脸，两个人都僵住了。
秦故闪电般收回了手。
“咳咳，”秦故走到书架前，“那个，你……你拿这套卷子吧，知识点挺全面的。”
“啊，好。”步语紧接着说，“那我就买这套吧，谢谢秦学长。”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没忍住都笑了。
“抱歉啊，我就是看你笑起来有个梨涡，挺可爱的。”秦故有点尴尬道。
“没事，”步语抱着六本教辅资料，转移话题道：“秦学长你要买什么书吗？”
“我已经挑好了。”见步语主动转移话题，秦故松了口气，“你还买什么吗？”
“我也买完了，我们去结账吧。”
“秦学长再见。”步语摆摆手。秦故也笑笑，对步语挥挥手。
两人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步语哼着歌，一手拎着装书的塑料袋，一手插兜。突然，他摸到了一个东西。
拿出来一看，竟是一根棒棒糖，还是草莓味。
这人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步语叼着糖，诧异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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