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乐符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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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墨怡柔做好心理建设，乘着仙鹤朝着那魔音的源头就去了。
远远看到穿着金边华袍，配饰华丽的一颗五官精致的黄豆。
在一座小巧精致的舒潇亭里，在小机前盘腿坐着弹琴。
要是此时听不见声音，这也是一副极其赏心悦目的富家公子图。
但墨怡柔非但听得见，还随着距离变近越来越清晰了。
这魔音勾起了墨怡柔身体里的一份熟悉的愤怒感。
于是墨怡柔从着心愤怒的大喊了一声：“姜！松！延！”
乐符长老姜松延一听这个声音，宛如按下了身体的暂停键。
立刻停了抚弄琴弦的手。
他赶紧站起身，抚平袍子，一手背身后，做出一副正经的模样。
慢条斯理的说：“即墨来了。”
墨怡柔这才从仙鹤身上轻轻一跃，缓缓的从不高的半空中飘下。
墨怡柔很喜欢这个出场方式，能很好的展示出自己裙摆的层次和云帔的飘逸。
这个出场也让姜松延定睛看清了眼前人。
然后没控制住自己表情，瞪圆了双眼，手指微微颤抖的指着墨怡柔。
嘴里还不成语句的说着：“你……你你你……”
墨怡柔扶了扶自己的簪子：“怎么了，明天要纳新，我也换换新面貌。”
墨怡柔抬脚走进亭子，姜松延下意识的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
一股熟悉的恼火又抑制不住的涌上脑门。
墨怡柔柳眉一挑，语气不善：“干嘛？”
姜松延赶紧上前一步：“无事，即墨着装变化过大，一时不太适应。”
姜松延引着墨怡柔走过一片鹅卵石路，进了静香轩。
这静香轩大有文章。
静香轩又名船厅，但是四周并无水，而是以鹅卵石和瓦片铺装成水波纹的样式，四面明窗，处在室内房间在摇晃，如在船舱中的感觉。[1]
二人坐好。
姜松延便讲明日的纳新。
讲了半晌，墨怡柔明白了。
纳新就是各家派一个仙子在显灵石旁观摩，遇到自家的新学子便引领至各家院子。
进了院子后，对新学子先进行整顿，也就是用仙术快速的接风洗尘去掉周身劳惫，然后进行专业科普，顺便给新学子秀一波仙术。
接着带人去见自家长老，长老授予聚灵石。（除了法修消耗灵力多会随身携带聚灵石，其余弟子也会每人都拥有属于自己的聚灵石，以备在灵力不充沛的地方使用。）
最后仙子带人去言礼峰参观一圈，再去忘身峰随意挑一间喜欢的院子住。
墨怡柔提问：“所以这纳新跟我好像无甚干系，不是仙子领进门接风洗尘，长老授灵石，跟仙君有何关系啊？”
姜松延：“你忘了？昨日我用传音符跟你说过的，那个丹修仙子炸了炼丹炉，就是咱那几个符修仙子怂恿的，被妙丹长老一起罚了。”
墨怡柔：“罚什么了？”
姜松延指了指屋内架子上摆放的几块聚灵石。
“收了聚灵石，用体力打扫言礼峰，还要用熏香净化空气中的异味，好几天了，才打扫了一半。”
墨怡柔：“……”
墨怡柔：“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堂堂仙君，要和一众仙子一道去门口迎新？”
虽然姜松延就是这个意思，但是此刻墨怡柔美目微睁，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他这个“是”字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姜松延：“那以即墨之见，该如何是好啊？”
墨怡柔：“我们符修虽不如剑修丹修多，但是也有近十位仙子，全都被罚了？”
姜松延本来觉得没什么，被墨怡柔这么一问，突然有点儿御下无方的窘迫感。
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墨怡柔眼前一黑，脑子里当即浮现了“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句话。
“我不去门口迎新。”墨怡柔强调。
她脑海里浮现了刚醒时，那一男一女两个仙子，来暖苏阁探望她的画面。
有了一个主意。
墨怡柔：“找个法修仙子在门口站着迎新，人领回来我在院子里给新学子讲解符术。”
姜松延心里想着，太好了，我就是这个意思！
于是赶紧拱手：“有劳即墨仙君了。”
墨怡柔也朝他拱手：“不敢当，只求乐符长老日后能好好约束学子，做好表率。”
“呦，你俩对着拜是几个意思，我来的这是巧还是不巧？”
墨怡柔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起身转头看去，来人穿的冰蓝层纱，走起路来如云和海在裙摆上翻涌。
这人是……
姜松延：“琼法长老怎么来了？”
琼法长老笑了：“这不听见你那破琴声停了，想是我的宝贝即墨来了，几日不见，我来瞧瞧。”
墨怡柔看见琼法长老面容的瞬间，亲切感扑面而来。
虽然没有像听见乐符长老琴声时那么大应激反应，脑子里也没有涌现出什么回忆的画面。
但是这种亲切感慢慢如一股暖流温暖了墨怡柔整个胸膛。
就好像是喝酒喝断片时，虽然什么也不记得，但是这个人出现了，你就会完全信任的跟她走的那种感觉。
好像这一瞬间墨怡柔才感觉自己不是一个异乡人，在这个世界是有根的。
这是可以完全信任的亲人。
墨怡柔上前直接扑进了琼法长老怀里。
琼法长老笑着把人抱在怀里：“多大人了，还像小时候一样，这么爱撒娇可怎么当仙君？”
乐符长老在旁边目瞪口呆。
即墨仙君？爱撒娇？
乐符长老：“琼法，你比即墨也就多修炼十载吧？怎么语气跟她娘一样。”
墨怡柔和琼法长老同时转头，向乐符长老放眼刀。
乐符长老立刻闭嘴微笑，起身给琼法长老让座。
琼法长老拉着墨怡柔的手坐下：“好几日没见你了，睡眠好点儿了吗？”
墨怡柔心想：怎么之前即墨仙君还失眠啊？神仙也会失眠？
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一时捕捉不到具体是哪里不对劲。
墨怡柔按下疑惑，点头道：“昨天睡的还不错。”
琼法长老：“姜松延找你来干嘛？”
墨怡柔：“别提了，符修仙子全被妙丹长老罚了，明儿迎新让我上门口接人呢。”
琼法长老：“诶，你可不能偏心啊，你要是在符修门口接人，可也得接我法修的学子啊，一碗水得端平！”
墨怡柔：“啧，冷檐雨！”
琼法长老给墨怡柔使眼色：“我说给姜松延听呢。”
乐符长老果然听见就颠颠的跑过来，赶紧解释：“我没说让即墨去门口接！”我就是想了想！
墨怡柔赶紧接话：“对，他说让我找你借个法修仙子，在门口帮忙接人呢。”
琼法仙君：“姜松延你怎么回事，多修炼五十年就来倚老卖老欺负我们即墨吗？你自己不会来找我吗，还让即墨从忘身峰飞来折腾一趟。”
乐符长老委屈巴巴的说了实话：“我找你借人，你肯定不理我啊。我怎么也是修炼一百六十年的资深长老了，你们不能因为我弹琴难听，就眼睁睁的看着我迎新的时候自己出门迎新学子吧……”
墨怡柔看了琼法长老一眼。
琼法长老立刻会意：“姜松延你别装可怜，借人不是不行，就是不能白借吧。”
墨怡柔悄悄伸了大拇指。
。
结果是墨怡柔和琼法长老一人抱走一盒乐符长老辛辛苦苦画了半年的高阶符箓。
放进空间里，手拉手的走了。
琼法长老：“走，你看法术仙子哪个水灵，就借你哪个。”
墨怡柔：“我倒是想起一个人，但我不知道她叫什么。”
墨怡柔：“冷檐雨，你说法修仙子里有没有跟我关系特别好的？”
琼法长老：“没有吧，你嘴那么毒，天天跟个炮仗一样，仙子们避你还来不及，谁上赶着找骂啊？”
琼法长老：“还有你念我名字能不能念清楚些，每次都连雨连雨的叫，听起来像鲢鱼。”
墨怡柔雷区蹦迪：“知道了，冷檐雨。”
琼法长老无奈的摇摇头：“我把最近一次授课的记忆投出来，你给我指你想起的是谁。”
墨怡柔颔首。
看着琼法长老闭目一翻手指，蓝光一闪投出一片全息影像一般的授课场景。
心里感叹：我去法修这么多人啊！
接着她看见坐的很靠前的一个女法修，就是那天飞来暖苏阁前担心她探望她，还害羞的说自己若是不带黑纱，更能激励大家奋起追赶的那位。
墨怡柔赶紧指着：“这个这个，就是这个。”
琼法长老：“你倒是有眼光，挑了个好苗子，这个女法修叫杨湛若，修为不错，算仙子里的佼佼者了。你若不挑她，我本来也计划让她去接法术新学子的。”
墨怡柔默默重复了一遍：“杨湛若。”
没有唤起身体丝毫的感情和回忆，看来确实是不熟了，那她当时那么担心的表现……
墨怡柔脚步一顿。
她捕捉到了那丝不对劲之处源自哪里。
杨湛若飞来探望她的时候在空中和那剑修说“我去请妙丹长老前来探望，但是妙丹长老一听情况就说是小问题，再说就不听了……仙君若今日再不醒，只好再去请位丹修仙子来瞧瞧罢。”
而琼法长老和她初见时，说的却是“好几日没见你了，睡眠好点儿了吗？”
如果，和墨怡柔如闺中密友百余年的琼法长老，都不知道她消失的几日是误食了什么丹昏迷了。
那杨湛若为何会知道？
参考书籍：[1]中国古典园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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