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节 落辉城

　　次日，丘丘从睡梦中醒来，只感觉浑身无力，睁开眼，李延霆就把早餐端了上来。丘丘：延霆，那群胡人呢？
　　李：死了，店小二估计和他们是一伙的，早跑没了影。
　　丘丘：山胡易主，为何要杀我？
　　李：此事有蹊跷，还需慢慢地查，你还疼吗？
　　丘丘：不太疼了，看来我得练练剑法，不然，小命早晚没了。
　　李：紫霄剑乃上古神剑，这青云剑法想必不能发挥其用。师父曾经说过，有一套紫霄剑谱遗落在民间，如果有机缘我帮你寻到，以后你也可防身。
　　丘丘：别的不说，你对我是真好。
　　李延霆听地有些脸红。转过身嘟囔着：好也不管什么用。
　　太阳升起，乌云消散，很快，四人收拾了行装，准备上路。梅小姐一改往日话痨的性子，沉默不语。宋诚煦倒没有那么在意这些。四人就这样赶路，很快，到了一座繁华的都市。这里有个很漂亮的名字，落辉城。落辉本是一种颜色，指的是落日余晖下太阳留下的一点橘红。这座城坐落在山坳中间，每当太阳落山的时候，会有一缕光照地整座城金碧辉煌。那是落辉城最美的瞬间。
　　四人来到城中已是凌晨，众多酒家已经打烊，走了半天，终于找见一家还算繁华的酒楼。四人走进店家，掌柜的说道：四位客官，住店吗？这有上好的客房。
　　宋诚煦：掌柜的，我们要四间房，四匹马帮我们喂好饲料。
　　掌柜：哟，这可不好办啦。我们这儿只剩下两间客房啦。不然四位客官受累挤一挤如何？
　　李延霆：不行我们可以再找找。
　　掌柜：这恐怕不好找了，这个时辰了，全城的酒家也就我们这还有住的。这还是因为价儿高，不然我们这也没了。房间都是套间，俩人睡不成问题，您看，你们是怎么凑合着一下？
　　丘丘瞥了一眼李延霆，说道：也没别的办法了，就住这儿吧。这时候沉默了一天的梅淑伦张口：俊生哥哥，我们住一个套间吧，我住外间的床榻。
　　诚煦：你一个姑娘家，这怎么行。我住外间的床榻，这样安全。丘丘一看这俩人推来推去看来就是要住一间的意思，尴尬地看了看旁边一脸无语的李延霆。李延霆说道：公主，今天就勉为其难讲究下吧。本来你一个人住我也不安心。这样我守着你省着再遇到歹人。
　　丘丘：那只好这样了。
　　长夜漫漫，丘丘拉下了帷幔准备睡下。李延霆倚在外间的门边眯着眼睛打盹儿。月光洒在他的脸上，趁着他白皙的面庞显得格外好看。丘丘想起以前读过《国风》的一句诗，形容此处再好不过。“彼其之子，美如英。”丘丘轻轻道：延霆，有人说过你长得美么?李延霆扬起了嘴角：好像很多人这样说。
　　丘丘：所以你要娶妻也要取个美妙的女子么？
　　李延霆：世间万物的美有很多种，公主以为表象的美就是真的美么？
　　丘丘：人们常说郎才女貌，这样不才登对么？
　　李延霆：不尽然吧，君子当有高洁的志向，美好的品格。我以为那是真正的美吧。就如倾城公主，的确美妙动人。可骨子里执念太深，让人觉得像一朵漂亮的花但闻不到香气，自然也就没有靠近的欲望。
　　丘丘若有所思地听着。好像从前从未有人跟她讲过这个道理，也好像她自己也并不懂得美的真正含义是什么。微风拂过，丘丘抬头望着床上的木板，心中五味杂陈。
　　丘丘：延霆，如果有一天我再不能见到你，便没有人能给我讲这些道理了，那个时候，我该怎么办呢？
　　李延霆缓缓地睁开双眼，轻舒了口气，说道：人有悲欢离合，公主有一天也会长大，那个时候，也许公主的道理更加广大。臣子的眼光终究比不过主子的远大，不是么。
　　丘丘翻过身去，擦了擦眼角的快要流出来的泪水。心想，谁想要长大呢？长大了哪还有那么多快乐的时光了呢？山胡国在追杀自己，和亲之路看来凶险万分。那山胡国王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谁又能说地清楚。就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刻，耳边传来了李延霆的声音：公主只要不赶走在下，其实在下倒愿意陪着公主过完这一生。丘丘也不知是梦里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总之，这个梦是香甜的。
　　次日清晨，四人起身，准备去城里买些赶路的物品。梅淑伦自然还是缠着宋诚煦去闹事逛。丘丘和李延霆便去城里的小街买些日常用品，这落辉城不愧是书梁国最繁华的城市，各种各样的新鲜玩意琳琅满目。二人走了一会儿，丘丘准备买个翠玉的步摇给方英姑姑。就在二人与商贩讨价还价之际，身后有只手拍了李延霆一把。转头一看，是个小姑娘，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朴素，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孩子。
　　姑娘：方紫境？真没想到在这遇见你！
　　李延霆回头看了一眼，有些茫然。
　　姑娘：我，是我呀，鲜小凤，你不记得我了吗？小时候我们一起玩儿呢。
　　李延霆：小时候？对不起，姑娘，你好像认错人了。
　　姑娘：不可能认错，那年你跟着你师傅在山中修行。遇见豺狼伤人，还是你们救了村里人。大恩人我怎么可能认错！
　　李延霆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村里人还好吗？
　　姑娘：哎……说来话长，我们到旁边茶馆说吧。
　　三人进了隔壁的茶馆，老板娘热情地端上了茶水。姑娘先是大口喝了一碗茶水，说道：我们村本是汴都城下的一个小村庄。自从山胡国和书梁国达成协议以后，城里的地方官就把税收翻了一倍。这要百姓怎么活，很多人卖儿卖女的交不上税。最后饿死了一大堆，跑了一大堆，现在村里早都没人了。我爹去年实在活不下去了，带我来这落辉城，差点没饿死在路上。这不，一进城，就要把我卖进妓院。我不从，妓院老板娘就把我往死里打。好不容易逃出来，到侯府做个丫鬟，才过两天安生日子。
　　丘丘：两倍的税收？这是何故？明明达成的协议是两国各一半不是吗？
　　姑娘：嗨，那帮狗官怎么可能舍得让自己的税收减半。只有把这担子压在百姓头上。
　　李延霆和丘丘对视了一眼。丘丘问道：姑娘，现在你藏身之处安全吗？
　　姑娘：安全地很，我在岭北侯府做事，哪个妓院敢抓我。侯爷有山胡国王子罩着，谁奈何的了我。
　　李延霆：哦？安首成？
　　姑娘：嗨，现在的山胡国王子说的是二王子安庆褚，安首成在夺嫡之争中早就被打得落花流水。听说现在就等着迎娶咱们华山公主以扭转局势。咱们华山公主是谁，是说娶就娶的么。
　　李延霆听此消息，眉头紧锁。丘丘明白了其中深意，便也没打算再继续追问下去。突然，外边的嘈杂声入耳，好像土匪的吵闹声似的。不一会儿，一个身形健硕的老妇人出现在三人背后，指着小凤说道：鲜小凤，可让我逮到你了。给我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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