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古董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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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迟迟没有答复，安如是认命般低下头，“走吧姐姐，我们去买饴糖。”
花晚舒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穿过熙攘人群。
“我们来得不巧，”他叹了口气，“看来只能明日再买了，还麻烦姐姐陪我上街一趟。”
少女安慰地笑了笑，“没想到饴糖今日卖得这么好。”
“是啊，来迟些便没了。”安如是带着她往回走。
听他语气这样失望，花晚舒拉住他，“阿是先回去，我去下条街给你买。”
“怎的去了那么久。”
忽闻前方沉声响起，凌晏如正逆光站在门边，面上表情不甚明晰。
紫眸微动，略过二人，心里已明白。
“你们先进去，我去买饴糖。”他收回目光，走下阶级，环佩在腰间清脆作响。
花晚舒心里一愕，抬头正对上他的眼。
“云心…先生。”她已许久没有当面这样唤过他。
后者睫羽微颤，一言不发与她擦身而过。
少女转头看着那道紫色身影，融融明灯下显得那样清冷、孤独。
她下意识就要追上去，像从前许多次与他上街那般。
“回去吧。”那人仿佛察觉到她所想，开口道。
踏进蜀菜馆，仿佛置身另一个世界。
鹿蜀见到他们，热情地招手，“阿是！晚舒！”
此处满是人，低调起见，他们都直呼其名。
花晚舒走过去坐下，这才注意到自己面前放着一碗糖水，扭头去看，安如是面前也放着一样的糖水。
“这是凌先生给你们点的，说你们好甜。”鹿蜀笑着解释，往后面看了一眼，又问，“他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回来？”
“我们没买到饴糖，他去买了。”说完，安如是拿起碗，舀了一口眯起眼道，“好甜！姐姐你快尝尝。”
花晚舒也尝了一口，点头同意，“的确甜。”
甜而不腻，正是她喜欢的味道。
方才见他腰间依旧系着花家环佩，她心里很高兴。
或许自己从一开始就误会他了。
所谓“学子莫要搅入朝中”，是他为保护自己的说辞。
花家环佩就是最好的证明。
是啊，她怎么忘了，那人位高权重吃穿不愁，根本无需看重一块玉佩。
当年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见它便如见你。”
她的心狂跳不止，连带着脸都发红。
“少主？”鹿蜀见她半天不动筷，担忧道。
“吃！”她夹起一块牛肉，蘸了面前甜醋酱送入口，又觉不够味，“我也要小米辣！”
安如是惊愕抬头，“姐姐不是喜好清淡么？怎么突然…”
“想换换口味嘛。”花晚舒嘿嘿一笑，看得少年不自在挪开目光。
“那…要是不合口味，不要勉强，”安如是咳了一声，“我去帮姐姐拿。”
“麻烦阿是啦。”她情绪极好，连带着语气都欢快。
鹿蜀饮尽一杯凉茶，饶有兴致道，“可是有什么喜事？少主似乎心情好极了。”
她把自己的秘密藏在心里，并不打算与旁人分享。
“没什么，能和你们一起吃饭，觉得高兴。”她偏头一笑。
安如是很快就回来了，他频频抬头表示自己的忧虑。
尽管他尝不出辣味，但他知道辣椒吃多的下场，他瞧见的那些人都是又流汗又流泪的，他不忍心让姐姐也经历这些。
可她此时这么高兴，自己要是出声制止，岂不是扫了兴…
好在此时，去买饴糖的凌晏如回来了。
他将饴糖放在桌上，扫一眼那人酱碟，语气淡淡，“不能吃辣莫要勉强。”
“我偶尔也想尝尝新鲜事物呀。”花晚舒抬头确保自己方才没看错，环佩的确好好地挂在他腰间。
她与凌晏如许久未见。自己来蜀菜馆时，他就已经在了，且一直没起身，难怪没注意到…
听她这样说，首辅大人不再勉强，只抬手唤人备了几壶豆奶。
花晚舒本是一点辣也吃不得，只是咬一口，舌尖传来的辣味便将她劝退。
她咬着下唇，额间沁出汗珠。
“少主果然是一点辣也吃不得。”鹿蜀放下木筷，递来汗巾。
“多谢。”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接过擦汗。
但听凌晏如那边一声轻笑，一壶豆奶出现在视线里。
“你幼时便不能吃辣。”
听他语气松动，又提及从前的事，花晚舒温声道，“多谢先生还记得从前的事。”
那人没有回话，将饴糖递给安如是。
后者有些不乐意，但还是收下了，“谢谢先生。”
他故意略去姓氏，与花晚舒称呼一样，此举何意，凌晏如不会不知。
后者只一笑置之，他还没小气到要与小孩计较。
等到晚饭毕，一行人离开蜀菜馆。
此处位于明雍书院后街，没几步路就能回去，花晚舒借着情绪高涨，朝凌晏如道，“先生可否送我回书院？”
本是半句玩笑话，不想那人微微点头，“好。”
月华之下，微风扬起他满头白发。
恍然间她心里下了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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