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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脖子疼


“老婆!我的老婆……”

        随即堂哥的嚎叫就戛然而止了,白布单子下是一具浮肿的遗体,短发,豁嘴,就凭这两点特征就不是我堂嫂。

        “狗日的,你们搞错了……你们把我吓死了。谢谢你们,谢谢。这不是我老婆。这是谁啊,狗日的。吓我一跳……”

        我堂哥一边哭一边笑,站起来脚步踉跄,语无伦次,我看见他的样子心疼极了,这才两天时间,他就被折磨得像个半疯子一样,婚礼遇到葬礼的禁忌,真有这么邪性?

        很快那个女人的身份被确认,也是堂哥他们村的,是从外面打工回来的,不知道怎么就落水死了,这下村里人又要帮忙料理丧事,帮忙找新娘子的人手顿时就少了。

        于是我们自家人只能单独行动,我对村子不熟悉,堂哥让我去几条大路上看看,万一碰上了呢?

        找了这一天一夜,说实话大家又焦急又灰心。

        我在村里走了几圈,那家办丧事的一直在吹吹打打,哀乐声放得很大,声音在整个村子里回旋着,就像这个冬天驱不散的冷风一样,在上空盘旋,悲伤就像空气,四处蔓延。

        天黑了,我的手电筒光越来越暗淡,我寻思着回去换一把,一转身,冷不丁看见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我堂嫂吗?

        我高兴得心都要蹦出来了。

        这一蹦,我的心跳又加速。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要跳得快,心脏像个小马达似的,我都能听到那“突突”的声音。

        我强忍着三步并作两步的到了她的跟前,她还是那身红裙子打扮,头发没有披散着,而是挽了一个有点复古的发髻,有些散乱。她没穿鞋,赤着一双脚。

        这大冬天的没穿鞋,露着光脚丫子得有多冷。

        “堂嫂……你在这里啊,太好了。”我想她怎么不穿鞋呢?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

        她看了我一眼,那目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陌生,她小声说:“你带我回去吧。我找不到路了。”

        我没问她遇到了什么,怎么站在大路上就找不到路回去,人回来了就好,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喜事啊。

        “长生,你带我回家。”她又说了一次,声音柔柔的,我一愣,她这略撒娇的语气,是老婆说给自己老公的,我忍不住又看了堂嫂一眼,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之前我们是认识的,她对我说话从来不这样的语气,只对我堂哥温柔。她平日里性子豪爽,常常跟我称兄道弟。

        我正疑惑,一双温凉的手挽上了我的手。

        我一怔,随即耳边传来堂嫂温柔的声音:“长生,我们回家吧。”

        我虽然有些不自在,更觉得堂嫂的行动很反常,不过找到堂嫂是大事,就让她这么娇柔的吊着我的胳膊,我搀扶着她,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我领着堂嫂回到三合院,一家人喜不自胜,我堂哥抱着她哭个不停,就像经历生离死别一样,不过我堂嫂始终淡淡的,就连她老娘颤巍巍的出来拉着她哭,她也没有掉泪。

        堂哥打来一盆水给她洗脚,发现她一双脚上疤痕密布,血迹斑斑,许多地方都是被荆棘拉伤的,脚底板上的两个口子是被玻璃划伤的,堂哥找来酒精消毒,心疼的捧着她的脚说可能有点儿疼,可她一声没吭,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疼不疼啊,老婆?疼就掐我。”堂哥体贴的说,一边还用嘴给她吹风。

        堂嫂摇摇头说不疼。那声音很小,堂哥给她洗脸洗手,她也挺配合的。

        只是洗到脖子的时候,她发出了一声闷哼,堂哥问她怎么了?

        她说:“我脖子疼。”

        堂哥赶紧给她检查,可是她脖子上除了有一点儿红像过敏一样,没有伤。

        “我脖子很疼。”她又说了一句。

        我站在他们不远处,心里泛起了嘀咕,堂嫂的一双脚伤痕累累,换成是任何人用酒精洗那么深的伤口也会疼得直跳,可是她哼都不哼一声;而她的脖子一点问题没有,却一直在念叨疼。

        我觉得是她被吓坏了,连同感知都出了问题,大家也都看出了异常,让我堂哥把新娘子扶回去休息。

        其余人暂时都不敢睡了,怕新娘子又出什么意外,干脆就在院子里烧了一大堆篝火,大家都围着篝火聊天抽烟打发时间。

        刘东过来找我二伯商量说,要不明天把大门换了?

        我二伯不屑一顾的说刘东还是个跑四外的人,怎么那么迷信?

        再说堂屋虽然是公用,但是那两扇门是我二伯的爷爷亲手做的,上面窗格上的雕花都雕了大半个月,油漆还是自己现割的,弄得过敏半年没好,置业困难毁业容易,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单凭一个野路子阴阳先生的一句话就给毁了?

        要是换,可以。刘东给五万块钱赔偿给二伯,因为那门已经算是古董了。

        五万块买两片木头?

        刘东顿时就无话可说了。

        坐了一会儿我准备去睡觉,堂嫂找到了,我和我爹明天就要回去。

        我站起身的时候我堂哥站在门口对我招手让我过去,我过去他就把我拉到偏房,偏房就我两个,他还是压低声音问我,见到我嫂子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她的鞋子在哪儿,问我看见没有。

        我说没什么异常,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就是光着脚的,我自然不会说堂嫂是吊着我的膀子回来的,那是人家的新娘子,这个道理我还是懂。

        “长生,我好害怕……”堂哥无助的说,“有件事我不敢说,我只敢对你说,我快要被吓死了。”

        我和堂哥从小一起长大,彼此关系不错,有什么秘密都是拿出来分享的,我问他到底怎么了?

        “你是从哪儿把她领回来的?”

        “村口啊。到底怎么了嘛?”

        “你领回来的这个人,好像不是你嫂子。”

        我摸了摸我堂哥的额头说怎么可能呢,那明明就是他的新娘子,他这是糊涂了。

        “哥,那人就是嫂子,怎么会错呢。”我轻声对我堂哥说道,“你太累了,回去好好的睡一觉,你放心,这里我们看着,不会有事的。”

        堂哥一把抓住我的手,指甲差点就陷进了我的肉里,他很紧张,也很惶恐的对我说:“长生,你不知道,你一点都不知道,我害怕,但是我说出来,你不会相信的。”

        “你说吧,从小到大,你说什么我没相信过?”

        堂哥往外看了几眼,见没人过来,他才放心,他点了一支烟狠狠的抽了几口,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你领回来的嫂子有问题。”

        “是啥问题?”

        “你听我一次说完,别打岔。刚才你看见了,你嫂子脚上的伤那么重,我给她洗的时候,我都忍不住的发抖,她一点都不疼,这就怪了,但是更加奇怪的是,睡到床上之后,我准备给她把伤口包扎起来,你猜怎么了?”

        “怎么了?”

        “她脚上的伤都不见了。”

        “你说啥?”

        “你不要那么大声。”堂哥说,“怪得很,她脚上那么多口子全都不见了,肉都是好好的,我当时脑袋就要炸了,我还捏了捏,没有错,是人的皮肤啊。”

        我听了也很震惊,嫂子脚上那伤,一看就知道,年这边是好不了的,至少得要半个月才能痊愈,可就几个小时的功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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