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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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疏花和火荧烛回到望月楼时，望月楼因为下午的闹剧，已经没有客人了。
楼里只剩已经歇下的炉鼎、掌柜和焦躁不安的堂倌们。
沈桐和江远慕坐在二楼雅间喝茶。
上了二楼，冷疏花把装着万年寒玉的盒子递给江远慕，并向他汇报甲字护法的事。
江远慕接过盒子，也没看，便收进储物囊里。
等汇报完，江远慕低声对冷疏花说了什么。
冷疏花满脸疑惑地问：“主人，真要在这里吗？”
“嗯。”江远慕很肯定地回答。
冷疏花答应后，走到沈桐面前，莞尔笑道：“沈仙尊今日又帮主人压制了寒毒，还未谢你出手相助。”
“举手之劳。今日办事还顺利吗？”沈桐往旁边挪个位置，请她坐下，又把一碟水晶莲花饺子推到她面前。
冷疏花知道是江远慕买的，没有拿。
她提着裙子坐到沈桐旁边，“还算胜利。”
“不过，我惹毛了一个人，他恐怕不肯善罢甘休。他若追来，望月楼必不太平。”她继续道，“主人说，你会出租法器，我想给这里的堂倌租几样防身，方便吗？”
“自然方便。”
生意又上门了，怎么会不方便？
沈桐心花怒放，恨不得给冷疏花和江远慕竖个大拇指。
就这几日的表现而言，江远慕对他的生意帮助实在很大。这积极的劲儿，比她这个正主还大。
有这几个人在，她躺着做任务的梦想，有着落了。
兴奋之时，冷疏花已经带着她下了楼。
大堂空荡荡的。
因着没客人，掌柜和堂倌们都坐在一处，愁眉苦脸。
尤其是掌柜，愁得头都要白了。
她下午亲眼见着那些人作恶，不仅打坏各种名贵摆件，客人也都吓跑了。
一晚上没有客人倒罢了，若那些人每天都来闹一出，可怎么办？
打又打不赢，这望月楼还能不能开了？
掌柜又是长叹一声。
“别叹气了，掌柜的。”
冷疏花拉着沈桐走过去，笑意盈盈地坐到掌柜对面，指了指沈桐，道：“我给你带了个好帮手。那些人再来捣乱，她必会出手相助。”
“她？”
掌柜□□裸地打量沈桐。
这姑娘，无论是手还是脸，白嫩得能掐出水，一点不像修炼之人。
再看沈桐的坐姿。
虽然漂亮，却极其松弛。
没有任何一个修炼之人会有这种松弛的姿态。
除非她从不修炼。
“这姑娘手无缚鸡之力。”掌柜道，“那些都是魔尊的人，很厉害的，她帮不上忙。”
冷疏花不敢苟同地摇摇头，对掌柜说：“她是沈桐仙尊，在修真界久负盛名，可不是什么弱女子。”
听这介绍，沈桐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她很怀疑这女人是来破坏生意的。
果然，掌柜听完，不咸不淡地说：“沈桐仙尊？姑娘，你的信息太过时了。你出去找个人问问，谁人不知沈桐废了，和凡人没什么差别。”
略带可惜的目光扫过沈桐，掌柜又叹一声：“这么水灵一姑娘，怎么偏偏要来魔界蹚浑水？弄得这般下场，真可怜。”
冷疏花还想说什么，沈桐生怕她再放惊天大雷，赶紧捂住她的嘴。
没有人想连续社死。
沈桐更不想。
脸上露出一丝丝尴尬的笑容，沈桐解释道：“她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是沈桐？”
“你不是谁是？”冷疏花掰开她的手，说得比刚才声音还大。
只怕后院那些休息的炉鼎们都听见了。
沈桐听得头痛，起身拉着她走到门边，低声道：“谁会找一个凡人租法宝？你再说我生意都黄了。”
“放心吧，我保证他们会找你租。”冷疏花自信满满，“我跟你说，这里很讲名号，你不报大名怎么行？”
沈桐还想阻止，冷疏花笑道：“魔界是我们的地盘，你听我的总没错。放心，你救了主人，我不会害你的。”
这话说的，沈桐还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拉着沈桐坐回桌边，冷疏花又喜笑颜开，对掌柜道：“大家都知道，他们这些修士最爱打抱不平。她听说等会儿有人来闹事，早想着要帮你们除害。”
“那她准备怎么帮？”掌柜问得随意。
看得出来，她一点也相信沈桐能帮忙。
“只要对着沈桐说出想要的法宝，她便会为你们实现。”
她说得玄虚，连看热闹的堂倌们都听不下去，纷纷过来反驳。
“连真神仙都不敢说这种话，她一个未飞升的修士就敢夸这种海口？”
“就是，你莫不是什么坑蒙拐骗的神棍吧？”
“我们望月楼可不是你能骗的地方。”
……
沈桐扶着额头，只觉惨淡。
不得不说，在做生意这件事上，还是江远慕有天赋些。
她胡思乱想之时，袖子被冷疏花一扯。
冷疏花说：“沈仙尊，我想要个能喷水的法宝，名为喷壶。”
喷壶？
本来还可惜生意做不成的沈桐差点笑出声。
这位冷大姑娘，是在暗讽堂倌们是喷壶精吗？
她耽搁了一会儿，喷壶没有出现。
看热闹的堂倌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奚落道：“我就说是骗子。你们赶紧走吧，这里没人会上当。”
这些人，急什么？
沈桐瞪他们一眼，低声道：“万物有灵。喷壶。”
一个紫金喷壶落在沈桐掌心，她顺手丢给冷疏花，叮嘱道：“开盖喷水，反之停止。”
冷疏花看也没看，微微抬起下巴，举起紫金喷壶，给这些人看。
堂倌们打量紫金葫芦，一时也不敢确定。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有一个堂倌站出来说：“你说的这般玄乎，敢给我们看看吗？”
冷疏花笑着丢进他怀里。
这堂倌握住葫芦，只觉得太轻了。他放在耳边摇了摇，里头什么声音都没有。
“嘿，假的。一个轻飘飘的葫芦，也没有水声，怎么可能喷水？”
他把葫芦递给其他堂倌。
葫芦在十来个堂倌手里传来传去，谁也没有听见葫芦里的动静。
于是，大家一致认为这东西没用。
冷疏花便提议：“说来说去，你们就是不信。可是验证一个东西是否有用，不该试试吗？仅凭猜测有何用？”
葫芦传回最先质疑的堂倌接过葫芦，看了大伙一眼，咽了咽口水，说：“那我试试。”
众人眼神交流一番，点了点头。
他捏着尖尖的葫芦嘴，心里也有点紧张。
“快点啊。”冷疏花催道。
堂倌转念一想，这东西是不是真法宝，对他都没影响。
只当凑个热闹罢了。
一咬牙，他用力一拔。
哗啦——
“啊！”
水声和人的叫声同时响起来，一股极具冲力的水喷在堂倌脸上。
给他免费洗了一把脸。
这还不算，这一股水力道太猛，直接把他冲倒在地。
他吓得赶紧扔掉紫金喷壶，爬到桌子底下，躲起来。
生怕这葫芦又喷他一脸。
葫芦咕噜咕噜滚在地上，瓶口正对着掌柜。
又是哗的一声，掌柜顿时变成落汤鸡。
“蠢蛋，还不快盖上！”掌柜钻进桌子底下，揪着瑟瑟发抖的堂倌挡在自己面前。
说话间，桌上两盏灯也被喷灭了。有堂倌生怕喷到自己，抬脚一踢喷壶。
瞬间，酒架上的酒壶被水冲了几个洞。
香喷喷的酒混着水，哗哗往下流。
沈桐本意是做买卖，不是来为难人的。
她赶紧冲上去想盖住葫芦，却被冷疏花拉住。
“等他们开口求。”冷疏花说。
沈桐微微蹙眉，“不好吧。”
冷疏花没再答话，也不放开她。
紫金喷壶不知疲倦地喷着水，很快地面都在淌水。
屋子里所有过了水的东西，都被紫金喷壶冲烂了。
掌柜躲在桌子底下，看着狼藉的大堂，心在滴血。
她的店啊。
“沈仙尊，快收收神通吧。”她哆嗦道。
听她求饶，冷疏花便放开沈桐。
沈桐捡起地上的葫芦，赶紧用手压住瓶口，然后从堂倌手里接过葫芦嘴，轻轻盖上。
“抱歉，这喷壶威力太大了些。”沈桐不好意思地道歉。
冷疏花丢一块魔石给掌柜，当做修缮费。
沈桐又脑补一个吸水壶，把喷壶制造的水吸个干净。
除了东西损坏，刚才的一切好像从未发生。
堂倌们看得目瞪口呆。
如果他们有这么厉害的法宝，又怎么会怕那些捣乱的人？
如此一想，大家便主动跑来问沈桐租法宝。
折腾半晌，楼上传来江远慕的轻咳。
沈桐为堂倌们脑补完各自要的法宝，便跟着冷疏花上楼去了。
“来了。”江远慕淡漠开口。
沈桐往窗外看两眼，外头除了浓重的夜色，什么都没有。
“在哪呢？我怎么没看见？”她问。
江远慕道：“半盏茶功夫就到。”
他说完便下楼。
经冷疏花解释，沈桐才知道，江远慕在那些人眼里，此刻应该被寒毒咒折磨得魔力尽失。
为了不让人起怀疑，他现在要回屋躺着。
“那我能做什么？”沈桐问。
“看戏。”冷疏花笑道，“沈仙尊，待会儿你千万别出来帮忙。你想做这个买卖，得让人知道你的法宝好用。”
沈桐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便点头答应了。
她和冷疏花坐在窗边。
约摸过去半盏茶的功夫，冷疏花道：“进来了，你布个屏蔽魔力传送的阵法。要让大家试用你的法宝，首先不能放跑敌人。”
“还有这种阵法？”
“本来没有，但主人说你能弄出来。恰好，我也很是好奇。”
沈桐满脸问号：这江远慕，哪来的自信？
她都不知道自己会布这种屏蔽阵法好吗。
冷疏花看她犹豫，便说：“上次他们为了你，专门弄个屏蔽结界，难道你不想反击？”
说起这个就来气，沈桐严肃地说：“江远慕说了怎么布阵吗？”
“你跟我念。”冷疏花低声说。
沈桐跟着她，一字一句念道：“东北为艮，群峰阻扰。游鱼避网，积小成高。万物有灵。阻隔阵！”
一刹那，透明的气流笼罩在望月楼四周。
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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