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药

　　雨声磅礴，金夜羽和张圣翼对峙在天台。
“那两个赏金猎人呢？”金夜羽问。
这是他留下来的目的，他说过要带那两个人离开。
张圣翼撑着伞，立在雨中，比金夜羽体面多了，“谁知道呢？可能早跑了吧。”
金夜羽余光瞟向直升机，里面只有驾驶员，没有那两个人的身影。
他没有再去管故作玄虚的张圣翼，他跑到天台边上，那里可以看到早就已经开出学校的公车。
然而在远处，可以看到正在袭来的丧尸群。
尸群的前面，似乎有一个人。
虽然那人的身影若隐若现，但金夜羽还是认出来那是五号。
他也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圣翼就来到他身边，笑着说：“怎么样？这景色不错吧？”
金夜羽气急败坏，转身想给张圣翼一拳，可是对方身体轻盈，稍微侧身就躲开了。
“你别着急啊，只有再等一会儿，他们一个个都会被吃的连渣都不剩！”张圣翼仰天大笑起来。
“我……不明白……”
金夜羽不知道他的脑子都在想些什么，明明是和张圣翼相处那么久的孩子，他见过生为Omega的张圣翼，那温柔的一面。
“没什么不明白的，如果能选择，谁愿意当个Omega？”张圣翼的笑声戛然而止，平静的说道。
“什么？”
张圣翼歪着头，伞柄靠在肩膀上，“可是现在科技进步了，很多事情都可以改变。”
他嬉笑着，转眼间就从口袋里取出一支注射器。
没有任何铺垫，他把注射器里的液体顺着针管推进了胳膊。
金夜羽不知道他注射了什么，只敢在原地待着。
结束注射的张圣翼，满脸都写着享受，他的表情十分舒展，胳膊下垂，黑伞掉在地上。
“你做了什么？”
目前的情况已经十分危机，金夜羽能感受到，他缓慢地向后褪去，可是下一秒，身后就撞在什么东西上。
他转头，原本在面前的张圣翼居然瞬间移动到了他身后。
张圣翼张开双手，轻轻环住金夜羽，将他困在怀里。
明明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金夜羽就是挣脱不了。
“可惜你还没有分化，不然就可以让你好好感受一下。”张圣翼嬉笑地说道。
没多久，金夜羽感觉到有什么味道死散开来，夹杂着雨水的湿润，这味道显的格外清晰。
他没有闻到过张圣翼的信息素，但他下意识觉得，这和张圣翼本身的信息素是不一样的。
不会有那个Omega的信息素这么具有攻击性，就像是要撕开他的血肉，融合进他的身体。
这气味让金夜羽浑身难受，碰到的地方还有些刺痛。
他不停地抽气，忍着身体的不适，“你这是……什么东西？”
“只是药啊。”张圣翼笑着抚摸他的脸颊，讪笑道：“我说过，我是老师，你们都不相信？”
脸颊上传来刺痛，嘶喊声从唇齿间透出，只是轻轻的抚摸，那无形的信息素就让人感到受不了的疼痛。
似乎是折磨够了，张圣翼放开了他，没有了支撑，金夜羽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怎么样？药效不错吧？”张圣翼笑着炫耀，他对自己现在的状态很满意。
金夜羽撑着身体，却只能单膝跪在地上，他努力抬头，看着张圣翼，“是……什么……药？”
似乎是觉得大局已定，张圣翼还有耐心去解释，“是我自己开发的药，他可以改变人的第二性别。”
金夜羽的大脑“嗡嗡”作响，他记得很多年前，父母殉职的那次意外……
张圣翼仰面感受着雨水带来的洗礼，缓缓开口，“那个老东西居然敢把配方直接给我？这不就是给我机会吗？”
说完，他仰天大笑，“我解脱了！我终于摆脱那个残废的身体了！”
雨越下越大，雨滴打在身上都隐隐作痛，金夜羽疲惫地坐在地上，虚弱抵抗开口，“性别而已……有什么……”
听到这句话，张圣翼瞬间不笑了，他眼里带着绝望和暴厉，嘴角是嘲讽的笑容。
他漫步到金夜羽面前，单手服气他的下巴，“你知道什么？”
金夜羽疼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他只能勉强自己保持清醒。
“你懂我经历了什么！你知道这身体……有多恶心！”
张圣翼几乎癫狂，他手上忽然用力，金夜羽的下巴都快被捏碎了。
“我含辛茹苦送走一届又一届学生！他们是怎么对我的！不过一群刚刚分化的小崽子，居然敢……”
他眼里噙着泪水，瞳孔放大，呼吸都变的困难，随后又苦笑着，“我以为下一次就好了……可是每一届……每一届都……”
金夜羽赶紧自己的下巴都已经血肉模糊了，他努力保持自己的思绪，“这不……还是教育的问题？”
孩子总是需要被教育的，那些孩子那么像天使，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
张圣翼愣了一下，放开手，低声说道：“你懂什么，孩子，都是长着天使面孔的魔鬼罢了。”
没有这是经历，金夜羽很难共情，他不知道这个学校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你为什么养那些赏金猎人？”金夜羽摸着自己的下巴，发现它完好无损。
这药物似乎只会影响人的神经，但不会伤害肉体。
“找南浔啊，不找他我哪来的配方。”张圣翼漫不经心地回答，他的情绪明显平复了很多。
“为什么是他？”金夜羽继续问，他希望可以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然而张圣翼似乎早就对这些问题失去兴趣了，连正眼都没看他，“你问太多了，我已经不在乎了。”
他走到就有用吗面前，蹲了下来，笑着说道：“你要是个Omega就好了，说不定我可以让你怀孕哦。”
金夜羽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屈辱，他挥拳打在张圣翼的脸上，然而四指立刻传来剧痛。
“这几天，你没吃好？”
这一拳对张圣翼来说几乎不痛不痒，他冷笑着张开双手，逐渐靠近金夜羽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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