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劝慰

平静了几天后，窦倪宛又见到了来找她的应轩。他看着精神非常不好，整个人很憔悴。

        “学姐，我不是来骚扰你的，我收回我之前说的话，不过，我另外问下，你能不能把我当一个学弟般的朋友？”

        几天不见，他这副萎靡的状态忽然让她有点不好受。她看着他此刻的神情，完全呈现着一种无害的状态，她自己都不清楚，竟然就点了点头。

        于是，他又有了像之前那样的纯真笑容，眼里又有了光彩。

        从这开始，他便不时的会出现在她面前，不是让她很讨厌，也不是让她很期待。毕竟就像她自己说的，她有男朋友，不想周旋在几个男人之间。她真的是把他当弟弟般的对待。

        而他呢？在那之后，两个人相处时，她也没有发觉他有什么过头的举动，也没有什么过头的话语。

        只是他对她的称呼，一年年的在变，她大二那年，他喊她学姐，她大三那年，他喊她窦倪宛，等到她大四那年，他对她的称呼不知不觉成了宛宛，她竟然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而那个时候，她和她的正宗的大学男朋友已经走向了毕业即分手的终章。

        她的这个男朋友和她是同一届，但不同班，大一没几个月，认识她之后，他就开始疯狂追求她，他是北方人，高高大大，有点帅气。到大一结束的时候，她终于同意做了他的女朋友。那是因为和她同宿舍的女生全都有了男朋友，要是她没有的话，估计每天会被她们询问上百遍。

        “唉，窦倪宛，你就是不打扮，你要是打扮起来，我们这校花还会是别人吗？不过就你现在这样，你也够出类拔萃，可是你为什么不找男朋友？就你这颜，这身材，还怕找不到男朋友？你说你为什么不找，你是不是有什么原因？有什么癖好？”

        要不是宿舍关系融洽，够她天天甩耳光给她们。不过，她终究还是怕了她们，毕竟她也就只是一个正常的普通女孩，她也不想做个什么特立独行的女孩，更主要的是她也不想让别人把她看成个怪咖。既然都找了男朋友，那就找一个呗。

        所以，她就有了男朋友，从此耳根清净了很多，生活也普通了很多。当然，也是会有新的烦恼。当然，这烦恼是别人永不会知道的秘密。大二那年，经不住男友的磨，她和他终于有了第一次，那是她真正的第一次，但，这成了她终身都会难以忘记的可怕的痛苦经历，她并不因此恨他，虽然也觉得他很粗鲁。

        她知道痛苦是正常的，她上过生理卫生课，再说现在网络这么发达，还有什么知识是不能知道的。她只是想，或许她和别人不一样，打个比方，有人很喜欢香菜，有人非常不喜欢，也许她就是那种不喜欢的。

        就因为这个因素，她在这之后一直很抗拒和他做那个事情，所以，大学三年恋爱，他们做那个的次数，跟彗星光顾地球的次数一样，少得珍贵。

        也许因为这个原因，他们在毕业前夕就分手的很干脆，很平和，很理智，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的感觉。恋爱三年，她从不让男友为她花费很多，出去玩消费什么的，她都要主动负担一半，礼物什么的他送她，她也会马上送一个礼物给他。她觉得感情里大家是平等的，再说都是学生，何必要一个去为一个负担呢？哪怕她和他的爱情不是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她也希望那只是一场纯粹的感情。

        可是，即便她认识到她大学三年的恋爱，也是她的初恋，没有刻骨铭心般那么的深刻，但她依然在应轩面前哭了一场，他默默的为她递着纸巾。

        与其说她是为这场恋爱哭，倒不如说她是为她整个大学生涯而哭，为她四年青春而哭，不过，哭完，她就感觉平静了很多，也终于认识到从此以后她将踏入社会了。

        在家里休息了一点时间后，她就开始找工作，早说过，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她也是个依循普通人轨迹的普通人，上学的时候上学，上完学就该找个工作做，不然呢？和她父亲那样？和她继母那样？她当然不想。要找个普通工作还是不难的，尤其是她这个财务专业。她很快就在市区找到了一个。

        虽然她出了学校，和应轩的见面却反而更加多，而且也更加正常。每个周末他都会来找她，花一天时间和她聊天，吃饭，甚至看电影。于是，他整个大四的一年，她工作的生疏的第一年，他们就基本是每个周末都会见面。此刻，他依旧是单身，她也是了单身，两个人的见面就更放松，也再不需要顾忌什么的。但她依然在他面前强调她还是把他当一个学弟看，他也不和她争论，只是冲她笑笑。然而，有好多次了，两个人在看电影的时候，因为交头接耳两个人的头靠得很近的时候，他会忘情地亲她的脸，甚至想亲她的嘴，那种情况下，她总是轻轻地推开他，不说话，但也不会因此生气，也不会因此不见他。

        到了快五月底的一个周五下午，应轩很早就打电话给她约她见面，她爽快地答应了。

        但是当应轩等在她工作的公司的楼下，看到她出现，看到她向他走来的时候，他很快发现她的神情不对。

        “宛宛，怎么了？”他马上抓住她的手，“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她没说话，不过那样子感觉能马上哭出来。

        他本来是计划带她去吃晚餐的，不过现在看她那样子，他只好搂着她在附近僻静的地方先找了个长椅坐下来。

        “宛宛，是工作不顺利吗？”

        她哇的一声哭出来，“我们主管当着办公室所有人的面骂我怎么那么笨，办公室的人都听见了。”

        他连忙掏出一小包纸巾递给她，然后把她拥入自己的怀里，她一点也不抗拒，趴在他胸口边哭边用纸巾擦脸。

        “为什么骂你？”

        “今天她让我开发票，我是第一次开嘛，她教我，可我怎么知道开张发票这么复杂，要算成本算利润要算含税和不含税，要注意税率，然后开上百个不一样的产品明细，每个还要找不一样的编码，我一不留神就开废了好几张票，然后她就这样骂我了，我是不是很笨？”她知道自己一向不是个学霸，只是属于正常努力型的。

        “第一次做事做不好很正常，谁能一次就做好？那还要老师来干吗？不要生气了，宛宛，如果你觉得受不了这主管那你另外找个公司吧，如果你觉得不服气，就等上班了自己好好研究下把事情做好就行了。”他微笑着看着她，“你一点也不笨，不过笨笨的也很可爱啊！”

        “那你也是觉得我笨是不是？”她哭得更厉害起来，手里的纸巾都快擦完了。

        他突然低头，吻住她的嘴，他只能想到用这个办法来止住她的哭泣。果然有效，她完全懵了，早就忘了哭这个事情。他现在的吻不是之前那种偷袭的蜻蜓点水似的轻吻，是真正的吻。她有点晕了。终于，他松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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