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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一零:一切归零,从头开始。


  自从蔡瞭瞭不见了,只留下一枚通体血红的血丝玉之后,皇上这几日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出现那块通体血红的血丝玉。

  蔡瞭瞭不见的第二天,也是和亲王一行人回京城的日子。

  如此重大的事情,皇后本应出席,但是皇上身边却空空如也。

  和亲王也期待和蔡瞭瞭见面,想要当面谢谢皇后娘娘。但是却被告知说,蔡瞭瞭生病了,要卧床修养。

  既然如此,和亲王也就不再追问了。

  虽然迎接和亲王,迎接和亲公主一切进行的很顺利,但是皇上似乎总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有些心力交瘁。

  自从蔡瞭瞭不见了之后,皇上就没有再踏进过后宫。

  这些天一直都在勤政殿,哪里也没有去过。

  有的时候,人为了麻痹自己,会故意用工作麻痹来自己。

  上朝的时候,皇上似乎比往日更加严厉,颜色似乎比平日里也更加沉重。

  朝堂上的气氛也不如往日那般活跃。

  下朝之后,回到勤政殿,就一直批阅奏章。但似乎效率并不太高,平日里一个时辰看完量,这些时日,似乎要两倍甚至三倍的时间才能完成。

  站在皇上身后的成央公公自然也是看在眼里,只是他也无能为力。

  今天是蔡瞭瞭不见的第三天了,皇上还和之前在勤政殿批阅奏章。

  这个时候,殿外的小公公悄悄的推开了门,给成央公公一个示意。

  成央公公赶紧前去,走到门外,只是这次让成央公公没想到的是,求见皇上的人居然是国师。

  话说这几日,前来求见皇上的人,还真是有些奇奇怪怪。

  先是张太医,今日又是国师。

  这次万年只在皇上召见才出现的人,这几日竟然都主动求见皇上。

  “劳烦成央公公,替贫道向皇上通传一下,贫道有要事求见皇上。”国师恭恭敬敬的,一边行礼说道。

  “今日皇上心情不佳,奴才怕是皇上不愿意见国师。”成央公公一直跟在皇上身边,自然也算是了解皇上。

  除非是非常重要的人,要嘛是非常重要的事。否则在这个时候除了惹怒皇上,什么也没有。

  这种大家都吃力不讨好的事,成央公公又岂能不明白。

  也算是在委婉的拒绝国师的请求吧。

  “贫道自然知道有些为难公公了,贫道就是算着皇上这几日心情郁结,才前来求见皇上。有劳公公跟皇上说一声,若是皇上不见,贫道也不会为难公公,过几日等皇上心情好些了贫道再来就是了。”国师再次请求道。

  国师都这么说了,成央公公也不好再推脱了,他也不想皇上再这么下去。若是国师能让皇上心情舒坦,这对于大家也都是好事,“那就劳烦国师大人在门外候着,待奴才进去禀明一声。”

  “有劳公公了。”国师依旧恭敬,依旧行了礼。

  成央公公回到勤政殿内,站在皇上身后,小声的说道,“皇上,门外国师说有要事求见。”

  皇上一听国师,拿着奏章,本就事倍功半的效率和表情,似乎一下子就回了神,神清气爽了。

  “宣。”声音浑厚,又有力,没有半点迟疑和憔悴。

  皇上这些天,或许也是悲伤过度了,太过于想着蔡瞭瞭了,居然把国师这么关键的人物给忘记了。

  还好国师今日倒是主动前来找皇上了,但愿国师既然你前来能够解决皇上心中的疑问。

  “是。”成央公公一些惊讶了,但是皇上都同意了,他通传一声便也就是了。

  国师进了殿内,行了礼。

  “成央,你去门外守着,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准进来。”皇上语气比起之前显得略微有些轻快。

  “是,奴才遵旨。”成央公公说完便出了勤政殿,关上了殿门,和门外的小公公站在一起。

  “国师,今日前来找朕,有何事?”皇上嘴上倒是不着急,但是心里早已经问了好多问题。

  国师嘛,问再多他不多添堵的还是皇上自己。

  “回皇上,贫道今日前来求见皇上,是想问皇上索取皇上目前所持有的那六块血丝玉。”国师这话倒是说的一如既往的平静。

  皇上这个时候,感觉一股热风吹过,但是却凉到脊梁骨。

  皇上眼神充满杀气的瞪着国师,没有说话。

  “确切的说目前应该是,五块血丝玉和一块通体血红的血玉。”国师居然还不懂皇上脸色的解释了一番。

  若是这个时候成央公公在,定然也是会想办法提醒国师。

  “国师怎么知道朕手中有血丝玉?”皇上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国师最擅长的不就是预测、预言吗!能知道皇上如今有六块血丝玉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贫道夜观天象,自然知道。”国师倒是恭敬,说起谎话来也是恭恭敬敬,一嘴的佛禅。

  “国师可知这血丝玉的来历?”皇上表情严肃的都可以吃人了,皇上又有了将国师拖出去的冲动。

  似乎国师每次讲话,皇上都有这样的冲动。

  “贫道自然知道。”国师从来都是由始至终的恭敬,就想一个慈祥的老爷爷一般。

  “知道你还敢问朕要,你好的胆子。”皇上怒了,如此大的声音,怕是门外的人也能听见一二吧。

  “只因血丝玉可以救皇后娘娘,贫道也不得不向皇上索要。”国师。

  听到国师这话,皇上没有再说话,他的怒似乎这个时候,变成了希望。

  这或许是国师对皇上说过的最有用的话吧!

  “皇上,贫道该说的话也已经说了,今夜是最后的机会,过了今夜贫道便也无法向皇上保证了,还望皇上三思。贫道会在涵虚阁一直等着皇上。”国师还真的是言简意赅、雷厉风行,说完就行礼离开了殿内。

  皇上并不是舍不得血丝玉,而是这些血丝玉中有一块或许有蔡瞭瞭,皇上是舍不得蔡瞭瞭。

  虽然皇上知道,国师的话是真,但是心中依旧很忐忑。

  皇上从胸前拿出血丝玉,放在案前,看着血丝玉,情绪有些低落。

  不是怒、不是愤,不是怨,不是恨,就是有些伤吧。

  原皇后为了皇上,甘愿自己给自己下毒,以此让皇上怀疑淑妃,如今的蔡瞭瞭也是一样,似乎皇后那个位置,永远都是为了皇上而存在,而牺牲。

  就好像,钓鱼者的鱼钩一般。

  明明那么喜欢水中的鱼儿,明明还在鱼钩上放了蚯蚓,以此吸引鱼儿。

  看着有鱼儿在鱼钩便徘徊,虽然他内心欢呼雀跃却依旧要保持安静,生怕吓跑了他们。

  鱼儿好不容易费劲一番观望之后,认定就是他时。

  鱼钩好开心,可是鱼儿却好伤心,他被鱼钩尖锐的勾子狠狠的刮破了嘴。

  好不容易鱼钩和鱼儿在一起了,好景却不长,尽有那短暂的几十秒相聚。

  渔人将鱼线收了回来,取下了鱼儿,扔在了水桶,又将鱼钩挂上了蚯蚓,扔回了水里。

  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不相遇。

  从一开始直到分开,整个过程都伴随着鱼儿的痛。

  原皇后是这样,蔡瞭瞭也是这样。

  皇上作为一国之君,庇护了他成千上万的子民,却唯独没有庇佑好,保护好自己的皇后。

  这个出嫁之后只能从夫,泼出去水一般,孤零零的女人,唯有皇上这个一国之君的依靠。

  皇上表情没有什么波澜,但是在内心早已犹如黄河泛滥般流淌。

  帝王也有七情六欲,只是有些时候太过善于隐藏了,而将喜怒哀乐深深的埋藏于内心。

  晚上,皇上屏退所有人,独自一人去了涵虚阁。

  连成央公公也都没有带,就那么一个人拖着帝王的步伐,前往涵虚阁。

  果然,国师已经在涵虚阁门外等着了。

  虽然从未晚上来过涵虚阁,但是明显今夜皇上也觉得涵虚阁有些不一样。

  建筑物还是一样,可能是今夜的气氛不一样吧,或许是今夜皇上的心情影响了对涵虚阁的感受吧。

  “贫道见过皇上。”国师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皇上没有说话,或许是不想说吧,只是做了一个手势。

  然后从衣袖中,右手拿出了五块血丝玉,递给了国师。

  看着五块血丝玉,国师并没有说话。他知道还有一块,皇上不是不给,只是或许需要等上一时半刻。

  迟疑了一些许,皇上将紧紧握的左手慢慢的抬起。

  国师赶紧伸出双手,已经染上了皇上体温,通体血红的血玉,轻轻地放在了国师的手中。

  “谢皇上。”国师。

  如今六块血丝玉也已经全部在国师的手中了,国师低着头再次看了看手中的六块血丝玉。

  往前走了几步,掐破自己的手指,往涵虚阁的中间,甩了一甩手。

  一瞬间,整个地面出现了纹路,泛着红光。

  似乎有些像是一个阵法。

  皇上没有开口问,国师也没有回答。

  阵法出现之后,国师将六枚血丝玉分别放入了阵法中。

  皇上自然看不懂,不过倒也不要紧,看着就是了。

  皇上走近了那个阵了,靠在阵法的边缘站着,想要看得清清楚楚。

  阵法是一个圆形,六个血丝玉依次等间距的放在阵法的圆形边缘。

  皇上站得很近,才发现原来阵法圆形的边缘早已经给血丝玉预留了位置。

  国师最后放下的是那块通体血红的血玉。

  只见那块通体血红的血玉,似乎有血丝从玉上流出,顺着阵法圆形的边缘,左右分别流向下一块血丝玉,直到一条细细的血线将阵法边缘的所有的血丝玉都串了起来。

  这个时候,皇上也才看清楚中间似乎躺着一个人。

  可刚才明明没有,就在血线连成一个闭环圆圈的时候,才有出现。

  而此时,那块通体血红的血丝玉也恢复了往日的模样,通体雪白的玉上,挂着一些许的血丝。

  距离有些远,又是晚上,再加上又是躺着,不过看衣着,皇上心里紧了。

  这不是三年前皇后去世时,穿着的衣服吗?

  那件衣服皇上的记忆太深了,皇后刚走,蔡瞭瞭就凭空出现,怎么能不记得。

  “三年前,皇后去世。贫道将皇后娘娘的遗体封于此阵法中。”国师淡淡的陈述道。

  皇上依旧没有问,依旧看着阵法。

  这个时候,六块血丝玉上挂着的血丝,似乎也开始动了,开始顺着阵法的痕迹,流向躺在阵法正中间的皇后。

  血丝玉没有血丝,也变成了一块块通体雪白,再无鲜红血丝挂着的普通白玉了。

  六块血丝玉上的血丝,顺着阵法汇集在一起,形成一滴血,穿过皇后的身体,悬浮在半空中。

  然后,又落回了皇后的身体,不偏不倚,正好是皇后心脏的位置。

  似乎都可以看到那一滴血,滴入皇后身体后,重新再次点亮皇后的心脏。

  心房心室,又开始又弹力的动了起来。

  血液由心房压入心室后,再由心室压入动脉,直至头皮末梢、脚部末梢、手部末梢,全身下每一个末梢。每一根毛发吸收了新鲜又活力的血液,都精神抖擞了,又开始工作了。

  然后再从身体的各个末梢,经静脉,回到心室、新房。

  如此往复,一分钟来回60次有余。

  这一切似乎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之后阵法消失了,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中,不知是被黑暗侵吞,还是与黑暗沦为一色。

  皇后身上的血液流动,也看不见了。

  皇后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

  皇上有些惊呆了,他不知道这人是皇后还是蔡瞭瞭。

  皇上内心激动,也有顾忌和担忧。

  只看着皇后慢慢地,步履优雅的往皇上这边走来,“臣妾见过皇上。”

  这一颦一笑,每一个动作都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是她的皇后,真正的皇后,但是却不是蔡瞭瞭。

  “平身吧。”皇上语气平静。

  “臣妾谢皇上。”皇后站了起来,看着皇上,语调优雅、不快不慢、沉着又端庄的说道,“皇上这件9块9包邮的龙袍着实不错,可以发一个链接给臣妾吗!”

  皇上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藏于心中,埋与心中的犹如黄河泛滥一般,奔流而下。一把将皇后拉过来,抱在怀里。

  不管这个人是不是蔡瞭瞭,他体内至少有一滴是蔡瞭瞭的血液。

  因为蔡瞭瞭的那一滴血,流淌在皇后的身体血液,皇后回来了。

  皇上相信无论是谁,这个人都始终是他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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