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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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玉这才发现自己又走神了，连忙摇了摇头。她偷偷地去看了一眼顾南亭的神色，并无两样。
“太子殿下这可管的有些宽了吧？”顾南亭这话说的不咸不淡，让人瞧不出他是在不满还是在调笑？
他们虽然达成了议和协议，但顾南亭总归是让他吃了败仗。归根结底，那位暗探可是功不可没。谢辰旭心里暗自给那人记了一笔，秋后预算账。
谢辰旭有些不依不饶，“左p不过一颗废弃罢了，还能劳驾王爷如此费心?”
这外面的风儿吹得越发大了，方玉起身前去关了窗子。屋子里瞬间暗了下来，方玉站在窗前，看不清他们俩人的脸，都隐在暗处。
方玉又走神了，在回过神来时，不知道他俩又说了些什么。她只看见了谢辰旭在向他招手，方玉笑着迎了上去。
“不劳费心。”这是顾南亭的声音。
两人又天南地北的说了些七的八的，可一句也没能入得了方玉的耳。她最近状态很不好，最明显的便是她无法集中注意力在一件事情上。
她的神思很混散，一不小心便又会飞到了天边。
这会两人的谈话已经到了尾声，顾南亭收好了一盒书，正欲离去。临行前他似有若无的看了一下方玉，而方玉也刚好对上了他的眼睛。
就只有那么一瞬而已。
无论是她还是谢辰旭，亦或是刚刚离去的顾南亭，不同程度的疲态在他们脸上尽显。方玉最甚，竟然比谢辰旭这位身负重伤的人还要累。
“累了?”
“嗯。”方玉这一声不乏辛酸与委屈，听的谢辰旭心直疼。
他道:“睡吧。”
他们同榻而眠，方玉的身体很僵直，她不敢乱动。但很快她便睡了过去，呼吸均匀而绵长，是不可多得的一个好觉。
自从谢辰旭与她分开之后，方玉便时常睡不好，不是做噩梦便是失眠，连半夜起来赏月亮都是常有的事。她似乎离不开谢辰旭了，方玉想到。
次日，方玉正在为谢辰旭换药，他的手法很轻，似鸿毛飘过。
“疼吗？”方玉想不出什么止疼的方法，只能对着他的伤口吹了吹气。谢辰旭摇了摇头，将目光紧紧地锁在方玉的身上，一刻也不想离开。
“你亲我一下就不疼了。”谢辰旭如是说。
方玉也没有扭捏。蜻蜓点水般的吻在了谢辰旭的唇上。
从太子殿下的表情中不难看出他很满意，甚至还想再来一次。顺心而为是太子殿下一贯的作风，于是他扯住了方玉，可抓住的不是她的手，而是她的手臂。
方玉吃痛惊呼了一声，她生出了一身的虚汗，就连眉毛都皱在了一起，实在是很痛的样子。
谢辰旭看出了她的不对劲，连忙撒了手。自他见到方玉，她的脸色较为红润，似乎并没有受什么伤，难不成是他看错啦？
“我看看。”他关切地说道。
方玉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被谢辰旭撩开了袖子。她的手臂上是成片成片的紫清淤痕，这在谢辰旭眼里显得尤为触目惊心。
“是那时候伤的吗？”他早该想到的，他们三人一行，客江楼身受重伤，隋月也丢了性命，而她必然不可能完好无损。
终究还是他的错，没能保护好她。
方玉将谢辰旭的自责看在眼里，心都被他捂得滚烫，“没事儿我不疼。”
最近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没有没有一个人喊疼，而她似乎是最没有资格的那一个。其实别人怎么看她，方玉无所谓。但是她真的不想连累任何一个人，想来也是，她已经给谢辰旭抹黑够多了，也不差这一个两个了。
尽管如此，可她真的还是很委屈。偏生没有人愿意听她的辩解，因为她所做出的解释实在是太过苍白无力。而她也只能被人打碎牙之后往肚子里吞，解释越多，众人对她的恶意变越大。
可纵使方玉如何地佯装坚强，她不过也只是一个想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的女人而已。他被人追杀时连着两次坠了马，浑身上下全是紫青交加，好不骇人。
她无数遍告诉自己这一点也不疼，即使面对穆怀秋，她也没有喊出过一个疼字。明明她可以忍得了的，明明可以不疼的，可到了谢辰旭这里她却是疼得无以复加。
“身上还有其他地方有伤吗？我看看。”谢辰旭捧着她的脸，用拇指拭去了她的眼泪，“还说不疼，怎么都哭了呢？”
他的声音温雅又好听，明明是安慰人的话，方玉听着却格外的催泪。他此时无比的想窝进谢辰旭的怀中汲取温暖，但她不能，谢辰旭还伤的很重。
“我没哭。”她弱弱的狡辩着。
接着谢辰旭问起了她那次刺杀事件，方玉便如实的将她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全告诉了谢辰旭。方玉的心境已经平静了不少，而反观谢辰旭这边，他似乎是在压制体内的火气。
方玉握紧了谢辰旭的手，谢辰旭望着她笑了笑道:“以后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方玉略微点了点头，她永远相信他。
这时候，陈平在外面扣门，想是有要事相商。
昨日她与顾南亭的会面不许任何人打扰，顾南亭离开时已将近黄昏，他跟着方玉也累了，便没有再召见陈平。
“进来吧。”谢辰旭发了话。
陈平先是向谢辰旭行了个礼，而后便问起了他与顾南亭所商何事，结果如何？陈平听了谢辰旭的一席话之后，沉默了半响。虽说议和确实为上上策，只是他身为镇沙关守将，少说也得有七八年了，心里的感情是无论如何也割舍不下。
又在这里兀自叹息了半宿，他忽然想起一事，“殿下，臣请了位郎中替夫人把脉。”
谢辰旭听到这句话还在赞赏陈平将军有心，而随后他的一句话却让谢辰旭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
他说:“也好看看这位齐夫人到底身怀六甲了多长时间。”
方玉回头看时正好对上了谢辰旭惊喜的眼神，她忽然伸出了些心虚，毕竟怀孕这事是顾南亭瞎掰的，而她也只是说随声附和而已。
其实再仔细想想，便可得知她是必定没有怀孕。倘若她真的身怀六甲，两次坠马之后，那孩子也应当不复存在了……何况她并没有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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