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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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灵端了一碗粥过来，太子殿下算上齐璇引出事的那日已经四天滴水未进了。而她丝毫也都没有转醒的迹象，委实令人担忧。
“殿下，吃点东西吧。”钟灵将碗放在了谢辰旭旁边，轻声道。他知道谢辰旭此刻没有胃口，但是他就算他厉害，可他的身体也不是铁打的。
“璇引她的气息越来越稳了，醒来是迟早的事，你……”
谢辰旭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脸色苍白，“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钟灵看了一眼，还是不放心，可她没有办法。这里没人能劝的动他，唯一一个还躺在那里，生死未卜。钟灵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她可是眼睁睁地看着齐璇引出事的。
似乎一切都是那么无能为力。
谢辰旭勉勉强强才将那粥咽了下去，他还不能倒，璇引还没有醒，他还不能倒下。他还没有替她报仇，还没有……他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和她做过，他还有遗憾。
他将方玉的手紧紧的握着，幸好，幸好那手还是暖的。
可他忘了，那手原本是冰凉的，只是被他给暖热乎了。
谢辰旭将脸埋在了方玉的手上，口中喃喃道:“你怎么还不醒啊？是不愿意回来了吗？”
营帐里寂静无声。
他已经很久没有合眼了，眼角还留着红晕，眼睛里面净是绝望，连胡茬都生出了些许，疲态尽显。
他睡了过去，梦里或许有他爱的那个女孩，活泼灵动，娇羞可人，不似现在这般死气沉沉的。
大梦一场空。
他醒时自己正躺在床上，身边没有齐璇引，周遭空荡荡的，让他生出了一丝慌乱。
谢辰旭冲出去揪着一个奴才的衣服焦急地问道:“她呢？她醒了吗？”
那奴才被太子殿下的凶样吓得直发抖，话都说不利索，“回，回殿下的话，娘娘，娘娘还没醒。”
意料之中的事，复而再问:“我睡了多久？”似无奈，又添冷漠。
“一天，一夜。”
算起来方玉昏迷了四天五夜了，还有希望，他还有希望。御医当初告诉他，虽然齐璇引捡了一条性命，可她仍然十分危险，若是七天之内醒不过来，可能就需要准备后事了。
谢辰旭平复这心境，往方玉那里去了。他要她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其他人都不行，他们没有那个资格。
钟灵在替他守着，也是尽心尽力的模样。
“换我来吧，你去休息。”
钟灵看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沉默的退下了。
到了晚间，他看见了方玉眼角渗出了泪水。他急忙替她抹去，可心突然像缩紧了一般，似乎连呼吸都停滞了。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抱着希望却换来一次次的失望。
她还是没有醒。
刹那间溃不成军。
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看看我呢？和我说说话吧！或许我快要疯掉了，没有你，我真的会死的，求你，求你，理理我，好不好？
只有微弱的呼吸声萦绕在他耳畔，这简直比杀了他还痛苦。
她还能醒吗？
谢辰旭一遍遍的问着自己，后又觉得可笑至极。她怎么不会醒?她承诺过和自己生死相随的，他还没死，齐璇引也必须活着。
第六天，谢辰旭越来越憔悴，越来越消极，渐渐地生出了狂暴，他又快崩溃了。
崩溃过后，又逼着自己清醒，或许还有希望呢？循环往复，不曾间歇。
第七天，他在里面守着，御医，钟灵一干人等在外侯着。
谢辰旭心如刀割，她还没有要醒的征兆。谢辰旭便盯死了她，可她连眼皮都不曾动过一下……
“你是来凌迟我的吗？”他问。
……
“御医！御医！”他怒喝道。
那御医插着额头上的汗，弓着身子才刚进了营帐，就被谢辰旭揪住衣领，吓的三魂没了七魄，“七天了，七天了，她怎么还没醒！还没醒！”
谢辰旭心里憋着一口气，他被折磨的失去了神智，心虽然还跳动着，却失去了它的意义。
御医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上次是他亲口和太子殿下说的。这姑娘七天之内不醒只怕很难再醒来了。
谢辰旭发了一会狂，钟灵原本想上前阻止，可他却突然安静了下来。“她还在睡，我和你计较，她若是不醒，你们一个都跑不了。”谢辰旭撂下了这话，便又守着方玉去了。
在场的人无一例外，都僵住了。就连曾经在谢辰旭身边干过事的小厮都浑身发抖，谢辰旭那话可不是说着玩的，从他的声音里听的出来，没有一点温度，只剩下了杀伐。
第八天，有些人恐吓于太子殿下昨日那番话，四散逃离。
钟灵拦住了他们，“你们干什么?”
众人哀嚎一声:“太子妃，救救我们吧！”
“您是太子妃，殿下自然不会将你怎么样，可是我等命似草芥，只不定就跟着那位娘娘陪葬了！”
钟灵皱了皱眉头，依谢辰旭如今的架势来看，或许连她也不会放过，“各位放心，不要着急，她会醒的。”
众人只觉得可笑，都八天了，御医都没有办法。
“那娘娘又拿什么来保我等的性命呢？”有一人发问了。
钟灵说不出话来，众人心下了然，又欲四散逃跑。这里是姜寒山，守卫不严，况且昨日太子殿下那一句大家都有了些动摇之心。昨晚已经有人逃跑了！
“我看谁敢！”一道威严有力的男声传来。
谢定安，怎么会是他?他不是早就离开了吗？
谢定安知道齐璇引对谢辰旭重要，可没想到对他如此重要，或许这次真的省了他不少力气，“听闻那姑娘快不行了，我特来哀悼。随便，替她收尸。”
他拍了拍手，只见一群人抬进了一口棺材，上好的金丝楠木，不会亏了她。
钟灵瞪大了眼睛，喝道:“你干什么，滚！”
“皇嫂这话可就不对了，我皇兄认不清现实，皇嫂怎么也跟着糊涂了。”谢定安煽风点火道，“已是第八日了，那姑娘肯定是没救了。”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钟灵怒斥道。
谢定安无所谓的模样，“皇嫂还是多关心关心皇兄吧！连父皇都放任他了，你说……”
他突然安静了下来，谢辰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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