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嘉怡县主决心嫁陆鸣，催母亲第二日去商议婚事。

肃郡王妃白了女儿一眼，想一出是一出，说的就是女儿这种人吧。对了，窦太妃也是这样，因为恶心到宣文帝，所以宣文帝上位后，逼她去了尼姑庵。

“先缓一缓，看陆家那边的反应，你现在急着上门，先就掉了价，岂不是任人拿捏？”

肃郡王妃生气归生气，终究希望女儿过得好，能为她争取的尽量争取。

陆家。

陆鸣在街上听到关于自己和嘉怡县主漫天飞的消息，急往家中赶。

“母亲，祖母，这到底怎么回事？”

沈氏放下手中茶盏，得意道：“怎么样，这是你祖母的妙计，如此，你就能娶嘉怡县主了。”

“我为什么要娶她？”陆鸣惊愕。

“你傻呀，你剿匪换回来的两千两，能用多久？娶了嘉怡县主，  嫁妆必定丰厚。  而且，她是皇亲，你以后在圣上面前也好说话。”

“母亲莫不是忘了，我已经娶妻了？还是你给我抬的妻？”

“所以，才要散播流言，让嘉怡县主没得选啊！她现在的名声，只能给你当平妻。”

陆鸣气笑了，冷声说：“平妻归根到底是妾，皇家怎么会容许县主做妾？这丢的是皇家的颜面。陛下将嘉怡县主赐死，也不会让她做妾。当然，若是赐死嘉怡县主，那么传出流言的陆家，也得跟着陪葬。”

陆老夫人和沈氏震惊，想了想，还真是这么一番道理。两人慌了，她们当初没想到这一层啊！

“那现在怎么办？”沈氏急问儿子。

“唯一的办法，只能让林……林氏让出正妻之位，再去肃郡王府道歉，求娶嘉怡县主为正妻。”

陆老夫人叹气，“我们一开始也想这样，可是林氏不肯，才想出的拿捏县主的主意。要不，鸣儿，你去劝劝她？”

陆鸣皱眉，他真不愿意跟林嬷嬷有过多的接触。

沈氏劝道：“是啊，鸣儿，你去劝吧，或许她会听你的。”

到了这个地步，  陆鸣只好亲自出马了。

吉星院。

林嬷嬷在院子里，陪陆潼玩耍。

陆鸣的到来，让林嬷嬷很惊讶，转而大喜，“潼儿，快叫爹！”

“爹，爹爹！”陆潼不再怕陆鸣，伸出手，摇晃着走来。

陆鸣郁结的心头，涌过一阵暖流，他弯腰抱起陆潼，说：“长大了，沉手了。”

“爹爹沉，我不沉。”陆潼奶声奶气地摇头。

陆鸣更觉他可爱，连带看林嬷嬷也顺眼一些。

陆鸣逗了会娃，将儿子交给一旁的奶娘。

林嬷嬷忙道：“老爷进屋喝杯茶吧。”

“嗯。”

陆鸣没有拒绝，林嬷嬷喜出望外，忙叫丫鬟上茶。  她很想叫丫鬟上酒的，当着陆鸣的面，不好意思说。

陆鸣回来后，她去了一趟兴隆寺求子，求得一支上上签。林嬷嬷心里乐开了花，菩萨保佑，自己还能生。

陆鸣上榻坐了，看着坐在对面的林嬷嬷，心情十分复杂。三年前，他自己打死也不会想到，这个从小把自己当亲儿子疼的老妇，会有一天，以正妻的身份，坐到自己对面。

“你知不知道，咱们陆家大难临头了？”陆鸣开门见山。

林嬷嬷吓了一跳，“老爷，你说什么？”

陆鸣怕她听不懂，说得干脆些，“母亲派人散播嘉怡县主被山匪劫走，被我背着下山的消息。外面传遍了，嘉怡县主被我玷污清白，如果我不娶她，陛下为了维护皇家颜面，会将县主赐死，并降罪我陆家。”

陆鸣说完，端起茶盏抿一口，心想，我说得这么清楚，她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林嬷嬷嘴巴微张，  听得一愣一愣的，听明白后，眼神坚定，“老爷，你我夫妻一体，我林翠花誓与陆家共存亡，绝不独自贪生！死也要跟老爷死在一起！”

陆鸣一口茶险些喷出，他轻磕茶盖，压压惊，说：“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我娶嘉怡县主为妻，那样我们全家得救了。”

林嬷嬷眼角皱纹抻开，“老爷，那我呢？”

“你……你还是做妾吧！”陆鸣看了一眼林嬷嬷，不知怎的，有点心虚。

林嬷嬷明白了，这不，还是原来的方案，陆家想把她踢开，另娶新妇。

林嬷嬷盘起腿，正襟危坐，收起讨好的脸色：“老爷，那还是全家一起死吧，士可杀不可辱，你救人又没做错，陛下让咱们死，咱们就死给他看，以死明志！  ”

倒也不必……陆鸣嘴角抽了抽，试图开解，“你就不想想潼儿吗？潼儿还小，你就忍心看着他死？”

“老爷，我朝律法，七岁以下幼童免罪。潼儿死不了。”

陆鸣发现，自己被她绕了进去。他改变策略，“我要保全陆家，更要你亲眼看着潼儿健康长大。嘉怡县主非娶不可，你就说，怎么做，你才愿意让出这个位置。”

“老爷，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我一切都是为了潼儿，只要嘉怡县主，肯认下潼儿为嫡长子，那么我可以让位。”

“那不可能。”陆鸣摇头。嘉怡县主绝对不会接受前头有一个嫡长子。嫡长子要继承家业，如果前面有了嫡长子，她凭什么帮扶陆家？那岂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更甚的，以嘉怡郡主陷害花大福的手段，陆潼危矣。

当然，陆鸣不敢这么跟林嬷嬷分析，怕她忌惮嘉怡县主，更不肯让她进门。

林嬷嬷生气了，“既然如此，我们母子啥也不是，不如死了算！死了好过留在世上受人欺辱！等我们母子死了，老爷再娶新妇当继室吧。”

陆鸣觉得头大，林嬷嬷占了一个嫡妻的名分，他不能以妾礼随便处置她。

若林嬷嬷咬定不肯，除非他下杀手，否则真拿她没办法。他是自己儿子的亲娘，他更不想背负杀嫡妻的罪名，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杀她。

“你到底怎么样才愿意，你开个条件，你要多少钱，我都依你！”陆鸣让步了。

“老爷，你一共还剩几个钱？我要一万两你给得起吗？”林嬷嬷不屑道。

陆鸣被她逼得无路可走，叹息道：“你到底想怎样才同意，你说个条件，  只要我能做到，都依你！”

林嬷嬷听了这句承诺，双眼亮了，目光在陆鸣身上扫了扫，说：“倒是也有一个补偿的法子。”

她顿了顿，咽了一口唾沫，说：“只要老爷以后，每月最少来我房里睡三天，这个正妻之位，我便拱手相让。”

陆鸣半天没说话，他想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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