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许文博讲述了这艘船的由来。

许家世代是造船的，直到出了曾祖父这位狠人，除了造船，也兼走私杀人越货，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专门设计了这艘双舱船，表面的船舱跟普通的船没区别，但船舱下还有半臂深的一层，用来装赃和藏人。

舱底的船板密封，实则整张板可以从里面往外顶开，那两根铁柱是出气孔。

为了躲避追查，往往在铁管上拴几只鸡鸭，管口再涂些鸡粪，一般人不会想到要往里面吹气。

底层舱最多可以藏七八个人。

许文博曾祖父靠这艘船发家，组了船队，到祖父这一代洗白，扩大规模成漕帮。这艘船不再使用，停在许家湾，定期保养，作为家族的纪念。

竹马躺进底舱，想试一试。

许文博问：“姑娘，你怕不怕黑？”

从来没有人问过她这种问题，竹马愣了愣，随即答，“不怕，你盖吧。”

许文博还是不放心，“不是姑娘，这种密闭小仓，不经过训练，就是七尺男儿，也难以适应，比死了都难受。”

说这话，是因为他小时候亲身体会过。家中那几位庶出的兄弟和他斗勇，看谁在舱底待得久。

他进去躺下后，盖子盖下，突然陷进无边的恐惧。那感觉就像人坐在狭窄的井底，头顶随时落下一块大石将人砸死，又像睡在密封的棺材里，随时会窒息而亡。

总之，那是他经历过的最可怕的事。当时进去的几个小孩，全部鬼哭狼嚎，出来时还有人尿了裤子。

竹马道：“你放吧，我不是男人。”说着，若无其事地闭上了眼睛。

许文博盖上舱盖。过了好一会，竹马手脚并用，将船板顶开。人站起身，拍拍屁股，声音冷静：“王妃，可以。”

许文博五体投地，妈呀，这姑娘真不是男人！……好像这么说也不对……反正这姑娘贼厉害贼胆大就是了。

北面的大军喊着“围城不断民生”的口号，承诺不拦粮油粪水车。

起初守城将士以为有诈，可很快发现，北面的大军，全部调往南边，发动了强攻。

从保定府拉来的480多具巨型投石车，一字排开，交替连续发射炮弹，轰炸了两个时辰。

轰得全城百姓胆战心惊，这种打法，打个十天半月的，城墙都得轰塌了。

守城军的火炮要省着用，还击时气势弱多了。城下不停歇地轰，城楼上，换挡点火的时间都没有。

守城的樊将军直骂娘，  “妈的，怎么对方的火炮跟不要钱似的？”

亲兵抱着脑袋答：“将军，的确不要钱，保定府的火药厂落对方手里了。”

樊将军踹了亲兵一脚，“就你聪明，我能不知道？”

就在守城将士们手忙脚乱之际，炮声停了。

两列士兵冲到阵前，前列身前挂鼓，后排拿唢呐。

为首的是一骑马的女子，绑高马尾，着轻甲。

女子手提长枪，朝天一指，大声喊：“预备——唱！”

只听唢呐哒哒地吹起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接着鼓声咚咚，有节奏地敲响，两列乐手之后，是一个百人方阵。

马上的士兵，膀大腰圆，齐声唱：

我墙头的亲兄弟呀，你听我来讲一讲。

璎王他天神下凡尘，定王他气死爹和娘。

璎王五岁能作诗，定王七岁还尿床。

璎王八岁武长枪，定王十岁泪汪汪。

……

我墙头的亲兄弟呀，你听我来讲一讲。

璎王出征保家国，定王夜夜美娇娘。

璎王肃州立大功，定王助母坑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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