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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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啷一声锣鼓响。众人的视线移到讲演台。
馆长高声报:“有请董太傅!”
所有人肃然起身,恭迎太傅。
董太傅本是前朝首辅,前朝末年动乱,他辞官归隐,著书立说,成为一代大儒。后来,新朝立,先帝邀请他入宫,封为太傅,教导皇子。
本朝的皇子都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地位尊贵。
就是凭借一代大儒的名头,也值得在场所有人起身相迎。
一位身穿长衫的白发老人登上讲台。
因为当过多年首辅,董太傅不单有一般大儒的儒雅宏博,身上更有一股无法言说的威压。他扫了一眼堂下,又似无意地扫了一眼二楼的雅间,双手往下压,示意大家入座。
就这么淡然一扫,台下瞬间鸦雀无声,一股强烈的威压笼罩头顶。
“今日,吾要讲的是王朝二世乱象。周有管蔡武庚之乱,秦隋二世而亡,汉有诸吕之乱,王朝更迭,二世乱象不胜枚举……”
董太傅大胆开题,引经据典,以史喻今。听得现场的学子如痴如醉。
一辆马车在弘文馆门前停下,走下来一位浓妆艳抹,穿粉红袄裙的女子。
女子看起来四十来岁的样子,头上发髻插一支廉价的镀金钗。女子看了眼弘文馆里面乌压压的人,心里有点发怵。
她望向马车,马车里的竹马掀开车帘,朝她摆摆手,示意她进去。
一百两定金已经付了,演一出戏,再拿四百两的尾款。她如今年老色衰,赎身银子只需二百两。干完这一票赎身,还能剩三百两。花八十两在外城买个小房子,剩二百两做些小本买卖……
赛凤展望一下前景,鼓起勇气,甩了甩袖子,一脚迈进弘文馆。
“贾道谊,你给老娘滚出来!”
一声洪亮的女声,在寂静的观众席后炸开。
董太傅站得高,听见声音,眯了眼朝大门的方向望去。
他一停顿,观众立即顺着声音的方向,扭头望去。
贾道谊听到有人喊自己,十分疑惑,他跟着扭头,看到了门口处,叉腰站着的赛凤。
看清这女人的打扮,贾道谊脑袋“嗡”地炸了。这是胭脂巷的老妓女,她怎么来了?
贾道谊忙伏低身子,生怕她看见。
“贾道谊,你给老娘滚出来!”赛凤迎着学子的目光,朝里张望。
同桌的举子提醒,“有礼兄,她好像在叫你?”
“我不认识她。”贾道谊忙撇清。
这时,站在门边的万芳芳小声提醒,“前三排红衣服那个。”
赛凤目光马上锁定了贾道谊,穿过众人,众目睽睽下,朝贾道谊走来。她一把抓住贾道谊的衣领,将他身体扳正。
贾道谊用袖子挡脸,倔强地不去看她。
他越是这样,周围的人越是看出,他与这女子相识。
“好呀,真的是你!”赛凤松开手,大声说:“贾道谊,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贾道谊放下了袖子,下意识地反驳。
赛凤手几乎指到他的脸上,“你还不认?老娘接客二十多年,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嫖客,来十回赊五回,一次五百文而已,你仗着自己是举子就想白嫖?”
无数双眼睛注视着自己,贾道谊又羞又急,脱口而出,“你胡说!我明明每次都付清了的!”
“哗!”整个弘文馆的观众炸了。
“贾道谊居然去嫖娼?”
“而且是五百文一次的老妓?”
“还欠了人家的嫖资不还?”
“这是真的么?”
“那还有假,他自己都承认了!”
“真是斯文扫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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