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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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嘉问出这个问题，云启见怪不怪，她的脑回路似乎从来都跟正常人不一样，面对他的反常，她居然什么都没问。
她要是问了，云启也只是会拿几句话搪塞过去。
他不想让江一嘉知道他任何秘密，因为他的秘密越发显出他的可怜。
从小到大，江一嘉都是归元派内最引人注目的弟子，司扬虽然表面对她挖苦，但是司扬对她的栽培之心，归元派上下都清楚。
天赋好，归元派上下都喜欢她，从来没吃过什么苦。
这一切都让他显得无比狼狈，天生无痛感，与别人做交易，每月都要受裂骨切肤之痛，归元上下除了怕他的，就是看不起他的。
他们天差地别，就像是两个极端。
这一切都让云启怨恨，但是又不自觉吸引着他。
云启的眸色转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等了半天没听到云启的回答，江一嘉也习以为常。
当然，江一嘉压根就没想到从他嘴里得到什么答案。
“说正经的，昨晚那一伙黑衣人是冲你来的？”江一嘉的心里终于升起了一阵紧张，“虽然对方并没有下狠手，但是明显就是冲着你来的嘛”
云启半天没说话，终于说出一句，“可能吧。”
江一嘉想了想，“那咱们还是赶紧回归元吧。”
本来江一嘉还想在山下带着云启多转悠几天，但是看目前的形势，他们还是赶紧乖乖回去归元派比较安全。
云启斩钉截铁：“不，要去醉梦宫。”
江一嘉皱了皱眉，“你千万别说是为了帮我完成任务，再说，命可能都要没了，还管什么任务”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云启的脸色从苍白逐渐有了血色，但是说话比平日里慢了一些，“江湖传闻，醉梦宫的瑶华是裴氏一族的唯一幸存者。”
“裴氏一族？”
“裴氏一族擅长卜卦推算，相传甚至有倒转时间的能力，可惜十余年前，裴氏一族被全灭，而所有的推演之法都被记载一本名为《散灵录》的册子上。”
江一嘉有点尴尬的抓了下头发，“原来你知道散灵录的前因后果等等，那你干嘛愿意跟我绕远来这里。”
云启没说话，径直打算走出这个巷子。
江一嘉嘴上一贯就没把门的，“我就知道，你肯定很早就喜欢我，我跟你说，爱要大胆说出来，这样我才有机会打破你的想象”
“闭嘴。”
江一嘉见好就收，“行吧。”
很久之后，云启总是会想起这个场景，却很难想起当时的心境了。
江一嘉和云启打算此刻出城，走小路捷径前往醉梦宫。
但是看城中人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城中到处也是张灯结彩，一看就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江一嘉还是没按耐住好奇心，找了几个路人询问才得知，此城中所有人世代供奉火神，今晚是是火神的生辰，而每年的今日，大祭司都会主持一场盛大的祭祀仪式。
江一嘉直呼好家伙，这不就是经典的副本剧情吗，今晚不刷这个本，谁都别想走。
她尝试询问云启的意见，顺便还想着编个什么理由在这里逗留一晚，但是没想到云启答应的猝不及防。
与江一嘉想象不同的是，火神的庙不建在城中心，而是建在山上。
他们在去火神庙的途中，看到了无数信徒三跪九拜到山顶，手掌膝盖处均是血迹，额头处更是惨不忍睹。
据说火神无所不能，还能听到人心中最深处的祈求，只要有诚心，他便会回应信徒的祈求。
江一嘉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她压根不信什么山神火神水神，更不信什么“心想事成”。
可是这些三跪九拜的人要不是被逼的毫无办法，怎么会祈求神的回应。
山顶的火神庙一点都不冷清，反而香火鼎盛，来的人虽多，但是丝毫没有喧闹之感。
山顶上有一家摊位极其显眼，摊主是个蒙着面纱的姑娘，看打扮也不过二十多岁，她的摊子上摆满了各种祭祀用品。
这位姑娘温声细语，不紧不慢，耐心地回应着所有人的问题。
最奇怪的是，所有人都是随便拿取祭祀用品，没人给钱。
江一嘉震撼了，“难道这里的经济已经发展到了这个阶段”还没等到江一嘉上前去问问，突然庙中爆发出一阵尖叫。
“发生什么了？”
“听说，听说是有人浇灭了火神面前的那三盏油灯，火神的真身都被淋湿了”
刚才还在摊位前的姑娘面色苍白，甚至也顾不上脸上的面纱，不顾一切地往火神庙的方向跑。
一书生打扮模样的人大闹火神庙，发狂般地叫喊着：“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火神，我三叩九拜，妻子走了，孩子也急症身亡。”
书生忍不住痛哭流涕，“受人香火，却不能衷人所愿，他根本不配为神明”
摊主姑娘手都在发抖，她冲到神像面前，颤抖着抚摸着那盏灭了的灯火，心如死灰。
书生看到她之后，严厉地指责她，“还有她，她让大家给火神的故事，让大家拜火神，自己却未祭拜过，这就是一场骗局。”
人群中议论纷纷，还是有人抗议道：“火神仍我城中人世代祭拜的神仙，对火神不敬，乃是大罪。”
书生却像是豁出去一切，声嘶力竭道：“我被骗得身无分文，今日哪怕让我死，我也要砸烂这火神庙，让这个伪神仙身无居所，不再受人香火。”
人群中的江一嘉愣了一下，骗？难不成这所谓的火神还需要什么香油钱。
“大祭司来了！”
“大祭祀来了！”
庙门口自动被让开了一条路，身着黑衣的中年男人缓步出现，手中还带着一把权杖，威严十足。
这位大祭司中气十足，“大胆张威，胆敢对火神不敬，拉出去。”
很快，书生被大祭司所带来的人五花大绑起来，但嘴里仍是叫喊着“骗子，都是骗子。”
人群内有个女子跪了下来，一副恭敬的样子，“大祭司，我每月都交钱，但是我家父亲仍是重病不起？”
大祭司一本正经：“真心诚意之人，自然会得到神明的庇佑。”
得到了这个回答，人群内恢复了寂静。
江一嘉忍不住冷笑，什么大祭司，这分明就是个趁机敛财的骗子，神明受人香火已是在修功德，哪用得到人间的钱财。
摊主姑娘根本没有看过一眼大祭司，她重新把灯火点燃，把神像擦净，像是在抚摸自己的爱人。
云启观察着这两人的神色，那位摊主明显就是火神虔诚的信徒，而这位大祭司分明就是爱财。
江一嘉却对这位摊主姑娘很感兴趣，她故意询问道：“若我心有所求，是否也需要每月都献上自己的钱财？”
摊主姑娘却摇了摇头，“上一柱香，便可以。”
“若我不给钱，火神会不会厚此薄彼，不愿意听我的愿望？”
摊主姑娘急忙解释道：“当然不会，火神最是公平仁厚，他一定不会这样的。”
门外似乎有人在叫“所遇，所遇。”
摊主姑娘急急忙忙地向庙门口走去。
云启看了一眼庙中所供奉的火神，冷笑了一下，若是你真能看到这一切，借你的名义敛财，坑害众生，却从不惩戒，那这岂不是更大的罪孽。
香火鼎盛，神像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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