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逛集市

民间谚语称：“腊月二十六，杀猪割年肉”，说的是这一天主要筹备过年的肉食。在大寒谷，每到了腊月就会有很多的集市，应该说逢二、六、八，也就是农历初二、初六，一直到二十二，二十六，二十八都有集市。程元从小就喜欢集市，那里几乎能满足小孩子一切幻想，吃的喝的玩的，大人们在那一天也会格外宽容，除了比平时多了好多的零花钱，犯了错也不会轻易责怪。即使现在长大了，已经看不上那些哄孩子的零食和玩具，也依然很喜欢。

        程元一反常态的没有赖床到中午，而是赶在早饭前就爬了起来，像只小尾巴似得跟在程妈妈身后，催促着程妈妈去街上。被哥哥怼了好事精、幼稚鬼之类的也没反驳，对着着程放做了个超级恶心人的鬼脸就不再理对方。程妈妈被磨得没法，只得换了衣服早早的出门了。

        才九点不到的样子，集市上人已经很多了，程妈妈带着程元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到了割猪肉的地方。这家店是大寒谷最大的蔬菜店。里面也买一些生肉和熟肉，人很多。大部分人都挤在肉摊子周围。程妈妈跟程元两个人都是高个子，隔着人就看到了高高挂起的已经被隔了好多的一头死猪。程妈妈看了看，就扯着程元出来了。

        “不买猪肉了？”程元不禁问道。

        “那头是老海猪，肉老。”老海猪是家乡话，意思是生了很多窝小猪，年纪很大的老母猪。这种猪肉比较老，很难吃。

        他们就继续逛，街上的摊贩大都在地上撑一块布，就把要卖的东西放在上面。好一点的专门撑起个简易摊子，还有些直接就在货车上，直接把东西摆好了就卖，更省事。卖什么的都有。各种蔬菜、肉类、食用香料，还有卖花的，锅碗瓢盆，桌椅板凳，还有小孩子的饰品和玩具，各种小吃。

        程元左手提着一大袋子的鱼，学名不知道，家乡话叫霸王鱼。b省是内陆省，水产品虽然也有，但是做法并不多。程家人就不怎么会做鱼，这霸王鱼是程爸爸炖的最好的一种。右手还拿着一根糖葫芦，刚刚做出来的，上面的糖还微微发着热，散发出糖水凝固时的焦香味。

        程妈妈自顾自的在前边停停走走，也不回头看程元。反正就在自己村里，那么大个人了，也不怕她走丢。程元乐得自在。走着走着看到前边本来很挤的人群硬是挤出一条道来，一个又脏又臭的瞎子跪着走了过来，他双膝裹着乱糟糟的破布的在地上膝行，眼睛半合不合，右手拄着根破木头做的拐杖。程元认识他，不知道名字，别人都喊他“瞎老脏”，又瞎又瘸，一个算命的。

        说是算命的，其实更像个要饭的。不知道他多大年纪，反正程元小时候见到他他就长这个样子，又脏又臭的，也没个正经的家人管过他。他经常在集市上转悠，走到小贩跟前就不走了，除非人家给他钱。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认钱的，面值太小了还不接受。

        程元见到他快走到自己跟前了就往旁边让了让，他却停在了程元面前。程元一愣，就去摸口袋，发现自己根本没带钱，就呆呆的把手里已经被咬了两颗山楂的糖葫芦递了过去。

        “瞎老脏”也不知道怎么就“看”见了伸到面前的糖葫芦，也不介意被她咬过了，就伸出脏兮兮的、空闲的左手接了过去，然后怡怡然的转身走了。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调子，没有词，却莫名的让程元有些在意。

        回到了家里，关上房门，章宝珠就飘了出来，“那瘸子似乎看到我了。从他走后我就好像多了点什么？”

        程元看到章宝珠伸到自己面前的镯子某处似乎隐隐多了个绿色的光点，登时被吓了一跳，章宝珠被红绳以媒介束缚在程元身上，但是出门的时候章宝珠并未现身，就算有些能人异士也只能看得出红绳有问题，却不会看得进去里面。那“瞎老脏”到底什么来头，他又做了什么？

        程元看不出那绿色光点是什么名头，但是能感觉得到并不是什么坏东西，只得压下疑问。等有时间了去查一查或者问问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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