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杀鸡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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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声清脆肉响。
砰。
燕草的身子被重重的打翻在地。
“你？”
叶显明目瞪口呆。
她大胆，她怎么敢当着他的面再度责打丫鬟？
叶琉璃冰冷开口，“父亲，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在这里教训自己的女儿，而是先将这个恶奴先重打二十大板再说。”
“你什么意思？”
叶显明脸上的颜色并没有好看到哪里去，他只感觉十年后第一次见到的女儿让他极为讨厌，根本就喜欢不起来，不仅因为她的容貌绝色无双，更是因为她现在身上的这种气魄叫他有种压迫感，让他极为不适。
身为一个女儿，她难道就不该像娇儿和艺儿那样乖巧听话的吗，难道不该做些糕点或鞋子之类的讨他的疼爱吗？像她这样，第一日进府便将丫鬟打个头破血流，没有半分闺阁大小姐气质的，他真不喜。
叶琉璃讽刺，看来，这个叶显明真的不怎么样嘛，连这最基本的宅居道理居然都想不到，他这礼部尚书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朱唇轻启，“父亲息怒，好歹我也是叶府的大小姐，虽说十年未进府来，可是这个名头却是不容任何人玷污的。再者说了，我可是时时刻刻都记得自己的身份，哪怕是只吃一个冷馒头喝一口粗茶用的都是大小姐的礼数。
可是这个丫鬟，却根本不顾自己的身份，乱闯了我的院子不说，还对我恶言相向，说我根本就不是叶府大小姐，说我是个乡间野人，还说，这叶府的小姐只有一个，那就是罗如烟……。”
说到最后，叶琉璃目光直直的射向叶显明。
叶显明又是一怔。
这？这怎么会？
叶琉璃不理，踏着小步再度逼了上去，“父亲，你告诉我，是这样吗？我不是叶府的大小姐，而那个罗如烟罗小姐是？还是说，这十年里，叶府根本就没有向底下的丫鬟婆子们提及过她们府里还有一个嫡大小姐的存在？”
“我？”
“呵呵，父亲，女儿原本以为这是真的出去静养，时时刻刻心心念念的以大小姐之姿为念，却没想到，我的亲生父亲却悄悄的进京了，而且一入京都就是七年，你们，你们这是真的将我给忘了，将我母亲赵氏给忘记了吗？父亲，你可别忘了，赵氏，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嫡妻啊。”
一声声的质问，一句句带血的字眼一针针的刺入叶显明的心脏。
“这……”
叶显明惨白着脸倒出去，背后的冷汗毫无征兆的涌了出来。
他，他可以说他是忘了吗，因为脑海里的记忆只允许他记住好的，记住眼前的荣华富贵和地位权势，赵月娘和这个叶琉璃他根本就不愿想起也不愿提及，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叶琉璃还会再一次回府。
叶琉璃冷冷的看着叶显明这般如渣的表情，真恨不得现在就撕了他。
可是，她要忍，要忍住，她要他亲眼看着自己所喜欢的东西一步步离他而去，他的名，他的利全部让他自己一手摧毁，她要享受着他最后痛不欲生的痛苦表情。
“父亲，你说，像这样的丫鬟，该不该打？”
“该。”
“你说，像这样的丫鬟该发卖了？”
“该。”
一个问，一个答。
一个无情，一个机械。
“很好，既然父亲与我都答成共识了，那，你们几个婆子是死人不成，还不快将这个恶奴先重打二十大板，而后发卖进楼子里去？要是惹怒了老爷，我看你们有几层皮够扒的。”
叶琉璃霸气的对着那几个婆子厉喝出声，叫她们看看什么是叶大小姐，谁才是这叶府的真正嫡女。
婆子们早就在这个女人打燕草的时候震惊住了，更在她敢直言顶撞老爷的时候呆住了，还有发落燕草的方式，居然是先打了再发卖，这叫她们的心尖儿齐颤。
“是，大小姐，我们这就去办。”
几个婆子手脚利落的将倒在一边的燕草抓起来。
“不，不要，不要，老爷救我，救我。”
燕草大惊，一听要发卖到那种地方去，她是如何也镇定不了的，除了求救她根本想不到其他任何办法。
可是，她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啊，大小姐这是在杀鸡儆猴，而她就是这只鸡，不杀她杀谁？而且，都到了这种关头了，求救哪儿有认错来得更有效？她应该说的是，“大小姐饶命，她再也不敢了。”
可是燕草是个笨的，她根本就不会想到，她要去求这个乡野出来的大小姐。
而且，燕草也不会想到，这个叶府大小姐就是当日须于山的仙人。
……
夜，慢慢的升了起来，夜空里的星辰也跟着亮了起来，诫思院里的草地上还留着燕草方才落下的血迹，风儿吹过，将淡淡的血腥带离这个院子。
叶显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这院子来到书房的，此时他的目光只紧紧的看着那盏四角貔貅纹的烛台，烛台上的白烛一点点的燃烧着，脑子里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他扬声对着外头的小厮道：“去，打听一下诫思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老爷。”
小厮急急而去，不多时又急急而回。
诫思院，一个几近开放的院落，只要稍稍的问一下在院边打扫的婆子便知道了。
叶显明听着小厮的回报，眉头越皱越紧。
原来，是这么回事。
叶琉璃入住院中不久，燕草不知为何来到了这里，看着院门无人看守，便直接走了进去，叶琉璃身边带来的庄嬷嬷立即上前阻止，说这是大小姐的院子不得入内。
可是燕草却反问，“什么大小姐，我燕草在这府里也有十年了，从来只有大公子和罗小姐的，哪里还会有大小姐？只怕，你们是乡野之人过来骗吃骗喝的吧。”
庄嬷嬷也没发怒，只当作是她不明就理，便好生劝告，可是燕草也不知发了哪门子疯，说一定要进去看看这个大小姐，还要当众揭穿大小姐的真面目。
推搡之中，庄嬷嬷竟被她推倒在地，燕草毫不客气的冲了进去，可大小姐一脚便将她踢了出来，狠狠的教训了几句。
可是燕草却不肯听，冲上去就要对大小姐动手，嘴里小贱人，贱蹄子的乱骂一气，叶琉璃一怒便抄起地上散落的木棍，对着燕草的头狠狠的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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