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已经给不了她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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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裴禹重重的跌入了椅子当中，他恋恋不舍的往曦月宫的方向看了一眼，沉默好久之后才点点头，声音苍老而沙哑：“好吧，我都听师兄的！”
了空也点点头，“世间纷扰，都逃不过一个情字，夫妻情，子女情，祖孙情，今生缘分尽了，兜兜转转，轮回转世之后，若是有缘来生必会相续，我们这一世的驱壳，不过是转世轮回里穿着的一件衣服而已，所以，师弟也无须感叹与不舍。”
“师兄，我不怕死，只是怕璃儿那丫头知道以后会……”裴禹眼中又泛起了泪花，他想了想，对了空说道：“师兄，能否再等我片刻的时间，容我再安排一些事情。”
了空点点头，闭上眼睛念起了佛语，裴禹擦干净眼泪，走到桌边磨起了墨。
他提笔写了好几封书信，然后从书桌的暗格里拿出一把钥匙走到了床榻前。
掀开床榻，床的正中间是一个夹层，裴禹将夹层上的锁打开，然后从里面捧出了一个锦盒。
“戚成！”他对着外面叫了一声。
“太上皇，老奴在。”门“吱呀”一声响了，戚成弓着身子走了进来。
“戚成，你过来。”裴禹在书桌旁对着戚成招了招手，戚成走了过去，却在看到那一个锦盒之后老泪纵横。
“太上皇……”戚成在裴禹面前跪了下来，哭得泣不成声。
“老伙计，哭什么啊，我是跟师兄去云游了，有师兄陪着我呢，别难受了，啊？”裴禹心中一酸，却强笑着安慰戚成。
“太上皇，您老人家不用安慰老奴了，老奴都知道，不然您不会舍得将雅娴公主一人留在宫中的……”戚成低着头擦着眼泪，“您放心好了，公主那边，老奴会按照太上皇的说法告诉她的。”
裴禹欣慰的点了点头，“没想到临了临了，倒是你来送我走最后一程。”
他叹了一口气，指着书桌上的那个锦盒说道：“盒子里的东西你都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多解释了，你按照之前我吩咐过的去办就是了。这里还有几封书信，回头你盖上我的玺印，分别交给隋远，少恭还有玉竹，他们见到之后，自会明白。”
裴禹绕过桌子将戚成亲手扶了起来：“那丫头一直念念不忘她母亲去世的真相，我却一直没有勇气告诉她，如今我不在了，就由你来告诉她吧，我也给她留了一封信，希望她看过之后，可以原谅我。”
“太上皇，老奴求您了，您可千万不要这么说啊！本来静宜公主的死就跟您没什么关系，是皇上和二公主他们两个嫉妒她才联手害了他们啊！”戚成满脸泪水，“太上皇，您自责了一辈子了，千万不要再自责了！”
裴禹叹了一口气，“若不是我对藩月皇嗣身上的印记看得如此重，也不会让亦枫横生嫉妒猜忌之心，若不是我当时强烈反对她和云天在一起，她也不会宁愿远走大漠也不回藩月求助……若是说罪魁祸首，我才是那个罪人！”
“太上皇……”戚成摇着头，不停的用双手摸着眼泪。
裴禹看了一眼天色，终于下定了决心：“你告诉那丫头，今后的路，要靠她自己走了，我已经给不了她更多了，让她……不要恨我。”
“太上皇，老奴知道了，一定会将您的话转达给雅娴公主。”戚成说道。
“我跟师兄就要走了，那丫头下午一觉睡得沉，等她自然醒了以后你再过去吧，杜秋不在，你告诉她，就说我说的，让她今后便跟着璃儿了，至于这禅月宫……”
裴禹站起来走到外面，看了一眼外面的景色，“我离开之后，除了御龙池，其他的宫殿，便让人封了吧。”
“太上皇，不要啊！留着这禅月宫，公主还能有个念想啊！”戚成恋恋不舍的摸着宫里的东西。
裴禹自嘲的笑了笑，然后脸上布满了阴寒：“就算你不封，那个逆子也会让人封了这里，他要找的东西，我是不会留给他的！”
戚成点点头：“老奴知道了太上皇，您就放心的离开吧。”
裴禹“嗯”了一声，回房换了一件素衣出来，对坐着的了空说道：“师兄，我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咱们走吧。”
“阿弥陀佛！”了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戚成笑了笑，然后跟裴禹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戚成跪在地上，对着他们的背影拜了几拜，这才小心的擦了擦眼泪，然后走到书桌旁收好了那些东西走了出去。
天已擦黑，慕容珺璃美美的睡了一大觉，直到腹中饥饿，这才醒来。
她睁开明亮的双眼，然后在床头坐了起来。
“公主，您醒了？”苏墨走上前来服侍慕容珺璃更衣。
“嗯。”慕容珺璃嗯了一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问：“我这一觉睡了这么久啊，门口的月影骑撤走了没？”
苏墨苦着脸摇摇头：“公主，不仅没撤走，反而还多了好多，将咱们的曦月宫都给围住了。”
“啥？”慕容珺璃长大了嘴巴，她穿好靴子站了起来：“外公他老人家，这是要监视我了？”
她恨恨的摇了摇嘴唇，“肯定是那个了空和尚跟外公说了我的坏话！不管了，我找他去！正好还有一笔账没跟他算呢！”
“公主您慢点，外衣还没穿呢！”苏墨拿了一件衣服跟在了慕容珺璃的身后。
“公主殿下！”慕容珺璃刚出门便碰到了迎面走来的杜秋，看到慕容珺璃之后她远远的跪在了地上。
“是杜秋姑姑啊！杜秋姑姑快快请起！”慕容珺璃伸出胳膊让苏墨整理好衣服，然后上前走了几步扶起了杜秋。
“杜秋姑姑，可是外公来让你叫我呢？我这一觉，实在是睡了太长时间了，让他老人家久等了。”
“公主……”杜秋抬起头，哽咽着没有说话。
“杜秋姑姑？你怎么了？”慕容珺璃看了一眼杜秋，只见杜秋双目通红，容颜憔悴，头发也有些凌乱。
慕容珺璃心下划过一阵恐慌，她一把拉住杜秋的胳膊：“是不是外公他……又发病了？”
杜秋摇摇头，擦了一把眼泪没有说话，慕容珺璃心中着急，松开杜秋的胳膊就往禅月宫跑。
“公主，您不要去了！太上皇他老人家……已经走了……”杜秋跪在地上对着慕容珺璃喊道。
慕容珺璃的步子一僵，浑身上下像被冷水浇过似的浑身冰冷，她缓缓的转过身看着杜秋：“杜秋姑姑，你说的外公走了，是什么意思？”
杜秋擦了擦眼泪想要开口，忽然被一个声音打断了，“公主，太上皇离开的时候杜秋不在他身边，就让老奴跟公主解释吧。”
慕容珺璃回过头，只见戚成捧着一个锦盒缓缓走了过来，昔日里有些驼背的腰，此刻也似乎挺得笔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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