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红娘丫鬟

“你把该说的都告诉小玉了吗？”淳王爷施施然地问周平。

        周平颔首，“对。”

        王爷早已知晓周平与小玉互生情愫，这丫头必会趁此打探自己这边的虚实。正好，自己也正愁没有办法告知语凝一切，只是不知道小玉知道了哪些，漏了哪些。也不知道语凝知道之后作何感想。

        自打林夫人寿宴，语凝知道自己身份之后，她惊慌，疑问的眼神就总在自己脑海中浮现。他知道这一次美人是生气了。也一直想找机会向她解释，可碍于身份，总是不好行事。况且，她又是大家闺秀，自己不能贸然入府见她，她也不能随便出府。想来想去，也只有周平与小玉的这层关系，才能传达消息。

        淳王爷有些无奈了，想我堂堂大将军，号令千军，独身闯敌营，也无畏惧。如今，到被这个儿女情长给难住了。

        小玉以为周平是卖她面子，把自己主子的情况告知她，她哪知道这些其实都是王爷属意的。周平跟随王爷十年，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地把自家主子的私事给透漏出去，即使是对的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但爱情归爱情，对主子忠诚就是忠诚，不能混同。

        林语凝那日突闻消息，可说是五雷轰顶，质疑上又填新伤口。每日唯有不停的练舞，来消解心中的郁结和愁闷。

        上官谷主倒是觉得这丫头的舞艺是越发好了，本身凝儿的天资极好，只是小时候没有舞蹈方面的训练，所以导致底子薄，但是经过这几个月的勤加训练，她的刻苦练习，和自己的悉心指导，再加上她对美的非凡的领悟力，让她的舞蹈技艺飞速提高。所以，上官止水亦是很欣慰于自己没有再拖延下去，而是早早地决断让凝儿习舞。看来，凝儿必能胜任以后为月献舞的使命，他们月夕谷能保全下去了。

        今天一大早，小玉就把自己小姐从床上拖起来，说是有一个要紧的人要见她一面。所以她们一定要在谷主来教课之前，出府见此人一面。不然，小姐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拿来练舞了，除了早上这么一小段时间，其他时候根本腾不出功夫，也难做到这么不露痕迹。

        林语凝依然是一身慵懒地，明显地还没有清醒过来。老实说，她昨晚很晚都睡不着。虽然早早地就躺下来，虽然她强迫自己不要想，闭上眼睛睡觉，可是，依然是搁不住的胡思乱想。

        她在想，他此时在做什么。是不是有如花美眷在旁陪着，红袖添香，相敬如宾，等等此类的情景。越想心里越难受，怎么还能睡得着？

        有时候，她冲动地就想着，冲入王府问一问他。可是理智告诉她，这实在是不妥。其一，她不能去，她尚是待嫁闺女，怎么能随便出入一个男子的府邸。其二，她进不去。人家堂堂王爷府，岂能随意让一个平头百姓出入，即使是达官贵人，没有请帖，恐怕也是进不去。其三，即使进去了，她能见到王爷吗？听轩哥哥和小玉说，王爷日理万机，协助圣上治理国事，每日都忙到很晚才回府。即使放自己进去，也未必能见到王爷。

        如此思忖下去，林语凝已是没有法子了。自己和他相见遥遥无期，又如何问明心中疑虑？

        这么如此辗转了好几夜，晚上睡不好，白天又有极重的舞蹈课业，林语凝已是消瘦了一些。林母都看出来了，还嘱托厨房另外再熬鸡汤，给小女儿养身子，也让小玉好生照看着小姐。甚至还特别叮嘱上官止水减轻一下凝儿的舞蹈强度。而且，也让女儿这几日不必请安，多歇一歇。可是，她老人家自然不知道，她的宝贝小丫头因何而憔悴，其他的也只是一些外在因素，当然起不到多大效用。倒是，上官谷主因为林语凝的气色不太好，特别说今日会晚来半个时辰，让她多休息。

        不过，在小玉丫头的“蛮力”之下，咱们的林小姐也没能好好地多睡这半个时辰。

        林语凝无奈了，双眼实在是睁不开啊，这丫头到底想干嘛呀？林语凝没好气地道，“到底是谁这么要紧啊，姑姑好容易让我多睡半个时辰，而且不用去给娘亲请安，你为啥非得要我起来呢？！”林语凝有些怒了，一般没有休息好的人都这样，特别易燥易怒。

        小玉早已把洗脸水备好，她嬉皮笑脸道，“小姐，待会你见了，就知道了。绝对值得早起见面的！”一边说一边把毛巾在水中抻一抻，水温刚刚好，拧干毛巾，递给小姐擦脸。

        看小姐这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昨晚肯定又没睡好，看她都瘦的快被风给吹倒了。这样下去，可不行。这不，她才想了个好主意。听周大哥说，王爷其实心里挺有小姐的。只是小姐被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蒙住了眼睛，什么都不敢相信。如果不能解开这个结，恐怕小姐会一直误会王爷，也恐怕真的会给别人以可乘之机。

        林语凝不相信小玉能让她见什么“绝对值得早起”的人，难不成她一个小小的丫头真能把王爷请了来吗？就算周平是王爷的贴身侍卫，可是侍卫哪能当得了主子的主？

        不过既然起来了，小玉说的那么信誓旦旦的，倒是有点勾起林语凝的好奇心了。难不成这丫头发现什么好玩的人和事了？如果真是这样，到不妨去看一看，说不定真的很有趣，乐一乐也好。

        洗漱好之后，小玉帮小姐略施粉黛，来掩盖住浅浅的黑眼圈。不然等待会小姐见到王爷，一定会后悔没有好好打扮的。为了不引人注意，两人依然是男装打扮，林语凝顺手取下那把扇子，两人来到后院小角门处，小宝已在那里候着了，说了回来的时辰，两人迅速从小门离开，小宝把门合上，继续去干活了。

        来到大街上，看着早起的街市上，很多铺子还没有开门，很多摊子也还没有出来。最多的是卖菜的，和卖早点的。因为昨日也没有睡好，所以林语凝的胃口不太好。小玉呢，因为起得早，而且下人用餐是在主子起床之前，她早就吃过了，所以香喷喷的早点摊没能停下两人的脚步。

        小玉拉着小姐匆匆往前走去，约定的时间快到，想必周大哥和王爷也该到了吧。走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到了一家茶楼门口，特别的是，这家茶楼是这条街上唯一一家开门的。小玉带着林语凝走入茶楼，转身上了二楼。

        林语凝本是无精打采地跟着这丫头，虽说有心想要看看小玉这次是葫芦里买的什么药，要给自己见什么有趣的人。但因为连日来的睡眠不足，实在是提不起精神来，便也只管着被她拉着走。

        看到小玉要进茶楼，林语凝就觉得怪了。小玉如此轻车熟路地来到这里，想来对这里很熟悉。但是会是谁，要在茶楼约见自己呢？还有，这茶楼未免开张太早，这才快辰时，哪有什么人来喝茶呢？这么早开门，不是要赔本吗？

        正想着这些无趣的问题，两人已经来到二楼的一间雅间门口。

        “林公子，这边请。”林语凝一看声音的主人，愣了。这不是周平吗！这丫头在搞什么鬼啊？她带着疑问看向身边的小玉，只见小玉调皮的眨了眨眼，朝着雅间里边努了努嘴。

        哦——林语凝这下明白，这个“值得自己早起”的人，是谁了。原来都是小玉丫头的“鬼”主意呀！她嗔了一眼小玉，怪这丫头不提前知会一声，好让自己悉心妆扮一下。不过，心下却是满是欢喜，已然是喜上眉梢。

        “林兄，怎么还不进来？莫不是，不想见在下吗？”一个低沉醇厚的嗓音自雅间中传出，随即声音的主人也来到门口，微笑地看着林语凝。

        语凝只听得心中小鹿“咚咚咚”地跳个不停，已是羞红满面。怎么，单单是他望着自己，自己就会欣喜莫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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