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 朕不曾用对的方式来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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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看你这身装束上的图腾有些古怪,给朕说说看。”等着宫女收拾了桌子之后,他们一道走回内室,秦昊尧似乎当真不曾将她当成外人,解开身上的黄袍,躺上床去。
云歌垂眸,久久望着领口的红色图腾,娓娓道来:“大食族因为百年来都住在凤栖山下,山野之中猛兽不少,为了保护自己,大食族世代尊崇蛇为神兽,每年都有节日给神蛇送去祭祀的礼品。这图腾也是出自久远的习俗,族人若在山中遇到神蛇,决不能宰杀,一定要放行,以示诚意……”
秦昊尧看似只是随意询问,倚靠在床头,神态透露出淡淡的慵懒疲惫,听上去也是漫不经心,唯独他清楚,穆槿宁是极其惧怕蛇的,在秦王府内有一回屋内进了一条小蛇,她当下就大惊失色。而她可身穿绣着红蛇图腾的巫服,从未流露出任何喜恶,一切都如此泰然处之,难道也是伪装?!
眼前的女人,根本不是跟穆槿宁相似之人,而正是穆槿宁。
但她除了长相相同之外,任何一处,都更是陌生的。
若是穆槿宁遭遇贵人相助,九死一生之后,哪怕想要回到大圣王朝,也绝不会用这样的法子跟他重遇,更没有必要假装跟他毫不相识,即便……她对他有所怨恨,她的性情他再清楚不过,一定不会绕这么大的圈子来让他深陷其中。
“朕对巫女一事很感兴趣,你是否也是自小就被族内的大巫医挑选出来,学习了许多年的巫术?”
秦昊尧黑眸半眯,不疾不徐地开了口,他看上去并非十分专注,因此云歌不曾放在心上,据实以告。“是。”
她的答案,却让秦昊尧的眼底闪过一道晦暗情绪,他只觉得此事太过古怪,但依旧不愿相信她是跟穆槿宁毫无关系的人。他不愿放弃,眉头轻抬,俊美面容上浮现自在笑容。“你既然是大食族的圣女,在巫女之上,对巫术自然精通。”
心中有些为难,云歌垂着长睫,不知该继续逃避还是将一切坦诚,紧紧握住双拳,她沉思的模样,落在秦昊尧的眼底,却让他愈发心痛。
哪怕看着如此相似的神情,哪怕看着一模一样的面孔,他却还是处在煎熬之中,还是处在无边无际看不到尽头的等待之中,他没有哪一日停止过对她的想念,没有哪一日不再费力克制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的渴望,他可对任何人都残酷无情,唯独这一次,他看着她的时候,必须一遍遍说服自己,等待的越长,结果会越好。他不能容忍,功亏一篑,白忙一场。
他却还在伪装,装作不曾在意她,压抑在心中深处的那些感情……就像是埋葬在地下几十年的美酒,一打开,谁都为此沉迷沉醉。他当然想告诉她一切过往,不管为何她抛弃了那些过去,他都想重拾那段感情。只因他无法欺骗自己,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在离开三年人世之后,还占据着他的心。他当然是爱她,爱的比他能够理解的,比她更加感知的更深更重。
若她就在此刻坦白,她的巫术能力是巫女之中最微不足道的,所谓的圣女头衔根本名不副实,拉出任何一位巫女都比她出色,是否皇上会龙颜大怒,以欺君之罪诛杀她,大食族一千多人男女老少,也会被她连累获罪?!云歌轻锁眉头,心中自然有苦衷,微微含笑,却不曾回应。
“皇上如此看重云歌,是看重巫术的威力吗?”
许久之后,她才幽幽问出一句,为了保护整个大食族,她不能坦诚一切,却也不愿口是心非,哪怕此刻有苦难言,也是说的委婉。
毕竟,很多人都以为她以巫术见长,但却无人看过她施展巫术神乎其神的技艺。
秦昊尧没想过她会反唇相讥,半合的黑眸陡然睁开,一片深沉看的云歌心中一凉,正襟危坐。
“你觉得朕除了看重你所学的巫术,还能看重你身上的什么?”他不禁莞尔,眼底的深沉渐渐荡开,恢复了往日的清明,不再有半分阴鹜。
云歌被这一句话激的哑口无言,面露难堪,微微咬唇,她静默不语。多么可笑,她从未得到的巫术,居然成为庇护她的工具,宫中许多人害怕她,却也因此不敢擅自与她为敌。
秦昊尧再度扬起唇畔的笑容,他还不能坦诚真相,但心中早已回应了她的疑惑,他看中的——是她这个人。
“皇上还不想睡吗?”云歌看夜色已深,低声询问,往日这个时辰,他早已安睡,而今晚,他们的交谈却漫长许多。
“朕还无睡意。”秦昊尧的视线依旧不曾移开她,只是他善于掩藏眼底的炽热,才不会让她察觉他心中的感情。如今也是言不由衷,当然是谎言,一整日忙碌下来,不免满身疲倦,却因为想多看看她,多听听她说话,他才耗费许多时间来陪伴她。
云歌垂眸一笑,不再冷若冰霜,虽然还不能跟皇上说些贴心话,但她不再战战兢兢,她轻声开口,寓意很深。
“每个人的心结,都是因为别人的过失,或是自己的过失。”
“说的可真准。”秦昊尧睇着她,方才那一闪而逝的笑容,却映在他的眼底许久,那是她都不曾察觉的笑靥,却是他好几年不曾见到的珍贵情景……哪怕在梦境之中,他也不曾看到她的笑容,这是让他至今耿耿于怀的。
无论他的感情多么自私,甚至太过霸道,太过专制,让她不曾觉得舒心自在,而现在,他想要让穆槿宁得到幸福,不让这段感情无疾而终。唯一相同的是,他绝不会放弃她,更不会放开这段感情,他这辈子,绝不会将自己挚爱的女人拱手于人。他坚信,若是他都无法给的,别的男人更无法给她。
“皇上的心结是前者还是后者?”她抬眸望向他,眼底的清澈眼波,宛若清风拂过的清浅自然,他不经意望入其中,心中再度生出往日的感情。
他苦苦一笑,并不避讳,说的简单,却也深刻:“是朕的过失——”
不管她是否记得过去的点点滴滴,他说的都是发自真心的话,他也是当真想要挽回一切,希望一切都不会太晚。
“朕从未用对的方式去爱她。”
此话一出,云歌的心中溢出些许酸楚,他虽然向来冷漠刻薄,盛怒之下更是让人不寒而栗,她见过他最阴沉扭曲的面容,亲身经历过被他身上凌厉的杀意震慑的险境,却还是被这一句话打动了心。
就像是那一回,他站在那座封锁的宫殿之前,他的眼神之中满满当当尽是悔恨和怀念,她很难忘却。
她不知如何评断,被这样看似铁石心肠的男人钟爱宠溺,是幸运抑或不幸。
什么样的女子,是否颜如舜华,高雅如兰,才情满满,才能让这个男人变得如此深情款款?!
秦昊尧已然入睡半个多时辰了,他的话总是萦绕在她的耳畔,不曾散去,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望向他,窗口传来的动静蓦地打破她的思绪,云歌转过身去,凉意从窗中投来,原来是窗户被风吹开了。她将窗户关上,正想悄无声息离开他的寝宫,脚步却突地停下来。
她的目光,轻轻落在他的身影之上,他只着白色宽袍,和衣而睡,叠在大床内侧的锦被依旧不曾打开丝毫,这样睡上一夜,难免不受凉。
缓缓靠近床沿,她俯下身子,伸长双臂将锦被拉开,正想为他盖上锦被,蓦地打消了这个念头,像是触碰到火焰般缩回双手,这些过于亲密的事,并非是她的指责,她是巫女,并非伺候他的侍女。
她不该跟任何人袒露自己的真心,哪怕说她高高在上,清高冷傲也好。
顷刻间转身离开,云歌掩上大门,脸上毫无血色,急急走向偏殿。
秦昊尧听到她的脚步声,这才睁开黑眸,身旁已经空无一人,他只是浅眠,不曾深睡,侧过宛若精心雕刻一般的俊美侧脸,他一手覆上显得有些凌乱的锦被一角,仿佛其上还残留着她指尖的体温。
他越来越想她,哪怕云歌前脚才走,哪怕那不绝于耳越飘越远的银铃声还在耳畔飘荡。
这样的想念,秦昊尧也无法确定到底何时才能彻底停息,到底如何呵护深爱一个女人,才会无法放下?!
无论她在这三年多的岁月之中到底遭遇了什么,不管她这辈子是否可以变成他所认识的那个穆槿宁,不管到最后她到底会不会记得他们的感情,他都会等下去。
卓明宫内,一片死寂的沉默之后,总算有人开了口,坐在正中的依旧是夏采薇,她虽然聪敏细腻,却并不果断。
她身畔端着茶杯喝茶的女子,跟她相仿年纪,却不若夏采薇纤瘦得宜,双目清亮,脸盘有肉,不过于瘦削纤弱,看似还有几分少女般的稚气和天真。这个女子一袭桃红色宫装,双颊绯红,软嫩丰盈的唇因为胭脂的颜色而更鲜红欲滴,宛若正在绽放的红色玫瑰一般,看来更是娇俏可人,这位女子,便是比夏采薇晚一年进宫的祺贵人戚湄祺,生于名门望族的她,从小就很有自己的主见,却也因此而染上颐指气使的毛病。
后宫四人之中,夏采薇地位颇高,但她常常难以做出决策,她出身并不优越,处事更小心软弱。而这位身世家境都胜过她如今却屈居贵人之位的祺贵人,跟她关系最为密切,常常为她出谋划策,若将夏采薇比作后宫的将领,这位祺贵人,便是陪伴她左右的军师谋臣。
听了夏采薇的话,祺贵人皱了皱眉头,夏采薇虽然在巫女面前受挫,却也是唯一见过巫女的人。如今巫女除了面圣,别的人一概不见也是皇上的口谕,更见两人的关系并不淡薄。“若是能让谁怀上皇上的骨肉,秦室王族得以开枝散叶,不正是可以证明她法术高人一等的最好法子吗?可是巫女却不愿开坛设法,这又是为何?难道皇上已经得知了此事,加以阻拦?!”
“是啊,对巫女而言,没有任何害处。可她却不肯答应,对本宫送她的东西也没有半点动心——”夏采薇轻轻叹了口气,眼神愈发惨淡,若皇上知晓她暗自托付巫女的事,绝不会让她过这些天的消停日子,一旦此事败露,她就更难获得一个皇子傍身。她并非恶毒之人,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有一个依靠。
毕竟皇上,她所嫁的男人……这辈子都不会让她安心依靠。
“该不会是她太贪心了,想要借此敛财?”祺贵人挑了挑细眉,脸上不见半分愁绪,红润唇畔有笑,更显有几分天真无邪的味道。不过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并不单纯。
夏采薇将茶盖子轻轻覆上茶碗,她将眸光投向一旁的祺贵人,微微苦笑,几日前她的确心存不快,但静下心来想想巫女的身份已经不可同日而语,若是走错了棋,她失去妃子头衔的话,便是不值当的。只是她自从进宫之后,除了皇上对她不冷不热之外,还无别人敢给她脸色看让她颜面尽失,心里的这一口气,她实在无法咽下。今日恰逢祺贵人来给她请安,她便毫不设防说起了那件事,不过想要同仇敌忾罢了,宣泄胸口的闷气。“本宫看她不是这么个意思,像是当真不肯帮本宫做事。”
祺贵人眼眸一转,一道晦暗在眼底转瞬即逝,她唇畔的笑容一分分扩大,语气平和,却暗藏玄机。“我就怕这件事没这么快就过去……若是她缄默不言也倒省心,就怕她会把这个当成是要挟姐姐的筹码,待往后胁迫姐姐,那就麻烦了。”
“她已经是皇上面跟前的红人了,能天天见着皇上的面,你我空有后宫虚名,夫妻头衔,居然还不如一个小小巫女——她心中得意还来不及呢,还能胁迫本宫什么?”夏采薇被祺贵人点醒,冷笑一声。
虽然话这么说,但夏采薇心中的确落得几分不安,就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焦头烂额,就怕不曾得到自己想要的,却又被背后捅一刀。夏采薇眼底的情绪,早已落入祺贵人的视线,她伸出手来,轻轻握住夏采薇的柔荑,一脸温和亲切,宛若可以感同身受,沉思半响,才幽幽开了口。“姐姐莫说这些丧气话,皇上不过是被巫女蒙蔽了双眼,搞不准她在我们面前故作清高,暗地里却用巫术迷惑皇上的心,有皇上当她的靠山,她当然不把姐姐放在眼里了。”
夏采薇轻点螓首,望入祺贵人的眼底,被她的真挚感染,半响说不出话来。巫女的清冷傲慢,宛若出淤泥而不染的满身清新,都让人心不快,可是正如祺贵人所言,谁又知晓这个来自偏远蛮荒之地的巫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当真是如此纯洁,还是看似比谁都干净的身子之内,其实藏着一颗毒辣阴邪的心?!一想到云歌脸上的珍珠面罩,甚至不曾以真面目示人,夏采薇更相信她是一个两面三刀口是心非的伪善女人,一旦被包藏祸心的巫女反咬一口,她岂不是遭来一个天大的麻烦?!
心中不禁百转千回,进宫已经两年多了,明知自己为何被皇上甄选,封为妃子,但她从未有一日觉得快意。虽然不愿当一个死人的替身,但若不是因为她的这双眼睛长得跟那个人相似,她也不会比其他三位后妃多得侍寝的机会。可谁有能知晓,就连深夜侍寝,她看得出来皇上对她没有半点感情,每回侍寝前后,皇上身边的心腹太监送来的总是避孕的药汤。
她——不过是一个毫无权力的妃子,若不曾尽早生下皇嗣,她在后宫的余生便是虚度……她要继续等那个人吗?等一个对她根本没有半分爱意的男人,等一个对她从未笑过的男人,等一个唯独看着她眉目的时候才能不再冷漠如冰的男人,等那么一个心里只有贞婉皇后的男人?!
贞婉皇后已经死了三年多了,皇上等了这么多日子,夏采薇也已经等了两年多了,总要有人先打破这种死寂。
想到此处,委屈不能言的苦涩秘密,让夏采薇藏在桌下的左手,愈发紧紧攥着裙角,指节泛白,可见力道之大,隐忍之痛。不再拖泥带水,优柔寡断,夏采薇的脸色骤变,蓦地敛去眼底的温雅,她扬声问道。“依你说,此事该怎么办才妥当?”
“杀鸡儆猴。”
祺贵人听出夏采薇的言下之意,垂眸把玩着手中的茶碗,她满目带笑,圆脸上绽放笑靥灿烂,宛若少女姿态。
……
云歌驻足在长廊的拐弯处,她看着两个婢女从不远处走来,两人看前方无人,肆无忌惮地谈论着方才看到的事。
声音飘到云歌的耳畔,她将身子藏匿在圆柱之后,静静听着。
“这里不是戈壁荒漠,养着这一头骆驼,总有些奇怪。”站在左面的宫女摇头,一脸无奈。
“也是啊,怪不得病死了呢。”另一个宫女点头附和,在皇宫的日子总是一成不变的沉闷,自从这位巫女来了,宫里也多了不少很难解释清楚的新鲜事,譬如——巫女住在闹鬼的宫里长达两月,跟个没事人一样,譬如——巫女的坐骑骆驼不明不白死在后院,譬如——有人说服侍巫女的紫鹃曾经亲眼见了不干净的东西,已经生了好几天的病,但无论再要好的姐妹去探望,她也闭口不说到底在深夜看到了什么……
云歌已然忍耐不住,清楚她们说的跟她有关,提起裙裾疾步匆匆拦在她们的面前,冷声逼问。“我的骆驼呢?”
两名宫女顿时吓得脸色死白,低着头不敢看眼前的女子,若不是以为周遭无人,给她们再多几个胆子,也绝不敢谈论这位巫女,只因有人揣测,紫鹃一定是疏忽了巫女,才被巫女下了幻术见到诡异的景象大病一场。这位巫女,早已成了无比可怕的人。
“已经死了……郑公公派了人正在打扫。”
一名宫女缩着肩膀,小心翼翼地回应。
话音刚落,云歌面色一凛,脚步越走越快,最终奔走起来,来到曾经住过的宫殿面前,正撞见两位太监一前一后将推车推向宫门的方向,见巫女站在他们的面前,他们最终停下来。
双手撑在推车一侧,她弯下腰,紧蹙眉头,紧紧盯着推车内的那一头骆驼,骆驼身子高大,不比寻常兽类,宫里最大的拖车也只能装下它半截身子,另一半毫无精神地耷拉着。骆驼呆滞地睁着眼,应该死了已经有一两日了,皮毛上有一滩一滩的血迹凝结着,发出腥臭的气味,方才这两个太监便是皱着眉头走过来的,因为这一座宫殿实在鲜少有人经过,骆驼死了好几天才被发现。
七八天前她才刚来给骆驼送一些新鲜绿草,在它身畔的水盆之上装了满满一盆清水之后才走,骆驼的确看来有些水土不服,但病的并没有这么严重,更不会死。这一个月来,无事的时候云歌来照顾过好几回,已经开始好转。原本骆驼就是困在沙漠中好几个月都坚强生存的动物,不会那么脆弱,也是在它的身上看到了她也可以自强不息继续活下去的机会,但没想过……就在她放下心来的时候,居然发生这样的事。
她如今看到的是什么景象?云歌铭心自问,她的眼底闪耀着微光,胸口有些沉闷的疼痛,不知来源何处,只是因为她仁慈不忍的心,只是因为看到骆驼的死吗?!她很清楚,并非如此。
是——跟她一道进宫的骆驼,不明不白就死了。
这就是她的下场?!
他们终究不属于这个地方,温顺,善良,纯真,是无法在这个宫里活下去的。
“姑娘……”两个宫人候在一旁,本以为这个巫女会为自己的坐骑流一滴眼泪,甚至会拦下他们要她独自陪伴骆驼一些时候,只是半响之后,只见云歌抬起脸来,珍珠面罩之后的面孔看不到任何的神情,是愤怒,悲伤,还是……痛惜。
只见她冷淡决绝地转过身去,年轻的太监不知该如何称呼她,只能呼唤一声姑娘,却无疑是吃了个闭门羹,她甚至不再转身哪怕是看他们一眼。
“你们会把它送到哪里去?”
她的嗓音清冷,没有任何情绪,一句话而已,再轻描淡写不过。
“公公嘱咐了,把它送去城东的山下葬了。”
其中一名太监回应了,以为巫女会有为难他们的举动,但不过等来她的淡淡一句。
“辛苦你们了。”
他们目送着她离开,等她走远之后,才继续推着推车缓缓前行。
云歌独自走到长廊,眼眸轻垂,脚步虚浮,依靠着圆柱而坐,心中的酸涩,许久不曾散去平息……她不是没有任何的难过,只是骆驼已经死了,总要被埋葬,山下的确也是个好地方。
这是给她的警告吗?!
五指一收,她咬紧牙关,这一回不想的预感比任何一次都来的更加猛烈,她若是此刻还蒙在鼓里的话,就不只是纯真而已,而是真正的蠢货了。
这个宫里,处处繁花似锦,处处精致辉煌,却又处处暗藏杀机。
云歌默默闭上眼眸,面色越来越难看,她越是慌乱,就越会失去方向,一旦迷失在这座迷宫之内,她就休想活着走出去。
她足足在长廊边上坐了大半天,因为独自沉静在自己的心绪之内,她甚至不曾察觉长廊下滴答滴答开始落下晶莹雨滴,雨越下越大,直到雨水溅到她的脸上,微微的凉意紧接着滴到手背上,她才从思绪之中清醒过来。
她的眼底,太干净太透明,就像是从天上坠下的雨滴,不曾沾染任何世俗之气,直接落入她的双眸之内。
她似乎已经与世隔绝好些年了。
坐在长廊约莫有三个时辰了,她就像是不遵循宫中定理的飞鸟,宫中来去自如,却又无人能够确切地掌握她的行踪,停留在一个地方的话,又往往会留很久才走。
秦昊尧站在不远处望着她,一个时辰前,他正在商谈军机大事,听身边的宫人说起外面下了大雨,特意给几位臣子送来了伞。正因为如此,他突然想起云歌,她总是独来独往,身边又没有照顾的人,他给她找的宫女也生病有好一阵子了,担心她一个人在宫里迷了路,抑或是被淋了雨受冻狼狈,秦昊尧派人找了大半个皇宫,如今才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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