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妈妈，不是说大舅家买了新房子吗？那为什么还住在这里啊？大舅家好小比我们家厕所都小。”刘飞拽着他妈的手说着，是的，温季娟家里很大主要也是刘明朗能挣，那些年豆爸和豆妈条件差太远了。

　　刘飞只是一个孩子他说这些话并没有含着一丝别的意思，只是在比较自己家和大舅家，因为大舅家小所以不愿意来，觉得大舅家穷，可是爸爸非让自己跟红豆姐好，刘飞心里想着，自己说话红豆姐又听不见他当然喜欢晓芙姐和温颜姐了。

　　“别乱说，这回大舅家里有新房子了，可漂亮了。”

　　“那为什么还住在这里啊？”刘飞问。

　　温季娟本来一句一句回答着，可是小孩子就是这样没完没了的问一句接着一句的，弄的她很烦，不耐烦地对刘飞训着：“别说个没完。”

　　温季娟的耐性不够，对自己儿子也是如此的。

　　到了地方温季娟领着刘飞上了楼，红豆在家呢，红豆对这个小姑，你说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反正要不是有姑父的面子，她不想跟这个姑姑走，知道自己爸爸妈妈好欺负所以小姑总是随意的践踏别人。

　　“红豆，你小姑来了。”豆妈觉得不管这么样，毕竟刘明朗夹在中间，就冲刘明朗那个态度就不能对温季娟不好，差不多得过去，温季娟进了屋子里也没看红豆打招呼豆妈特意推推女儿告诉她，她小姑来了。

　　“小姑。”红豆比了一下，刘飞看着红豆比觉得有意思，自己就跟着学，温季娟一看一巴掌拍下去，刚才被刘飞勾起来的火海没灭呢，骂着刘飞：“你也不是聋子学什么？”

　　刘飞反瞪他妈妈：“我爸说了，让我跟红豆好，我就要跟红豆姐好。”

　　小孩子是这样的，你越是不让他干的，他越是有兴趣。

　　豆妈的脸子在半路吊着，觉得温季娟这人纯属缺心眼，你要是会说话你就说，你当着自己说这个话，你还是做姑姑的，好半天告诉自己算了算了，她缺心眼自己犯不上跟她一般见识。

　　“嫂子，我不是那意思。”温季娟才反映过味儿来，有些抱歉的看着豆妈。

　　不知道的要么以为这个人很能装，要么就是三炮，温季娟是属于后者，她没心眼，一是一二是二的。

　　“没事儿，你说的也是事实，不过多学点东西还是有用的。”豆妈在心里嘀咕。

　　温季娟看着红豆对红豆笑笑，伸出手去拉着红豆的手。

　　“这样的，青城不是跳了一段舞蹈吧，你说她明年就高考了，她的成绩肯定哪里都去不成，要是花钱上将来念了也是白念，我姐的意思呢，是想让孩子跟红豆似的。”

　　豆妈跟着和稀泥就当自己听不懂：“跟红豆一样？红豆也是考的啊，你不是以为我们花钱了吧？花钱能是这个成绩啊，这给我火的啊，考的不好。”

　　豆妈嘴上这么说，就算是红豆没考上豆妈都不会失望的，自己的孩子上得去就上，上不去就不上很简单的问题。

　　温季娟笑：“不是那意思，我不是合计红豆那个老师不是有点本事吗？”

　　切入到主题里了，豆妈一听问温季娟：“你说的是陈安之陈老师？”

　　温季娟点头：“对就是她，嫂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说青城不也是红豆的妹妹嘛，当姐姐的帮妹妹一把吧。”

　　豆妈听了温季娟的话一点都没有生气，相反的还笑了，她现在被温家的人锻炼的，什么都能抗住了，什么都能承受住了，拉着温季娟的手，亲亲热热地说着：“陈老师啊他真帮不上忙，你说他才调过去多久，中间还是托了人的，他自己都没站稳，你说还能管别人？”

　　这话说的没错啊，温季娟说不出来话，她看着自己嫂子，觉得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豆妈留温季娟吃饭，温季娟说不行自己得回去，带着刘飞就走了，刘飞走的时候还对红豆说着。

　　“小姐，等我下次来的，你就说话呗。”

　　刘飞以为不能说话不能听见就跟生病似的，好了就都能了。

　　豆妈环抱着自己的孩子，温季娟带着刘飞下楼了，豆妈拍拍红豆的背。

　　“刘飞还小，说话无心的。”

　　红豆表示自己知道了，这些年了她听这些话都听习惯了，开始的时候被伤害的挺深的，因为大家跟自己都不同，别人都会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但是现在不会了，这么多年了也长大了，有些东西太过于在乎反倒会让自己会让自己身边的人难受。

　　进了屋子里，红豆看着自己妈妈，她怕妈妈心软，不是她坏还是她怎么样，就像是楚青城这样的，根本不值得帮助，帮了也白帮，自己大姑什么样她能不知道？

　　再说这个真帮不上，陈安之能说什么啊？

　　再说陈安之是从小带着她起来的，等于她另外的一个父亲，说句实话陈安之手里没有任何的实权。

　　“妈妈，你不要管。”

　　豆妈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不让红豆操心。

　　“你大姑家的事儿啊，妈不管，也管不起，只要你将来不恨妈就行了，我怕你什么都不知道，然后看着大姑家那么困难，妈妈还当看玩笑似的，我们家穷的时候别人都躲得远远的，这个得说，你小姑这点做的不错，就是嘴不行，可是红豆啊不看你小姑面子看你姑父，你欠人家的，我们家欠刘明朗的知道吗？”

　　红豆点点头。

　　豆妈觉得孩子都这么大了，事情也不能瞒着，加上她有时候也是被温家的人给气的。

　　“你姨奶前阵子给你爸写了一封信，过去的事儿你可能不知道，你姨奶走的时候还挺小的，想吃家乡的酸菜了来信问你奶奶怎么做，你奶愣是没告诉人家，后来你爸说毕竟是自己亲姨就给了一封信告诉怎么弄的，听说你姨奶家弄了很多的连锁店，这些年好像也过的挺风光的，为了感谢我和你爸爸，给我和你一人一串红珊瑚的项链，你姨奶信里说的，东西是她儿子专程给买的，品质很好的，要是喜欢戴就戴着不喜欢可以转手卖了，但是要是卖的话怕我们不懂卖便宜了，结果你奶奶可好，你亲奶奶啊，把东西偷出去了给你二婶和你老婶了，这人我都没有办法说她，东西愿意要就要吧，我们不差那个，可是说出来不是那么回事儿啊，你爸虽说现在嘴上说伤心，你看着吧，要是你奶奶有一天没人管了最后还得是我的事儿。”

　　红豆不知道红珊瑚的事情啊，一听，哎呦这也叫奶奶？

　　拿属于自己妈妈的东西给别的儿媳妇做人情了，她就搞不懂这点，既然你不喜欢妈妈，你为什么一定要欺负她呢？不让她来就是了。

　　眼看着时间过的飞快，因为这个电脑陈爽天天都上来，有时候干脆就在红豆家住，喜欢玩这个，红豆自己手里有钱，出去买了不少的碟片，现在最火的电视剧就是刘晓庆演的武则天，红豆就用电脑播，陈爽就上来看，豆妈还说呢，刘晓庆是好看。

　　“我姐也好看。”陈爽搂着红豆的脖子说。

　　豆妈点点陈爽的头：“是啊，你跟你姐都好看。”

　　豆爸晚上回来都跟着看，一家人看完就聊，觉得挺有意思的，第二天豆妈上班了豆爸也开车走了，红豆起来给陈爽做饭，然后去叫陈爽，这孩子多晚睡都行，可是起来就不行了，起床就成狗熊了，耍赖。

　　“红豆姐，你让我多睡一会儿吧，我好困啊，眼睛都睁不开了，你看……”

　　红豆拉着陈爽，她不睁开眼睛看不见自己的手势啊，她说要带陈爽去公园玩，陈爽一看见这个也不困了，马上就起床了，洗脸刷牙然后吃饭，红豆帮她梳头发，现在特流行戴那种很漂亮的头花，一整个很大的，不过很贵，越是大越是贵，好一点的都一百多，家长一般是舍不得的，毕竟就给孩子买个头花就花一百多？

　　红豆和陈爽一人刷一个碗，张萍要求陈爽的，自己的任务自己做，不允许别人帮她，一年就锻炼出来了。

　　红豆背着自己的小包陈爽也背着自己的书包两个人手牵着手出了门，红豆锁门，陈爽下楼去告诉自己妈妈一声，张萍这几天赶稿子看见人就烦啊，家里不能有一点的动静，所以陈爽在红豆哪里她也没管，陈爽一进门看着她妈的状态就知道了，其实她妈妈在日本的状态就特别好，可能是因为屋子多。

　　“妈妈，我跟红豆姐出去了。”

　　张萍点头，嘱咐了陈爽两句，还是老三样，不要跟陌生人走之类的，然后给陈爽拿了五块钱，也没合计她们能去哪里，就是看电影也够了，吃冰果什么的更加的够了。

　　“去吧。”张萍拍拍女儿的屁股，她今天必须要截稿，那边都催好几次了。

　　陈爽从门里出来，看着红豆才下来嚷嚷着：“我跟我妈说了，她答应我去了。”

　　红豆带着陈爽坐车去了公园，去东山乐园是要售票的，买了两张带着陈爽进去，陈爽这孩子可聪明了，一边说话一边走，人多还会跟紧了红豆怕红豆担心，她的手语也不错，有时候还能来两下，因为是假期所以孩子特别的多。

　　红豆看着有卖零食的问陈爽要不要，陈爽很想吃，可是她妈不让。

　　从小陈爽没怎么吃过零食，张萍会特别的注意这些东西，陈爽也会馋就问张萍：“妈妈，那个是什么啊？”

　　其实孩子这样问的时候就是想吃了，可是张萍会耐心告诉女儿这个不好吃，那她就明白了，这个不好吃，妈妈也不会买给她的。

　　陈爽说要玩海盗船，红豆不上去，陈爽就拉着她，红豆往后退。

　　“姐姐不行，害怕。”

　　陈爽不干：“我都不怕，姐姐怎么会害怕呢。”

　　哎呦那个船从下面一点一点往上悠，然后竟然直线的从下面被举到了上空然后快速的下来，下去的时候红豆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去了，她抓着把手就怕自己掉下去了，陈爽是不一样，举着手在那边喊。

　　“啊……”

　　也看不出来她是害怕还是高兴的。

　　从上面下来，红豆脚都软了，落在地面上觉得晕乎乎的，什么激流勇进啊，什么在半空蹬自行车啊，还有什么天空船这些都玩了一个遍，最后玩旋转木马红豆跟着上去了，她找了一个马骑着，陈爽找了一个车坐。

　　“红豆姐，红豆姐，你能看见吗？”

　　陈爽比着手势让红豆看，红豆表示自己能看见，陈爽旁边的有一个小男孩儿挺淘的，就看了红豆一眼然后对自己妈妈喊着：“妈妈，你看聋子……”

　　这个妈也是的，一点都没有尴尬的表情，陈爽狠狠瞪了那个孩子一眼，然后自己在那边比比划划的，就怕红豆受影响了，到了时间下来，陈爽就拉着红豆的手，走下去的时候狠狠踩了那个小胖子一脚，心里想着，叫你多嘴，不说话你能当哑巴啊。

　　那孩子就要伸手，陈爽大眼睛一瞪，她可不怕打架的。

　　张萍教孩子教的很奇怪，告诉陈爽如果有人打她的话，别管因为什么，往死了里回手，回来妈妈给做主，不能怕打架，但是也不能主动去惹事。

　　那孩子一看陈爽这架势就害怕了，往自己妈妈那边走，那个家长还不愿意了。

　　“你说说这孩子怎么教的，一个女孩子跟野人似的。”

　　陈爽瞪着眼睛：“阿姨，您儿子怎么教的，一张口就说臭话，好臭好臭啊……”

　　陈爽比着很难闻的样子，还捏着自己的鼻子，你说周围都是带孩子的家长，那个人也不好闹，毕竟自己跟一个聋子一个孩子闹有失身份啊，一跺脚就要领儿子走，结果这一跺鞋跟掉了。

　　“哎呦……”

　　陈爽一直笑来着，叫你们欺负红豆姐。

　　两个人找了一个弹跳床，红豆坐着，陈爽就在一边跳，出去的时候给陈爽买了一个雪糕，一人一口，陈爽还跟红豆拉钩，说不能告诉她妈妈，坐车回去的时候在站前就下车了，红豆给陈爽买了一个大头花，藕紫色的特别的漂亮，花了一百一十八，说实话她自己很少花钱，还是有些肉疼的，母亲一个月工资才多少啊。

　　可是自己不能抠。

　　带着陈爽回去，豆妈下班买菜回来，一进门陈爽就过来臭美了。

　　“大娘大娘，我好看不？”

　　豆妈一看就知道八成是女儿给买的吧，对，做人不能太抠了。

　　“好看，我们陈爽啊是大美女。”

　　陈爽一听歪着脸问豆妈：“比红豆姐都好看吗？”

　　豆妈点点头：“比你红豆好看，好看多了，你红豆没你好看。”

　　结果因为豆妈这些话，陈爽晚上非要帮着做饭，被豆妈给夸的，豆妈笑着说：“这孩子，那以后我天天夸你，你就来我们做小保姆吧。”

　　陈安之这两天跑自己的手续呢，现在还没弄完，上楼来接孩子，一看陈爽头发上的花儿，豆妈赶紧就先开口了。

　　“红豆非要给买，我就说陈老师肯定会生气，可是陈老师啊，这话说回来了，你对我家孩子好，我家呢没别的，就给孩子买个头花你还不收，是不是觉得东西便宜啊？”

　　陈安之被豆妈说的不好意思了，只能让陈爽带着，也打消了给红豆钱的念头，晚上在豆妈家吃的。

　　“要不我给张萍送下去点？”

　　陈安之摆手：“别，她现在就跟神经病差不多，谁进门谁找死。”

　　豆妈就呵呵笑，说有文化的人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样，陈安之一听头更疼了，他还不如找个没文化的呢。

　　豆爸今天车坏了，气够呛，挣的钱都修车了能不气嘛，上楼一进门，看着陈安之在呢，换了拖鞋。

　　“陈老师来了啊。”

　　陈安之说让他们叫自己名字可是豆爸豆妈都不干，一直陈老师陈老师的叫着。

　　“怎么了，我大哥看着脸色不好啊、”

　　豆妈一看豆爸那手就明白了，估计是车坏了，果不其然。

　　豆爸说今天的钱都白赚了，都修车用了，豆妈倒是能看开，车子跟人似的，人还有脾气呢，你就不许车子发发脾气？

　　豆爸吃饭看着红豆跟陈爽玩呢，叫红豆。

　　“红豆啊，把武则天给爸播上啊……”

　　豆爸喊完了红豆没有任何的反应，陈爽听见了推了她红豆姐一下，红豆赶紧给豆爸弄上，可是豆爸的心里……

　　豆妈跟着两孩子看电视剧呢，陈安之和豆爸在门口下棋。

　　“将军，大哥今天心情不太好啊。”

　　陈安之重新摆，豆爸也跟着重新摆，看着陈安之叹口气。

　　“你看刚才我喊红豆，红豆的耳朵我也是早就放弃了，你说她现在大了，早晚会恋爱结婚的，要是未来的那个人不是一个正常人，说实话当爸爸的觉得心里委屈，我女儿这么好，要不然因为大人疏忽了，孩子不会成这样的，她不比正常的孩子差，可是你说要是正常人，人家父母心里会多难受啊，很多东西都没有办法改变的。”

　　就像是他希望女儿有一天能听见自己说话，生活中也会像是今天这样不小心的就忘记了红豆听不见，红豆跟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他都会这样，那要是换成了另外的人，他会习惯吗？

　　豆爸心里真的很担心。

　　陈安之劝也没用啊，毕竟这事儿没在他的身上，也不好劝。

　　“下棋下棋。”

　　电视台也有播放武则天可是不如电脑来的好，可以随时看啊，豆妈去自己娘家跟纪姥姥说，纪姥姥不懂什么是电脑，就问豆妈：“想看多少集都行？”

　　豆妈说行啊。

　　“要不然你今天去我家吧，我和温平远吃过晚饭就去新房子住。”

　　纪姥姥一想也成啊，去就去呗，自己女儿家的。

　　她乐意去豆妈家，不乐意去大姨家，因为去豆妈家豆爸看她脸色，要是去了大姨家就变成她看豆爸脸色了。

　　纪姥姥一活心老舅妈不干了，看着豆妈就心里觉得豆妈是故意的。

　　“二姐，妈在家还有事儿呢，孩子没人管啊。”要说老舅妈这孩子真是纪姥姥的心头宝。

　　舅妈结婚之前说是不能怀孕，检查多少次了都是这个结果，当时就是因为这个纪姥姥不愿意让儿子娶她，不能生娶来干什么啊，不是她做人不讲良心，你说老舅妈这个个性，连好吃还好玩，不会攒钱的个性谁娶到谁倒霉，好不容易等来了机会，老舅妈给老舅打了，纪姥姥和大姨一起跟给老舅做工作说是趁着这个机会就黄了吧，结果可倒好，老舅就那么一会儿生气了人家一哄又好了，结婚七年没孩子，手里一毛钱没有，还月月吃纪姥姥的用纪姥姥的钱，动不动就对纪姥姥说我怀孕了，纪姥姥这辈子相信公鸡能下蛋也没能相信她怀孕，不过想着要是真能有一个孩子多好，她说了两次陪着去了医院两次都是诈和。

　　医生明确说了，老舅妈不可能怀孕的，绝对没有这种可能，就是怀了孩子也生不下来。

　　老舅妈那一段又是病恹恹的，就跟纪姥姥说：“妈，我可能是怀孕了。”

　　这给纪姥姥气的，你都怀三次了，你还怀，怀个屁啊，纪姥姥根本就没信也没管，结果舅妈闹腾了好一段，就说身体不舒服，然后去市里找大姨去了，大姨这一看，脸色是有点不好，你说再有什么病的，到时候受苦的还不是自己老兄弟，大姨不可怜老舅妈就可怜自己兄弟，觉得自己兄弟这辈子过的憋屈。

　　有好吃的可这老舅妈吃，有好穿的可这她穿，老舅妈还不心疼人。

　　大姨带着老舅妈去了医院检查，结果出奇迹了，医生说是怀孕了，大姨差点没晕过去了。

　　你说都看多少次了都说不能怀孕，结果怀了？

　　真的假的啊？

　　大姨问了半天，医生说你们也别太高兴太早了，这孩子生不下来，老舅妈一下子就哭了，大姨就问啊。

　　舅妈的肚子又问题啊，孩子在她的肚子里根本吸收不到营养的，所有的养分营养都被母体自己给吸收了，你说这样下去孩子能存活？

　　医生的建议就是打掉，趁着现在还小。

　　老舅妈也没主意了，她手里没钱啊，她说话也不算数，她是想要，可是没钱什么都没用啊，大姨一合计，你说两人结婚这么多年了没孩子，好不容易来一个，不要？

　　大姨挥挥手，保，保得住保不住就看老天爷了，她尽力将来就不后悔，大姨拿着自己的私房钱给纪姥姥，一家人把老舅妈给当祖宗似的拱了起来，就像是医生所说的那样，孩子吸收不到，钱到位了医院肯定管，老舅妈从知道自己有孩子开始就一直住在医院里，保胎到了四个月就撑不住了，医生说还是不行，还是劝打掉吧，舅妈这通哭啊，弄的大姨也跟着上火，你说家里面大姨夫也知道老舅妈住院了，还看着大姨花钱，大姨花自己的私房钱不能叫人知道，可是保一个孩子得需要花多少钱啊？

　　她不心疼啊，就算是不心疼，可是将来要是再用，她一共才多少钱啊？

　　好不容易撑过五个月，那孩子根本就不涨了，天天营养液的跟着，老舅妈还来高血压了，给医生们弄的啊，唯一幸运的一点就是，当时妇婴医院有个照顾老舅妈的护士长给联系了一家媒体，然后媒体报道了，医院给减了一部分的费用，到了七个月就死活撑不住了，老舅妈抱着肚子叫疼，结果才推进去，人家自然生了，孩子就一斤多，手掌那么大，浑身都是透明的血管你都能看见。

　　医生抱着孩子给老舅妈看：“你看这个样子能要吗？”

　　老舅妈一看，着哪里像是孩子啊，医生也说了，她摇摇头那意思就说不要了，当时老舅和纪姥姥都在门外，医生出来问，说孩子特别的小就一手掌那么大，呼吸也不怎么强，要不要抢救？

　　抢救这就用钱开始了，老舅一听人也傻了，也跟着说不要，大姨是才过来，接到电话说生了。

　　“怎么不要，要，活不活我们都保，要。”

　　大姨来的时候在路上就知道信儿了，到了医院也听说了，她当时脑子里就闪过一个念头，这孩子有三种可能，要么活好好的，要么死，要么出现不健康了或者残疾了，第一种最好，第二种那是老天的意思了，第三种她就打算好了，自己给养，省得到时候老弟弟难过。

　　有了大姨的话，那边就赶紧准备抢救了，当天新闻就报出去了，这么小的孩子肯定会上报纸电视的，当时全国有一个最小婴儿记录虽然这孩子比人家大点，可是也很小啊，本地根本没有见过七个月能正常生的，太少见了，那边报纸跟医院说好了，就给他们独家消息，然后他们给找赞助的，医院也是说行，医院在这件事上也是得利者，因为在抢救这个孩子，一旦这个孩子存活了，医院的名气就上去了，医院的院长找到了大姨，说可以给免一些费用，但就是免，一天也要六七百，这不是一般人家能扛得起来的。

　　这给大姨火的啊，好在孩子很争气，大姨过去看的时候孩子睁眼睛了，看着她笑，那就那么一刻，纪晓蓝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愿意的，这孩子的生命力特别的顽强，和自己特别的有缘分，就为了这一眼这一笑她花多少都是值得的。

　　护士也说，孩子跟大姑有缘分啊，其实就是那么说，花钱的人是大姨，孩子这个时候突然就睁开眼睛了，她大姑一看就是高兴的，总不能说叫人不高兴的话吧。

　　大姨在医院里很出名的，因为她一个当姐姐的，给花的这些钱，孩子太小，在保温箱里有些用的药分进口和不进口的，大姨不是觉得进口的就一定好，可是现在情况都这样了，用点好的还是有好处的吧，虽然进口的贵，她还是让用进口的，给孩子喂的奶粉都是进口的，这个倒不是特意的追求，医院当时是给试吃，一样吃一天，结果就发现孩子吃国产的奶粉干燥，就换了进口的，钱也是稍微高些。

　　大姨去买奶粉就找那种铁盒有点瘪的，就是搬运的不小心撞了压了，但是这样的比好看的罐子便宜些，她都是一买就是五六桶，一桶当时的价格是在一百五十多上下，价格很高了，但是大姨会过，找那样的买，买这么多老板就会给便宜，谁家的钱都不是风刮下来的，大姨也难，她自己手里的钱得自己算计着花，要是孩子在来一场病，就完了，一块也是钱，一毛也是钱，能省就省，一个外表好看不好看怎么样啊，喝的是一样的就可以了被。

　　就这样，孩子就这么活下来的，你说要是靠老舅跟老舅妈，压根就没这个孩子的存在。

　　孩子从医院出来，大姨怕老舅妈带不了孩子，毕竟孩子特别的小，她说先带回自己家养着，姨夫觉得这孩子挺有意思的，七个月就生了？所以对孩子不错，也让抱，结果就把孩子给抱回自己家养着去了，就这么老舅妈沾上了，因为知道大姐喜欢这个孩子，只要拿孩子当借口百试百灵的。

　　大姨给带了三个月，老舅妈那时候孩子都抱不着，人家不给的，过年抱过来给你们看一眼马上就带走，老舅想女儿，就说怎么看着不像是自己闺女呢，后来好不容易大姨放手了，孩子也长大了，结果老舅妈特意去的大姨家，大概的意思就是说，能不能让大姨以后对孩子不要说当时自己不想要他了，就怕孩子会记恨，大姨笑，说你放心，那个事情我不会乱说的，我闲的没事儿说那个干什么？

　　老舅妈当时把孩子抱回去了，还故意的不让孩子见大姑，就怕孩子跟大姑亲跟妈妈不亲，后来也没有说过孩子小时候在大姑住过的事情。

　　老舅妈一说，纪姥姥就是有心想去，可是为了孙子她也得留下来啊。

　　“算了，不去了不去了。”

　　老舅妈自己在床上睡觉呢，豆妈看着就憋气，你说找个什么样的不好，就非要找个这样的，还愿意，那厚脸皮。

　　“你手里有钱没有？”

　　要不是实在难了，纪姥姥也不会开这个口，她为什么想去豆妈家啊？

　　这个月的工资今天孩子要吃点这个明天孩子要吃点那个拽吧拽吧就没了，还有一点纪姥姥在家里上火，你说这个老儿媳妇学美容，学完了就没看她赚过钱，还天天上班，买东西自己就吃，根本不顾别人，她一个老人肯定要先让孩子和儿子吃啊。

　　豆妈一听就明白了，出来的时候还真带钱了，今天开工资。

　　“我正好开工资了。”

　　纪姥姥说不用先借她一百就行了，豆妈说行什么行啊，赶紧给推了过去。

　　“妈，不是我说你，你顾着他们干什么啊？你现在年纪大了，有好吃的要先可着自己吃……”

　　人老了营养跟不上就完，纪姥姥现在看着身体不错，豆妈有时候来就看见老太太在厨房吃咸菜呢，你说一个这个岁数的老太太，你要是没工资她也不说话了，有工资还吃咸菜。

　　其实这东西豆妈就是说别人行，她自己也是有什么都给红豆留着，自己舍不得。

　　“行了吧，我一个老太太吃什么啊，孩子那么小，要是她让着上班挣钱的劳动力多吃点我就满足了。”

　　纪姥姥的火就是看老舅妈不顺眼，可是老舅不让说，一说他就叽歪，他下夜班回来就在家里洗衣服，一洗一盆的，他媳妇儿有时候就睡觉，要不就出去走去，你说当妈的看着闹心不？

　　“我下个月开工资给你……”

　　豆妈说算了。

　　回去的时候顺路就去了大姨家，豆妈跟大姨说自己去的时候纪姥姥吃盐豆呢，什么叫盐豆呢？

　　就是黄豆用水泡了，然后用锅子吵，放一些盐，这东西根本一点营养都没有的。

　　大姨说自己不管，豆妈纳闷问怎么了。

　　“怎么了？”大姨当着豆妈就哭了，原来老二作，天天堵姨夫要钱，你说姨夫现在什么位置啊，外面的人都看热闹，回来姨夫就给大姨脸子看，大姨能跟谁？

　　她早就不想过这个日子了，过的憋屈，这一辈子过的，委屈啊，可是不过了，家里谁管？你说那几个都靠着她呢。

　　老二就是红豆的二舅，以前特别有出息的一个人，嘴皮子特会说写了一手好文章，没人不喜欢他的，可惜谈对象的时候同事给介绍了一个，纪姥姥不愿意，说是那个女的妈疯疯癫癫的，不让处，这后来二舅娶了那个老婆，娶到家里就开始走下坡路了，跟着那些狐朋狗友就学坏了，结果进去了，老婆也跑了，孩子给扔下了，孩子的妈跑吉林去了，就要把孩子带走，纪姥姥死活不同意，姨夫用纪姥姥的工龄买了一套房子，结果纪姥姥去河南串门的时候房子就被二儿子给卖了，他去威胁人家不给开介绍信就要弄死人家，结果房子就那么卖了，没房票就给卖了一个套式，卖了两万多，等纪姥姥回来的房子没了，住哪里啊？

　　就得跟老儿子一起住，二舅把房子卖了，他儿子也没有地方住了，今天奶奶家一天明天姥姥家一天，孩子就不能好，这不就糊弄他大姑的钱，今儿借点名目要点钱，明儿借点名目要点钱。

　　“你说他怎么就不死了呢？”

　　当初大姨合计人进去了，她给整出来，只要出来好好的，她就管，可是二舅出来之后没好反到是盯上了大姨，知道大姨他们要脸就去闹，开始大姨给，可是老是这么给下去也不行啊，干脆就撕破脸了，哪里有妹妹管哥哥的？再说你要是有样行。

　　家里这些事儿大舅根本不管的，从二舅进去他一毛钱都没有花过，你是好，你是不好好像都跟他没有关系。

　　因为二舅闹，所以大舅宁愿把自己的房子空着也不给纪姥姥住，倒不是他真不孝顺，而是那个真敢闹，没钱了就敢把你家房子给卖了，里面还有一个大舅妈。

　　“我当初花了多少钱把他给整出来的啊？我欠他的啊？天天来闹腾我。”

　　豆妈在心里叹口气，你说也难怪姐夫是那个态度，家里的人不给长脸啊，你想叫别人看得起，首先得自己给自己脸啊。

　　豆妈劝着自己大姐，可是一听自己姐夫那个样子，火气就冒上来了。

　　“什么叫你高攀他了？你跟他结婚的时候他是个狗屁，那时候被斗的从别的地方跑到这里来的，还高攀，谁高攀谁？”

　　豆妈就不乐意听这个话，他们家的人没有一个喜欢姨夫的。

　　“行了行了，你坐着吧。”

　　大姨就怕豆妈去闹，她现在可真怕死了，那个回家就作啊，她承受不住了。

　　豆妈也憋气，你说老二这样还管他干什么？

　　“就不能给他钱，给了他以后就没完没了。”

　　大姨说我不可能给了，我给他那么多，他领情了没？哪怕就是不领情你好好的，这点都做不到，成天游手好闲的什么都不做，就知道找妹妹来要钱，要不就砸要不就闹，你说见过这样地没？

　　“我不给，还有人给啊，你以为我妈不给傻老二钱？”

　　大姨说起这个就恨纪姥姥，这样的你还管他做什么？可是纪姥姥不，来要钱就给，那哪里是儿子啊，简直就是祖宗。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纪姥姥怕二舅，真怕。

　　二舅上门要钱，你不开门我就砸，真砸门，进门就威胁，按理说像是纪姥姥这种老太太应该不怕的，大姨就说你就拿着刀砍死他拉到，你砍他一次，下次他就不敢来了，可是纪姥姥不给，一吓唬就给钱。

　　开始豆妈说不可能，自己妈什么人，不可能怕傻老二的，可是一次聊天，纪姥姥亲口说的。

　　“那么大个个字要是轮我一下……”

　　豆妈这才明白，傻老二是把自己妈给吓唬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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