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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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萤淡淡的一句话像水滴入油锅，烧得周仁言的脸皮发慌。
这通电话也谈不下去了。
挂了电话的伽萤看了眼手机，说不上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心情。
她最后那句话也不是专门为赵思琪抱不平，不过是打破周仁言的自欺欺人罢了。
一切美好言语的解释，也掩盖不了事实的真相。
周心美的精神不好，需要人去安慰，作为受害者的赵思琪又有谁去安慰。
当然，人心向来都是偏的。周仁言作为周心美的父亲，第一时间偏向自己的女儿也没什么好说。
伽萤不知道周仁言之后会怎么做，这位印象中并不讨厌的邻居叔叔，是否在这十年间也有变化？
短短的思绪很快压下去，无论周仁言他们做什么，伽萤自认不会心软。
放学的时候，A班有人喊住伽萤。
伽萤看向对方，喊人的女生看起来很紧张。
见她真的停下来，两人对视就半天没说话。
伽萤主动道：“什么事？”
女生连忙道：“是，是这样的，我们几个人说好一起去看望赵思琪，想问问萤爹能不能……跟我们一起去？”
伽萤看到另外几人收拾好书包正走近女生，一双双眼睛和女生一样紧张期待的看着她。
大概也没抱有太大的希望，等了会儿后，女生又摆着手继续说：“要是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能给赵思琪带一声祝福吗？或者写一段鼓励的话也好。赵思琪一直很喜欢你，有你的话，她一定会高兴的。”
伽萤淡道：“等等。”
女生等人疑惑。
伽萤没解释，拿手机给伽蓝打了个电话。
电话没响几声就接通了，男人低缓磁性的嗓音钻进耳朵里。
“小萤？”
“嗯，今天晚餐你回来吃吗？”
“会晚一些，不用等哥哥。”
最近伽蓝的工作比较忙，晚餐能准时回家的情况不比往日。
“好。”伽萤道：“我也有点事，回家会晚点。”
“什么事？”伽蓝有些疑惑又紧张。
隔着电话，伽萤没听出来，直接把事跟伽蓝说了，去医院看望同学。
“嗯，有什么需要记得给我打电话。”伽蓝应下来，不忘叮嘱伽萤一句。
“知道了。”伽萤轻笑，去医院看望个人能有什么事。
听出妹妹不在意的语气，伽蓝不舍的挂断了电话，心情有些郁闷。
妹妹越来越厉害，哥哥都派不是用场了，再这样下去，小萤是不是不会依赖他了？
伽蓝把脑海一瞬浮现的念头撕得粉碎，不断想着伽萤每次扑倒他怀里，或被他背着，或被他哄着，或被他保护着，和他撒娇等等珍惜可爱的画面，逐渐的心情才恢复愉悦。
其实最近伽萤在学校里发生的每一件事，伽蓝都了如指掌。
他知道伽萤和周心美之间的交锋，知道周心美每次主动招惹伽萤，每次都被伽萤轻松破解难题，反观周心美一步步走向自我毁灭的境地。
就周心美干的那些事，别管事大还事小，伽蓝看事的标准只有一条：对方有意欺负他的宝贝。
光这一条就触及他的底线了。
伽蓝之所以什么都没做，就是不想打扰伽萤的兴致，万一妹妹觉得他管得太多不高兴的怎么办。
要是小萤处理不了，肯来跟他告告状，让他去教训人就好了。
伽蓝遗憾的叹气。
被喊到办公室的阮亚，看了眼伽总天人般禁欲冷漠的面容就习惯的垂下视线，完全想不到在这样的表象下，翻滚着那么多思绪。
伽蓝把阮亚叫过来，是让她查查今天伽萤去看望的同学是谁，以及这个同学相关的事情，晚点他事情办完了要看。
就算一直关注着伽萤在学校的情况，也没办法实时关注。大部分伽蓝都是休息时间，再去看伽萤的学校日常。
阮亚应道：“好的，boss。”
没多久出去了阮亚又回来了，把一份文件放在伽蓝的办公桌上。
赵思琪的照片以及资料，最近发生的情况都在文件上。
伽蓝垂眸一扫，先看到就是性别女，目光闪了闪。
……
伽萤答应一起去医院看望赵思琪，让组织这趟行动的女生们高兴异常。
到了医院，找到赵思琪的病房。
给她们带路的护士见她们人多，提醒了句要安静，然后敲了病房门打开让她们进去。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赵思琪正醒着吊水，看见几人进来有一瞬的惊讶。
“思琪，你看谁来了。”
女生们让开，故意把之前挡在后面的伽萤露出来。
赵思琪惊喜喊道：“萤爹！”
“还知道喊爹，看来思琪没什么问题。”
“有了爹就忘了娘，哎。”
赵思琪瞪了他们一眼，“谁是娘？走开走开，你们别占伽萤便宜。”
气氛看起来不错。
女生们围绕着赵思琪，问她这个问她那个，关心她的伤势和什么时候出院，还有人把学习资料放在桌子上，说好了在赵思琪住院期间都会给她带。
伽萤坐在一边，看着被众人围着的赵思琪，端详了下女孩脸色。
跟来看望的同学聊得很开心的样子，甚至还说当是给自己放假了。
然而以伽萤的五感，轻易把赵思琪一些小动作收入眼底，知道她现在并没有表面上这么轻松，眉宇间有隐忍的疲惫。
这时候赵思琪悄然往伽萤的方向瞧过来，就这么和伽萤的目光对视上。
赵思琪僵了僵，觉得自己所有的伪装和坚强都在过分平静清澈的视线下无处遁。
她的眼眶莫名的红起来。
伽萤站起来，看了眼时间，“我先走了。”
“啊？”女生们不想她这么早走，可是没人敢出声阻拦，都表示送她。
到病房门口，一个人小心翼翼的说了句，“萤爹，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跟赵思琪说啊？”
伽萤看了眼，见其他人也都满脸期盼。
她轻勾了勾唇角，淡道：“没什么好说的。”话落就走了出去。
几人面面相觑，心底多少对伽萤多了两分不满。
回到病房里，几人又围着赵思琪聊起来，之前问伽萤那句话的女生脱口跟赵思琪抱怨了句。
赵思琪一愣，低头沉默，双肩颤抖。
其他人赶紧安慰她。
赵思琪抬头竟然笑得特别灿烂，肩膀分明是笑抖的。
这回反倒换几人傻眼。
赵思琪笑道：“她来了啊，哪里不关心我了。”
“就坐着那，什么也不说，陪了我这么久。”
“哎呀，我萤爹真温柔！不愧是我萤爹！”
几女莫名其妙又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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