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妖界旧事4

　　走了没多远，两人就看到了远处一个摊位上摆着一盏琉璃灯。鬼界这种琉璃灯，制作起来十分的困难，但是只对人类有用，所以一般没鬼愿意做，也不会有鬼去买。那摊主看起来无聊极了。他看看自己那盏琉璃灯，再看看街上熙攘不息的生灵，只好整理一下袖子，强做精神地站好。有一群人过来，拥挤在一起差点挤到那盏灯。摊主急忙将那灯抱在怀里，生怕摔碎。
　　“老板……”月灵的话刚开口，便有一双手从月灵的身侧伸过去。那手十分好看，带着一股好闻的香味。“这灯怎么换？”听声音是个妙龄女子。月灵回头看过去，只能隐约看到一点下巴。她穿着黑色的斗篷，将整个人都裹起来。那女子在看向白少宁的时候似乎愣了一下，连忙拉一拉自己的斗篷。
　　“先到先得，老规矩。”摊主将那灯盏捧到斗篷女子跟前，笑得一脸谄媚。“只需一枚妖核，便能换。”
　　斗篷女子犯了难，她有些窘迫地在自己袖中找来找去。她的袖中只有金银玉器。
　　白少宁看着她的样子，满眼都是柔情。白少宁拿出一枚妖核抛入摊主怀中。“我替她付了。”妖界常有族群征战，杀生是常事。鬼界善做琉璃灯的那一族鬼，生前多是善医之人。他们死后成鬼，会被生前的行医反噬，需妖核入药控制。他知晓她要寻琉璃灯，特地准备了许多妖核。
　　摊主看着那七彩流光的妖核大喜，匆忙将琉璃灯塞入斗篷女子之手，便收拾了东西原地消失。
　　“还你。”斗篷女子将自己腰间的绣囊递给白少宁。
　　白少宁打开来看，里面都是些金银财物。尽管这些都只是人间俗物，但是只要她送的他都喜欢。白少宁见斗篷女子要离开，忍不住伸手去拉她的斗篷。斗篷帽子滑落，只能看得到一张极为普通的面具以及一头没有任何特点的长发。白少宁看着斗篷女子戒备的双眼深叹一口气，心中许多无奈。“我送你出去吧。”
　　看到眼前这幅景象，月灵觉得自己先前担心白少宁能否认出苏娘子很多余。他自有他的方式可以认出他重要的人。
　　白少宁走后，月灵便开始自己在鬼市里闲逛。月灵想试试看，自己能不能再遇到那个被她撞到的男子。她走了很久，鬼市都快要散了却还是没有遇到。
　　月灵抬头看看天色，依然昏黑不辨时辰。
　　“姑娘，不可以再走了。”一声苍老的声音从月灵身后响起来，那声音沙哑，也疲惫。
　　月灵回头看到的那日忆昔河上摆渡的老人。他朝着月灵笑。“姑娘非鬼界生灵，这里就是极限。再走，怕是要沾染鬼气了。”
　　“您是？”月灵记得摆渡客只能在忆昔河畔活动。这里显然不是忆昔河。
　　“不重要。”老人摆摆手。他向着月灵更走近一步。“一生当中，你会遇见好些不知称谓的陌生者，他们有好有坏，但都只是过客而已。”
　　“多谢前辈指点。”月灵朝老人行谢礼，正打算折返回去。
　　他笑起来，笑得声音非常爽朗。“这世上敢直视忆昔河水的不多，姑娘你算一位。罢了，今日便算是结一份善缘。”他伸手，阴冷的鬼火从他的指尖烧起来，不断向着月灵的方向蔓延。
　　“听着，这姑娘命数未完，与忆昔河水无缘。”老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让月灵十分的难受。狐仙却从刚才开始便不动弹了，它只管窝在那里装死。
　　鬼火离月灵更近一些的时候，月灵觉得自己十分的疼。那种疼痛感布满全身，却没有一处的伤口。一股腥味从月灵的喉咙处蔓延，那种疼痛也更深了许多。恍惚间，一股温热从月灵的手腕传来。
　　那温热让月灵觉得自己似乎没有那么疼了，却还是没能清醒过来。她怀中抱着的狐仙，气息却开始时断时续。
　　月灵做了一个梦，一个非常可怕的梦。
　　在梦里，月灵被鬼火包围。那鬼火十分的阴冷，让月灵很难受。在火焰之外，月灵看到一个影子。他穿着僧袍，跪在火焰之外。
　　月灵想看清楚他的脸，可是月灵根本看不清。月灵只能看到他的膝下都是血迹，身形十分的狼狈。他手中拿着的佛珠，在那一刻断掉了，散落一地。每一颗落地，都会泛起一束光，穿过他的身体。那是一道又一道的伤痕，一道比一道更重。
　　月灵很想阻止他，张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他勉强地站起来，十分艰难地向着月灵的方向走来。他身上的衣衫已经破落，到处都是伤痕血迹。他的身影，是月灵在鬼市里遇到的青衫人。
　　他走到月灵面前，张开双臂，将月灵抱了个满怀。
　　“别怕，有我。”一声十分让人安定的声音，在月灵的耳边响起。
　　月灵身上的痛觉彻底消失了，周围也变得十分安静。一道光，照进来。一点声音，在月灵的耳边响起。月灵觉得眼皮有些沉重，只得费尽力气睁开。
　　眼前的虚影晃了几下，成了一只手。“醒了？”一道久违的女声，带着笃定。
　　“属下该死。”是西严的声音，月灵看过去，他正十分懊恼地站在床前。
　　“梦柯，这一关……”月灵的声音嘶哑。她醒来第一件事便是问梦柯之前说的话是否算数。幻灵千岁历练从未有过陨落，这次如果出事，她在小黑屋住到永远。
　　“算你过了。”梦柯的声音更清楚了一些，她看向月灵，眼神带着很多疑惑。“比我预想，要早很多。”
　　剑拔出鞘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刺耳。月灵看不到，但她很清楚地知道：拔剑的是西严，指向的是梦柯。月灵叹一口气，慢慢闭上眼睛。“住手。”
　　月灵听到剑按回去的声音，还是有些刺耳。梦柯笑起来，那声音不大，却也是足够月灵听到。“西严，我忽然想起一些旧事。”
　　“五公主一直就爱惹是生非，尤其是和六公主不和。有一年冬天，五公主在冷宫里生病，差点元神消散。那时，冷宫里一位侍卫雪夜出宫，请到了医仙。”梦柯的声音停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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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严x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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