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4 芳菲的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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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沈方菲的纹身——
沈方菲微微一笑，不再接话，眸光转向洛雨熙的时候，看着她虽然受了伤，经历了两次手术，但整个人红扑扑的，并不显得虚弱！
显然，这裴云凡将她照顾得很好——如果说他请护工来照顾成这个样子，她倒能理解。
可他一个向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叱咤商界、被女人倒追到厌恶的大少爷，在照顾她时，居然不肯假手于他人！这让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却也让她更是将那颗重新萌动起来的心，暗暗的收拾起来。
他的眼里只有她，又何尝会分出多余的眼光多看别的女子一眼呢？
既然如此，借着与雨熙的关系，在商业上取得他的帮助，或许是目前身份能做的最有价值的事情了！
沈方菲在心里算计着，这个往昔爽朗的女子，在商场上短短的数月，竟也学会了将感情放在价值的砝码上来进行称量、进行考较！
不知道这是她成长的代价？还是她成长的悲哀！
又或是她们友谊的悲哀。
——
“洛洛这两天就拜托你们了，我要回上海处理件案子，最迟第三日回来。”裴云凡叫来护士，将今天的药水打上后，这才端来早点喂她吃。
“你们只需陪着她说说话就成，事情都有护工来做。”裴云凡边仔细的喂着，边一一交待着。
“裴大总裁，我怎么觉着你现在化身为小保姆了？我们三个之间比你可熟悉多了，这些还用你交待？”沈方菲从他手上接过碗笑着说道。
“那倒是！”裴云凡不介意的笑了笑，看着她吃完后，仔细的帮她擦干净嘴。
“洛洛，我先去酒店，把你的电脑和日用品拿过来，然后我再去机场，陆林他们我约的是下午，那时候你没有输液，去卫生间的次数也少些，工作起来比较方便。”裴云凡抬头看了看输液的速度，对她说道。
“好，那你先去吧，这儿有芯芯和方菲，没事儿的。”洛雨熙点了点头。
沈方菲想了想，对洛雨熙说道：“我同云凡一起过去吧，一来我熟悉哪些东西是你常用的，二来上次送检的样品结果也出来了，我想和云凡沟通一下下一步的进度！”
“好啊！”洛雨熙点了点头，对着裴云凡的方向说道：“裴云凡你和方菲就先去吧，你不是还要送伯母和唯唯吗，东西就让方菲拿过来，你也别跑来跑去的了。”
这要搁在平时，沈方菲一定会取笑她有异性没人性，只知道心疼男人，却拿好友当仆人！
只是今天，却已没了那个心思——沉沉的眸子里，任是唐芯这个多年好以，也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好。”裴云凡淡淡应了一身，俯身在她脸颊上轻吻了一下，柔声说说道：“那我先去了，你好好休息，工作的事能做多少是多少，不要赶进度！”
“知道了，快去吧！”洛雨熙轻皱着眉头，双手推着他、赶他快些走。
裴云凡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也不介意，转头对沈方菲淡淡说道：“走吧。”
说完便拿了外套，等着沈方菲穿好外套后，便一起大步往外走去。
看着他们出去的身影，唐芯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
“雨熙，眼睛还疼不疼，会不会有后遗症！”唐芯一直没机会问这个话题，这却是她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裴云凡再好！短时间的甜蜜与照顾都是没问题的，可一旦雨熙有问题呢？他这种身份的人、他这种家庭的人，容许他娶个缺陷的女人吗！
好不容易才顺利一些的雨熙，希望不要有事才好呢！
“医生说十天后拆了纱布就恢复了。不过，这是裴云凡告诉我的，芯芯，这两天趁裴云凡不在，你帮我问问医生吧！我怕他骗我。”洛雨熙轻声说道。
“好，我一会儿就去问，正好方菲也不在！”唐芯想了想，又解释道：“你知道方菲那家伙大嘴巴，要是说给裴云凡听了可不好！”
她自己只是敏感，却抓不来来由，所以也不想将自己对沈方菲的这种隐隐的不对劲儿说给洛雨熙听。
“恩，倒也是！”洛雨熙点了点头：“芯芯，上次说过要给你介绍个男人的，他这次正好出差在哈尔滨，这两天就要走了，要不要认识一下？”
唐芯心里微微一慌，随即镇定下来：“好！都不在自己的城市，却也能遇见！这也算是缘分，当然要见！”
“好，我先给他打个电话，就约明天吧！这人挺不错的，不比唐如差。”洛雨熙从床头摸出电话递给唐芯：“帮我拨一个叫尹乔的电话。”
唐芯接过电话的手，微微一抖，却仍强自镇定的从电话里调出了‘尹乔’两个字，按了拔通键之后，递回给了洛雨熙手里。
“洛雨熙？”电话里传来尹乔低沉而略带些讶异的声音。
“是我！尹乔，你还在哈尔滨吗？”洛雨熙有些紧张的问道——虽说是打了保票的，可当红娘这可是第一次，况且和那个尹乔还真不算及熟的，不知道，会不会很唐突呢？
“还在，有事？”尹乔的话向来少而简短——不是手术当天就回北京了吗？是又来了呢，还是为了避嫌才那样对裴云凡说的呢？当然，这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我两个朋友过来哈市看我了，你有时间的话，我想你帮我陪他们看看这里的冰灯展和冰雕，裴云凡今天已经回上海了，我又不好意思麻烦陆经理，你看好不好？”洛雨熙不确定的问道。
电话那边的尹乔沉默了几秒钟，依然爽快的答道：“好，明天晚上8点，我过来医院接她们。”
“好啊好啊，太感谢了！下次你去上海，我们一起请你去看晚上的江滩夜景！”洛雨熙没想到这么个霸道又冰山似的男人，听说还很有地位的男人，还能这么爽快！开心的叫了起来。
“别乱叫，小心伤口，没别的事我先挂了！”电话里尹乔的声音，似乎比之刚才，多了些微的暖意，仔细听的话，可以感觉得到，他的嘴角已经微微的扬起，脸上那对浅浅的酒窝也若隐若现着。
可惜，洛雨熙在得到他的应承后，一门心思就想着，一个大冰块儿加上一个娇娇女，两人在一起会是什么情形呢？想象力不算太丰富的她，思绪早已跑远了，哪儿还有心思去分析尹乔现在的声音变化、或者说是心情变化呢！
挂了电话，洛雨熙摸索着拉过唐芯的手直摇晃：“明天晚上我留方菲在这儿陪我！”
“看你乐得，就似成功了一样！不一定人家看得上我呢！”唐芯轻笑着说道，伸出手小心的压住她的手，让还在打针的她别乱动。
可心头的惶恐和不安，却依然没办法缓解。
——
酒店。
“雨熙怎么住这种没星的商务酒店？”下了车，与裴云凡一起走到酒店门口，沈方菲皱眉问道。
“公司有级别的规定，什么级别的员工出差住什么样的酒店，她是公差，自然是住这样的酒店了！”裴云凡淡淡的解释道。
“哦！这是为了节省成本吗？”沈方菲问道。
“是的！不过后期也会改革！员工出差代表公司的形象，一个公司对员工都不舍得，客户怎么会相信你会对他大方呢？所以费用我们可以从控制出差的频次和时长来入手、提高出差的工作效率，这些标准，显然应该要提高了！”裴云凡侧头微微看了她一眼，对她踏入商圈后，悟性与反应力的快速提高，有些许的诧异！
原本以为她的个性不适合这个复杂的圈子，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还真是适应良好呢！
“恩，我们公司现在基本没什么标准，都是员工临时申请，各部门总监批了就成！看来也得规范规范才成！文字制度方面，方便给我参考一下吗？”沈方菲点了点头，不耻下问着。
裴云凡走到服务台，拿出房卡问了房间的位置，边往里走边说道：“沈氏的情况，不是一两个制度的问题！我建议在稳住销售后，找个管理咨询公司，将关键流程制度进行一次完整的梳理！到时候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介绍两家公司给你！”
“好的，那我先谢了。”沈方菲感激的说道，而想着这方面以后还有许多沟通机会，心里又暗自欣喜着——只是，在这样优秀出色的男人面前，要完全放下私人感情，只谈工作，对于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子来说，这又要何种的控制力呢！
怕是想得到、说得到、却做不到吧！
她的心，已经自然的为他，而跃动起来！已经为能更多机会的接触而欣喜、雀跃起来，甚至是期待着！而越接近，他的魅力，就越发的让人无法忽视、越发的让人深陷他的光采光中而无法自拔——虽然在想到洛雨熙的时候，心里偶尔划过一丝隐隐的不安和歉意；但能更多接触的机会，却让她在雀跃中硬生生的将那份不安和歉意给压了下去。
甚至想着，愿意全心的铺在工作上，以让他们之间有更多的话题，而同时让他感觉到是合理的、安全的、不会威胁到洛雨熙的！
“上次给裴氏送去的几十种原材料，合格的居然只有十二种，我完全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工作上的话题是最安全的，沈方菲自然是明白的！
不过，原材料的问题，也确实成为她的心头大患——如果如检测结果所说，都含有微量的毒素的话，那销售出去制成的成品，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想到这里，她不禁不寒而栗。
裴云凡拿出房卡开了门，将灯都打开后，才请她进来：“我还没看到报告，我回公司后看完报告给你电话。”
边说着，边脱下了厚重的外衣仍在床上，拉开柜子开始帮洛雨熙收拾方便在医院活动的家居衣物。
沈方菲也自然的脱了羽绒服，不好意思的说道：“好的，不好意思你这么忙还拿这些问题来打扰你，我真是急得没办法了！”
“洛洛希望我帮你。”裴云凡转过头来对着她微微一笑，在看见脱了羽绒服的她之后，脸色却突然间大变，眸光沉沉的盯在她仅着贴身低领打底衫的上半身——那被塑型内衣挤得集中而丰满的胸部上，露出三分之二个半球，而那圆润的半球上，一片血色蝴蝶灵动欲飞，竟是那么是熟悉！
沈方菲见他紧紧的盯着自己的胸部，脸不由得微微一红，知道自己这个仿洛雨熙胎记的纹身，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可在听到他提起洛雨熙时，她心头却微微的一震——他只是看洛雨熙的面子才帮自己，而洛雨熙却是自己最好的知已朋友！自己刚才都乱七八糟的想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呢！
难道自己也是季如绘那样的人？看到朋友的好东西就想抢过来？
不，不是的！自己只是真的对他动心了、爱上了而已！可是，雨熙，你放心，我不是季如绘，我不会和你抢裴云凡的，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只要裴氏能帮我渡过这个难关，以后，我一定尽量少的与裴云凡见面、尽量少的与他单独相处！
雨熙，对不起！
裴云凡凌厉的目光，让心底的不安和对洛雨熙的歉意一时间作涌了上来——理智与感情激烈的碰撞着，而在想到季如绘时，对自己的行为不由得又唾弃起来。
沈方菲的脸色微赫着，侧身从裴云凡身边走过，拉大柜门，拉了一件洛雨熙的毛衣披在身上，呐呐的说道：“我们三个在一起都习惯了，一时间忘了你是个男人！”
“胎记？”裴云凡沉声问道。
“恩。”沈方菲低声应着，缓缓的扣着毛衣的外扣，下意识的轻抚了一下那片血色的翅膀。
“和洛洛的很像！”裴云凡似是无意的说道。
“是吗。”沈方菲的心里一下子慌张起来，不知道该不该说是只是纹身，洛雨熙那个才是胎记。
“恩。”裴云凡疑惑的轻瞟了她一眼，不再说话，沉默的将几件休闲衣服放进洛雨熙的小行李袋里，又去卫生间拿了她常用的护肤品：“可以了，走吧。”
“这是你的羽绒服吧，要带去吗？”沈方菲转过身，尽量忽略他看到自己胸前蝴蝶时那深遂的眸光带给自己的悸动，强自镇定的将衣架上的男式大羽绒服拿下来递给他。
裴云凡脸色一沉，接过羽绒服拿在手里，下意识的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是男人常穿的，却有洛雨熙身上的味道！
“尹乔？”裴云凡的眸光暗沉，也没多说什么，大手紧紧撰着这羽绒服，大步往外走去：“走吧，我赶时间。”
“恩。”沈方菲忙拿起自己的羽绒服快速的套上，不知道他为何脸色突然变得这么阴郁，只得匆匆的跟着往外走去。
在车上，裴云凡不仅是脸上、可以说浑身一片寒气，吓得沈方菲大气也不敢出，以为是自己刚才露出的纹身让他不高兴了——有一点怀疑洛雨熙不是那晚的女子吗？
她拿着手机作势玩儿着，思绪却不安着，心跳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让她更加慌张了。
——第二节小脾气——
到了医院门口，裴云凡便将车停了下来，沈方菲以为他赶时间不上去了，便拎着行李箱下了车。
却见裴云凡将那羽绒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后，这才将车门锁上，一语不发的率先走在了前面。
“他这是干什么？”沈方菲盯着那羽绒服看了半天，仍是想不出所以然来：“上海虽然用不着，可他不是还要来哈市的吗！”
“难道他刚才的生气是为了这件衣服而不是为了这个蝴蝶纹身？”沈方菲隔着羽绒服，轻按了下绣着蝴蝶的地方，暗自想着！
当时只觉得洛雨熙那蝴蝶好看，抱着好玩儿的心态去绣了一个，没想到会有让裴云凡看到的一天！
不过，他不说、我不说，雨熙也不会知道的！
沈方菲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路小跑的跟在裴云凡的后面，往病房快步而去。
——
病房里，唐芯刚从主治医生那里回来，还没来得及与洛雨熙交流，便看见他们两人快步往这边走来！
“你们够快的。雨熙的针刚打完呢。”唐芯看着他们两个，只觉得两人的神色都明显的不对：裴云凡一脸的阴沉，而沈方菲则沉默中带着些许惶恐，还有一点淡淡的羞涩！
他们之间？
唐芯疑惑的看着沈方菲，当着洛雨熙的面，却没有将心里的疑惑问出来。
“雨熙的东西放得挺齐整的，一下子就收拾好了。”沈方菲笑着说道：“雨熙，借你一件毛衣穿了啊，我习惯了羽绒服里面只穿打底衫，今天差点儿闹了大笑话呢！”
一听这话，再看看他们两个不自然的神色，唐芯的心里不由得咯噔的漏跳了半拍，而洛雨熙的神色也微微一沉，却也只是微微笑了笑，淡淡的说道：“你这么瘦，我的衣服穿在你身上怕不空荡荡的。”
“是空了点儿，能遮住该遮住的地方就好！”沈方菲随口说道，却没注意洛雨熙和唐芯的脸色同时变得阴沉了起来！
特别是洛雨熙，甚至还有些微微的尴尬——她这意思是，在没穿时，该遮的地方没被遮住，在裴云凡面前差点儿闹了笑话？
在她的房间里，她就这样被裴云凡看了？
洛雨熙突然觉得有些闷闷的，可沈方菲是自己同意让她与裴云凡一起去的，如若有什么事，谁又说得清楚呢。
“裴云凡，你怎么还不走！”洛雨熙突然之间脾气坏了起来。
“来告诉你一声，房间有件羽绒服，我刚给扔了！”裴云凡的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凭什么扔了，放在我房间的东西自然就是我的！”洛雨熙沉声说道。
“男式的！”裴云凡淡淡的说道。
“男式的怎么啦，我就不能穿男式的衣服了？我就不能有男性朋友了？”洛雨熙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大了起来。
“一件衣服而已，有什么可争的！裴云凡，你赶时间就先走吧。雨熙，你少说两句，才打完针有些不舒服了吧，去床上躺会儿吧！”眼见着两人就要吵起来，唐芯忙两边劝着，在看向沈方菲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洛雨熙向来不是爱乱发脾气的人，这突如其来的脾气，除了裴云凡霸道的行为外，沈方菲刚才那句貌似无心的玩笑话，里面所包含的意思真是太明显了——经历过季如绘事件的她，如何能不敏感！
“是啊是啊，雨熙，那衣服也不适合你穿，等眼睛好了，咱们一起再去买件美美的。”沈方菲对她突来的脾气不知道是什么心情，见唐芯在劝着，也便出声做着和事佬。
“那是我朋友的衣服，他是怕我冻死了，自己穿着衬衣借给我穿的！你有什么权利扔掉？你对我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了吗？”洛雨熙冷冷的说道。
裴云凡沉沉的看着她，见她缠着纱布的脸上，一脸莫明的怒气，心里顿时又心疼起来，想着许是尹乔见她穿得少，借给她的！
他对她本就不一般，与她何干，自己这真是糊涂了！便轻声说道：“尹乔的吧，我向他道歉，你眼睛还没好，别生气了，把眼泪弄出来眼睛又得疼了！”
“芯芯，扶我去床上，我想睡会儿！”洛雨熙说着霍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也不等摸到唐芯的手，便转身朝床的方向走去，不自觉的，眼泪早已浸湿了纱布，透过纱布流在脸上的，还带着浅浅的血迹。
裴云凡沉着脸，大步上去，将她抱了起来，低声吼道：“你这是干什么！”
说着回头对唐芯说道：“快叫医生！”
“你走，你走了我就好了！你要不走，我就一直哭，你让我哭瞎掉！”洛雨熙蛮不讲理的说道。
“我去捡回来，干洗了还给他行了吧？”裴云凡轻叹着，无耐的说道。
“你走啊！”洛雨熙手下使力，狠狠的拧着他的手，见他纹丝不动，便张开嘴朝着他的脖子使劲儿的咬去，直到嘴角感觉到丝丝的血腥味儿，又听见医生匆匆的跑进来，这才松了口。
“医生，帮她换纱布！”裴云凡一见到医生过来，顾不得自己的脖子上隐隐的作痛，忙对医生说道。
“你们家属怎么搞的，病人现在不能流泪，这十天内要是不注意休息，对视力影响很大的！以后半年内最好也不要流泪！还想不想要眼睛了！”那护士一见洛雨熙顺着纱布里面流出来的带血的眼泪，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小美女，别哭了，哭瞎了便宜了这男人，吃亏的还是你自己！”护士瞪了一眼脖子上一圈牙印的裴云凡，眸光在顺着那圈牙印看到他那比女人还美上三分的脸上，却被他吓得不敢再看第二眼，忙低下了头，快速的去解洛雨熙眼上的纱布——这个VIP病房有个二十四孝好老公一样的大帅哥，早已传遍了整个护士站，大家有事没事都往这边跑，一会儿量体温、一会儿打点滴，都是为了看这帅哥、还是个深情的帅哥一眼！
她这会儿倒是近距离的看到了，只是那一脸的寒冰，比她们这哈尔滨户外的冰雕还要冷上几分——这种人，即便是再帅，也让人不敢接近了！
那护士一圈一圈的将纱布解开，越往里面，那带着血色和黄色药水的纱布就越发显得触目惊心！
“让他们都出去！”洛雨熙按住护士的手，轻轻的说道。
护士转头看向屋里的三个人：“你们出去吧，换好了我喊你们。”
沈方菲和唐芯看了那纱布一眼有，不忍再看第二眼，轻轻低下头，转身走到了病房外。
而裴云凡只是冷冷瞪了一眼那护士，站在那里不动。
那护士想着这病人反正也是看不见，他不愿意出去，就由着他吧，当下也不出声，低下头，放缓了拆纱布的速度，动作十分的仔细而专业。
“裴云凡，你欺负我看不见是吧？还不走！”洛雨熙低声吼道。
那护士的手微微一抖：这小姑娘，还真不是吃素的呢！
裴云凡轻轻叹了口气，柔声说道：“我先走了，过两天就回来，你自己先顺顺气。”
说完见洛雨熙也不理他，那和着血水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便皱紧了眉头，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别哭了，他走了。”那护士轻声说道。
“哦，知道了。”洛雨熙轻轻哽咽了一下，慢慢止住了眼泪！
知道他心疼她、知道他在意她、知道她包容她，可在一听到沈方菲的话时，一肚子的火便不由自主的窜了上来！
“方菲？你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方菲，你千万别让我失望！”洛雨熙闭着眼睛，心情一片低落——不是为裴云凡可能看了沈方菲，而是当初被季如绘与叶青双双背叛的痛楚，又那么清晰的浮了上来！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我又不是十恶不赦之人，老天不会这么惨忍的对我的！方菲可没季如绘那么不要脸！裴云凡也不是叶青！洛雨熙，你要阳光一点啦！”洛雨熙轻咬着下唇，努力的说服着自己。
“小姑娘，要想开一点儿，和谁过不去，也不能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这眼睛对女孩子来说可多得要呀！何况你眼睛这么漂亮，一定要好好儿养着，不能再哭了！”护士边帮她换着药，边低声劝着。
“恩，知道了！”洛雨熙轻声应着。
“恩，这就对了！你那男人呀，眼睛你就只有你，只要在这病房里，眼睛都是转着你转呢，我们护士站里的小丫头们呀，可都羡慕死了，是个十全十美的好老公，你就别担心了。”那护士劝人的功力，也是一流的。
“哦，知道了。”洛雨熙的脸微微一红，臭裴云凡，表面功夫做得一极棒，哼！
心里的阴影尚未完全散去，可比起刚才，又已平静了许多——一哭二闹三上吊？唉，原来自己也不过如此，只是心里不愉，便已如此，如若真有什么事，自己会怎么办？
想到这里，洛雨熙又为自己的没出息好好的反省了一回。
——
门外。
见裴云凡一脸沉闷加无耐的走出来，沈方菲与唐芯忙迎了上去：“怎么样？”
“我时间不够了，先走了。她就拜托你们了！”裴云凡苦笑着说道。
唐芯看了沈方菲一眼，没有说话。
沈方菲略作沉吟，对裴云凡说道：“雨熙现在生病，心情沉闷，爱发脾气也是有的，你就多包函点儿！这两天我们陪着，包准你回来的时候，还给你一个开开心心的洛雨熙！”
“那就好。不过在你们面前，她也不会有脾气就是了。”裴云凡淡淡的点了点头。
“方菲你在这儿等一下护士，我送裴云凡出去。”唐芯看着在裴云凡面前特别活跃的沈方菲，淡淡的说道。
“别留下我一个人麻，我怕一会儿雨熙有什么事儿，我一个人搞不定！”沈方菲的心微微一慌——她真没想过要对裴云凡怎么样！更不想做对不起洛雨熙的事情！只是在面对裴云凡的时候，会有一点点情不自禁而已，难道唐芯看出来了？她想对裴云凡说什么？
想到这里，她略显慌张的拉住了唐芯的手臂，不许她送出去。
“很快，没事的！护士还在呢！”唐芯轻轻拉下了沈方菲撰着自己的手，朝着裴云凡轻轻点了点头，径自走在了前面。
沈方菲面色一沉——这分明就是要甩开自己单独与他说话！除了说自己的坏话，她还能说什么！
可她却不能直接警告唐芯、又不能强行拦着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并肩离开的背影，轻轻的低语，她一个字都听不见！
……
“这两天，洛洛就拜托你了，尽量让她少单独与沈方菲呆在一起。”裴云凡看着唐芯，诚恳的说道。
唐芯看着他轻轻的笑了——这个男人，毕竟还是比他们几个女人多一些社会经验的，一直是个精明透顶的人，她能发现的异常，他自然是能够发现的了！
“恩，看来是我多虑了。不过，即便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也不希望对方会是沈方菲，雨熙再受不了这种打击的！”唐芯笑得温温婉婉，说话却仍然直接坦白。
裴云凡听了她的话，紧皱了眉头，沉声说道：“我和洛雨熙之间不会有什么事情！我和沈方菲接触也仅限于洛雨熙希望我帮助的那些事情。虽然我不必要向你解释或表态什么的，不过对于你对洛雨熙的关心，我表示感谢，也希望你能站在朋友的角度告诉她这些，让她安心。”
唐芯微微的笑了：“那是自然！”
“谢谢！我先走了，洛洛的事拜托了。”裴云凡礼貌的伸出右手，与唐芯轻轻一握，转身大步往停车场走去。
唐芯轻瞥了一眼那个方向的那个大垃圾桶，一件军绿色的羽绒服正大刺刺的躺在里面，上面已经被扔了一些包装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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