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妈妈

少年的声音让他如同遭雷劈一般愣在原地，像是被揭开了伤疤一般。

        “你想说什么……”冷狂还是坐到了摊子对面的椅子上，沉声问道。

        “上古时期惊鸿一现的五灵师是吧，可惜不是五灵身的活不过六十岁，是五灵身的寿命要截止到二十岁……不过嘛……你要是答应小爷的要求，小爷就有办法让你甚至你爷爷都能长命百岁，据小爷所知，你是五灵身，但你爷爷不是吧。”

        少年的话让冷狂冷汗直流，他说的话一点也没错。

        他确实是五灵身，他爷爷也是世界上仅存两位之一的五灵师了。

        “小爷的要求也很简单，一是不要告诉别人你见过小爷，二……姬无妄还活着吧？等你见到姬无妄，告诉他。”黑衣少年笑嘻嘻的开口:“小爷会暗中祝他，让他不用担心自己所怕，他若是问起小爷的名字，你就说……”

        “逍遥游子。”

        话音刚落，黑衣少年消失在原地，一切景象都消失殆尽，只留下一片空白和地上的一个金色的铜钱，冷狂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刚想本能的掐算逍遥游子的名字，忽然少年的声音再次响起。

        “忘了件事，如果你不想死就别动用你那半斤八两的卜算来算小爷，拿起铜钱，进入你真正的试炼吧。”

        与此同时，其余人也进入了自己的幻境。

        高风行看着眼前的景象，满眼不可思议。

        现代，这是他前世的现代！

        所有前世的记忆忽然再度涌现，他不想回忆的过去也重新浮出水面。

        “啊！”高风行痛苦的跪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两行泪从他的眼中溢出。

        他冲出巷子，被刺眼的阳光照耀。

        街上的所有人都陌生至极，但景色却格外熟悉，他顺着记忆里的路来到了贫民区，看到了内心深处那个算不上家的家推开门。

        “你找谁？”

        那个他无比恐惧的声音响起，哪怕是现在的他听见也背生寒意，那个把他关在地下七年、最后卖给别人当牛郎的人，他，无比“亲爱”的姑姑啊。

        “……抱歉，找错人了。”高风行用尽全力说出这句话，刚要闭门却被眼前的妇人抓住了手腕:“风行？”

        “别叫我风行！”

        高风行怒气丛生，甩手挣脱了妇人的禁锢。

        “报纸上不是说你死了吗？怎么又活了？难道是不想养我骗我的？好啊你，我好歹是你姑姑……”意料之中，妇人的贪婪并未消去。

        悲哀的种子一旦种下，再想拔出就难于登天了。

        “你这些年一定赚了很多钱吧？快点拿出来点，你弟弟马上就要上高中了，正是用钱时候呢！还有你身上穿的这是什么？！不像话！”妇人贪婪的用手抚摸着高风行的衣裳，说出的话更是句句诛心。

        “我早就死了。”

        高风行像是自嘲一般开口:“死在那天夜里，死在哭喊与无能为力，死在月光中，死在你们的贪婪里。”

        “让这一切都消散吧，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提起了。”高风行甩开妇人，跌跌撞撞的走向一座小学，学校里传出朗朗的读书声，高风行的眼内升起了无限的羡慕:“若是当年，若是当年我也会上学就好了。”

        真是可悲可笑啊。

        高风行蜷缩在自己的心魔中，近乎沉醉，他走不出来，或许要永远沉睡在九神墓里，这时，他脖颈间的兔头吊坠散发出奇异的光芒，白光闪过，高风行不见踪影。

        画面再转，时光回溯。

        疯走在荒芜战场上，四周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忽然银铃声响起，疯耳朵一动，抬头向前看去，一个长着狐耳狐尾的赤脚白衣女子正在战场上舞动，她的舞姿出尘不染，哪怕四周尽是猩红的血液也不能沾染她半分。

        “妈妈……”疯不敢置信的开口。

        那是魇清光。

        他的妈妈。

        这是荒芜战争那一天。

        疯不知何时摘下了衣服上的帽子，变换了面具遮眼的位置，露出了与女子一同的红眸。

        魇清光正如她的名字一般，面容倾国倾城，舞姿宛若一道清光，好似乱世佳人。

        “疯儿？”

        魇清光惊喜回头，满面惊讶:“你怎么来了？战争已经结束啦，母亲马上就回去了哦。”疯眼中已有泪水，但他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他身上的红光爆发，一瞬间完成了杀神附体，挥舞着银以近乎鬼魅般的速度挡下了魇清光身后的一刀。

        “无息！”

        疯眼里全是杀气，就是眼前这人夺走了他母亲的性命，天下第一顶级杀手，无息。

        他那日战争结束后疲惫疏忽，居然没有察觉到无息来到了战场，要不是他，母亲也不会死。

        “我杀了你！”疯的头上与背后生长出了狐耳狐尾，白发疯狂生长甚至比疯的身子还要长不少，疯的指甲也同时长长，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这是魇清光死后留给他的传承，魇化。

        他使用的越多，头发就会生长越长，反噬也就越大。

        “啊，原来如此，我已经死了吗？”

        忽然，魇清光出声，而无息没有一击毙命，早已在与疯对刀后消失。

        疯的唇微张，看着眼前的魇清光一时说不出话。

        “看来现实世界里，我就是被那个小子杀了的吧，还真是犯规啊，明明可以跳完舞蹈给你看的。”魇清光轻轻一笑，摸上了疯的头:“还好，妈妈还能在这里出现，我的儿子这么厉害，一定活下来了吧？”

        “嗯。”疯的眼眶红了，但他不想哭，眼泪会模糊视线，他一秒看着魇清光的身形都不想浪费。

        “来跟妈妈说说，我家疯儿在这之后都干了什么好事啊，有没有照顾好自己？”魇清光拉着疯的手，在战场上走了起来。

        聪明如魇清光，她已经知道了自己不过虚影，疯的执念就是她，若是离开了战场，执念消散，她自然不能帮儿子战胜心魔。

        “我在离开后……”

        平日里不善言辞的疯此时却是很流利的说出了自己的全部经历，言罢后还说道:“风行是个好队长，冷妈做饭很好吃，飒雨很照顾我，千芮很活泼，老赵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京妄很爱吃鸡。”

        “噗，看来儿子交到了好朋友啊，那妈妈就可以放心了。”魇清光咯咯一笑，身形有些开始消散。

        “妈妈！”疯见状再也憋不住泪水，视线有些模糊了。

        “过去你只有自己和妈妈，现在，向前看看吧，疯儿。”魇清光向疯的背后指去，疯回头，只见模糊的视线里貌似出现了几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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