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鹅生的高光时刻

玄瑓花了不少时间才弄清楚明荒和他母妃遭人痛下杀手的真正原因。

        前些天，皇帝为了精准掌握所有皇家子嗣的武能水平，召集满朝文武官员，在皇家校场组织了一次特别正式的武能比试。

        十岁的明荒像是得到了天人的指点，使出的剑术势不可挡，已然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比试结果是他独占鳌头，赢得满堂喝彩，皇帝和众官员对他的表现赞不绝口。

        原本明荒根本打不过比他大很多且挑战过数位武能高手都没吃过败仗的二皇子和三皇子。

        可是，自从他勤学苦练了玄瑓画给他的剑法，他有如神助，武能水平得到飞速提升。

        也就是说是玄瑓间接帮他赢得了这次的比试，因此，招来某些人的嫉妒。

        比试结束之后，皇帝很高兴他的七儿子是个武学奇才，在宫中大摆盛宴，叫来文武百官喝酒庆贺。

        明荒的母妃婉妃被皇后安排在宴会中献舞，皇帝被婉妃翩若惊鸿的舞姿再次迷倒。

        当晚，以她教子有方的名义将她晋升为贵妃，接连几日留宿在贵妃的宫殿中。

        按理，在重大宴会中献舞的都是妙龄嫔妃，可婉妃已经二十七岁了，身子骨看似不再轻盈灵动。

        可皇后偏要安排她献舞，不过是想要看她当着满朝文武官员的面出丑罢了。

        只是，没想到婉妃舞艺超群绝伦。

        相比于豆蔻年华时娇俏柔美的舞姿，不再是妙龄少女的婉妃跳起舞来平添了明媚风情的神采，惹得皇帝又对她生出偏爱。

        只是，这偏爱将他的爱妃和爱子推向了死亡。

        皇后担心自己的中宫之位和亲子的东宫之位不保，特命由杀手假扮的宫女将不谙水性的婉贵妃推入深水湖中，又命由杀手假扮的太监在七皇子睡觉时给他吸入无色无味的毒气。

        玄瑓的大哥云睿抓到其中一个杀手，只是，这个杀手还没来得及明确说出是受皇后指使而对婉贵妃和七皇子痛下杀手就被暗害了，也就没有直接证据证明皇后动用江湖门派的杀手在后宫中胡作非为。

        痛失爱妃的皇帝知道这事跟皇后脱不了干系，故意找皇后的茬，把她折磨到几近疯癫。

        之后，皇帝以皇后失德为由废除她的后位，将她打入冷宫。

        至于她那入主东宫的亲子，任其自生自灭。

        反正，更换太子是迟早的事，不着急一窝端。

        皇帝觉得皇宫对于小小年纪的明荒而言是个危险的地方，破例封十岁的明荒为宸王，特意将宸王府建在青将军府旁，命年少有为的青将军暗中保护他。

        明荒的姥爷华寅曾经是帝师，自从女儿嫁入宫中之后，四处游历讲学，行踪不定，皇帝指望不上他来保护明荒。

        可是，在明荒十三岁这年，华寅突然出现，还带回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女子自称是华寅的养女。

        没过几日，青将军上门提亲，要娶这名女子为正妻，华寅笑吟吟地同意了。

        青将军娶妻之后，华寅又消失了。

        从此，青将军成为明荒的姨父，名正言顺地保护他。

        当玄瑓六岁的时候，哥哥们因为肩负要职，不能再陪她玩，她的亲爹云相爷只得给她找了个专门陪她玩的人。

        玄瑓第一眼看到这个人，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因为这个人跟魔王长得一模一样，就是头发颜色不一样。

        魔王的头发是银色的，而这个男子的头发是灰色的。

        云相爷拉过躲一边的玄瑓，向她介绍：“宝贝闺女呀！这人叫苍阳，往后，就由他陪你玩哈！顺便保护你。”

        玄瑓仰着头看向苍阳，在心里嘀咕：“这家伙是魔王吗？应该不是吧！这家伙看上去好像面善不少。”

        从此以后，玄瑓多了个大高个的跟班。

        没过多久，她的三位师父再次来到人间，将她的仙侍池清浅带到她的身边。

        于是，她就有了两个形影不离的跟班。

        如果算上明荒的话，她是有三个跟班的。

        只是，明荒这个跟班只在晚上跑来相府找她玩。

        白天，明荒要读书练武，有时候还要进宫觐见皇帝和太后，忙得很。

        其实，玄瑓也很忙。

        因为每日上午她都要进宫陪黛灵公主读书。

        说是读书，可这两个人压根没把心思放在读书上面，谁叫她俩拥有上辈子的记忆呢？读书认字明理这种事，借用上辈子的记忆即可。

        先生坐在前面激情彭拜地讲课，两个人手托下巴神游天外。

        有次，先生叫玄瑓背千字文，玄瑓说她从小学到大学就没背全过，背不了。

        先生满脸疑惑：“什么是小学到大学？”

        玄瑓意识到自己又在这个世界说了奇怪的话，就胡编乱造了一通，竟然唬住了先生。

        编得太起劲，提到了背诗，先生就要她背几首。

        她知道先生是个拥有凌云壮志的人，就颇有情调地背诵了陆游的《示儿》和王昌龄的《出塞》。

        “好诗！太好了。”先生听完玄瑓背的事，激动得热泪盈眶，“相爷之千金，将来必定是巾帼英雄。”

        玄瑓又恢复慵懒的神态，心说她可不想当英雄，她只想当个不愁吃喝的长生不老的懒人。

        朱颜扶着下巴凑过来，“你可真厉害啊！竟然能写出这般豪情万丈的诗作来。”

        玄瑓望着天，懒洋洋地说道：“不是我写的。”

        朱颜追问：“那是谁写的？”

        玄瑓哼笑一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转移了话题：“除了读书，你就没想过干点别的事吗？”

        朱颜也觉得读书挺无聊的，就问：“干点别的什么事呢？”

        玄瑓陷入沉思。

        到了第二天，她抱着一只母鹅进了宫。

        第三天，又抱着一窝鹅蛋进了宫。

        第四天，她就跟朱颜研究怎么把鹅蛋孵出小鹅崽出来。

        两个拥有前世记忆的六岁小女娃，全然不顾先生辛苦讲课，一门心思琢磨着在宫里发展养鹅大业。

        朱颜给母鹅戴上她的宝石项链和流苏发饰，把它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同时吩咐玄瑓：“你明天再带一只公鹅进宫，跟它配一对。”

        于是，出宫后，玄瑓又跑到养鹅的农庄，给大白母鹅精挑细选大公鹅。

        池清浅：“小主，这只好，长得壮实，毛色漂亮。”

        苍阳冷不丁地来一句：“脖子不够长。”

        玄瑓扭过头看他，不敢接话。

        有时候，直觉突然冒出来告诉她他就是魔王。

        可是，他看她的眼神温柔得能让她产生他才是自己的再生父母的幻觉，让她没法将他跟印象中的魔王扯上任何关系。

        池清浅很郁闷自己的选择总被苍阳否定，“那你说哪只好？”

        苍阳眉眼含笑地望着玄瑓，“让小主选。”

        玄瑓随手往鹅群里一指，“就这只好了。”

        苍阳立马将这只大公鹅抓了过来。

        晚上，明荒照例来相府找玄瑓。

        见她在看有关打铁的书籍，便问她看这类书干什么。

        玄瑓头都没抬地答道：“我想给自己打造一把好刀。”

        明荒也不问她用刀做什么，坐到她的身旁，拿出一包剥了壳的榛子，倒出两颗，送到她的嘴边。

        玄瑓下意识地张嘴吃下，眼睛还盯着书本。

        喂她吃了一些榛子之后，明荒又喂她喝银耳汤，还贴心地给她擦嘴。

        守在不远处的苍阳闭眼打盹，装作没看到。

        明荒日日来相府，连相爷都劝不住，他一个陪小主玩的人，没资格阻拦小主同他走得近。

        玄瑓跟朱颜成功孵化出小鹅崽后，追着一群鹅在后宫中欢乐地疯闹起来。

        给她们讲课的先生见她俩跑没了影，闲得没事干，帮忙搭建了一间鹅舍。

        朱颜抓起一只小鹅崽，“它好可爱呀！软乎乎的。”

        玄瑓把一只小鹅崽放在大公鹅的背上，说着大实话：“也就小时候可爱。”

        朱颜小声说：“等它们长大了，宰了它们烤了吃。”

        玄瑓笑道：“好啊！”

        两个人尽心尽力地养着这群鹅，朱颜是为了好玩，而玄瑓是为了杀人。

        太子这个人，必须死，因为他竟然派杀手暗杀她大哥云睿，还暗杀了好几次。

        要不是云睿武能高强，只怕早就死于非命了。

        这天下午，明荒兴冲冲地跑来相府跟玄瑓说他开了一间兵器铺。

        玄瑓去参观了，挺大的，工匠很能干，已打造出不少上乘兵器。

        她拿起一把弓，弹了弹弓弦，用随意的语气问身边人：“明荒，你的王府底下有密室吗？”

        明荒摇摇头。

        玄瑓冲他笑了下，他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

        当晚就请人能人开建密室。

        最近，玄瑓总会拉着朱颜跑到东宫附近转悠。

        那二十多只大白鹅经过玄瑓的特殊训练，可以执行任务了。

        观察了太子几日，玄瑓选定了一个发动大白鹅杀人的好日子。

        初九是太子的生辰，一大早，他就在自己的宫殿中宴请宾客。

        有宾客开玩笑说黛灵公主的癖好竟然是养大白鹅玩。

        太子说早就看那群鹅不顺眼了，于是，就命人去偷鹅，说是要吃火焰醉鹅。

        玄瑓主动提出给太后画像，便拽着朱颜去了太后的宫殿。

        准备偷鹅的太监还没伸出手抓鹅，却被这群鹅伸长脖子咬到疯狂逃命。

        太监跑到东宫，大白鹅追到东宫，然后冲进了殿内。

        这群鹅见到太子，像是见到了美味的大虫子，将他团团围住，扑扇着翅膀，张嘴疯狂啄他，吓得其他人不敢靠近。

        弓箭手要射杀它们，只见它们飞了起来，然后扑到人身上啄人的眼睛。

        太子的一双眼睛就被大白鹅啄掉了，然后被慌乱逃命的人踩碎。

        因为看不见而痛苦惨叫的太子跌倒在地，多只大白鹅相继踩上他的脸，用利爪将他的脸抓得面目全非。

        而他的喉部，被大白鹅的利爪勾出了一个洞，鲜血喷涌而出，他当场就断了气。

        皇帝听闻太子被一群鹅咬死了，震惊不已，发出灵魂一问：“什么鹅这么厉害啊？还能咬死人。”

        侍卫长：“黛灵公主养的鹅。”

        皇帝：“叫黛灵过来问话，还有东宫的人。”

        朱颜也是一脸懵，“什么？太太子被我的鹅咬死了？怎么可能？它们很温顺的，再说了，太子是个懂武能的人，他一巴掌就能打死我的鹅，怎么可能被我的鹅咬死？”

        实在是难以置信啊！整个东宫的人竟然干不过一群鹅。

        皇帝也觉得荒谬。

        可是，太子宴请的宾客力证就是黛灵公主养的鹅咬死了太子。

        朱颜很气愤：“我去太后宫里的时候，我的鹅还在鹅舍打盹了，怎么会跑到东宫去？先生可以帮我的鹅作证，他正在帮我的鹅准备吃食。”

        先生连忙站出来，“是的，今早，鹅就在鹅舍里待着，只是，下官去提水的时候，来了几个东宫的人，直往鹅舍里瞅，我提水出来，发现鹅全都不见了。”

        先生朝跪着的人望了望，然后指着几个人又说道：“就是他们往鹅舍里瞅。”

        只见这几个太监齐声说：“是太子命奴才去偷公主的鹅，他说要吃火焰醉鹅。”

        朱颜摊开手，“所以，说到底是太子招惹了它们。”

        皇帝大声呵斥：“荒唐！”

        确实荒唐，堂堂太子，竟然被一群鹅咬死了，这太子也没用了。

        这时候，玄瑓已经出宫，她决定再寻一些好玩的东西来养，以便今后可以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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