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他的废话挺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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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贺屿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身旁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萧凛：“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一些废话而已。”萧凛轻飘飘看他一眼，无声道。
贺屿瞟了他一眼，再瞟一眼，心说“废话”能让你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这几个月的相处毕竟不是白处的，虽然萧凛仍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但是贺屿就是能感觉到，从遇到秦荀时以来，萧凛身上便一直存在着的那种憋屈的、抗争的情绪终于彻底消失了。
虽然明知道两人之间已经不可能再有感情上的纠葛，但是只要一想到掌控影响着萧凛情绪开关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而是一个莫名其妙出现，还背叛过他的前男友，贺屿便顿时觉得——
本少爷也有情绪了！
眼见终于雨过天晴，贺三少闹情绪可就直白多了。
他轻哼了一声，小声嘟囔道：“哼！那他的废话倒是挺有用，可比你现在这个男朋友的苦口婆心有用多了。”
……
萧凛斜靠在车窗上，看向一脸酸溜溜的“这个男朋友”，嘴角勾起一抹打趣的笑容：“你这是……吃醋了？！”
“你说呢！”贺屿再次瞟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
萧凛忽然就觉得，眼前这样连任性的时机都选择得恰到好处的贺屿还真是……怪可爱又怪让人感动的。
“真这么想知道？”他软声道。
“哼哼。”贺屿鼻子里哼气，一副“我可没有求你”的傲娇表情。
“别生气了，回家告诉你。”
“这还差不多。”贺屿继续轻声哼哼，嘴角却已经无法自控地微微勾了起来。
秦荀看着眼前穿着黑白制服的萧凛，这一刻，他心中的悔恨情绪达到了顶点。
“你怎么会选择做这个……”哪怕是亲眼看到他从厨房走出来，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
和萧凛的感情是他主动的，那个时候的萧凛太过耀眼，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灵，让人不由仰望神往。
他亲自把他拉下了神坛，变成了和自己一样有着七情六欲的凡人。
又因为自己的贪婪，把他变成了现在满身烟火气的普通人。
然而，事后他却发现自己的实力根本配不上野心，就算用卑鄙的手段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他也无法将之长久地留存下来。
在缺少了萧凛的庇护后，他一步步坠落，最终停留在了现在的位置，并且停滞不前。
这对一个心中曾经有所憧憬有所向往的人，无疑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他原本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现实，然而重遇萧凛的那一刻起，他的内心便一直被懊恼和悔恨啃噬着，脑海中不断出现这样的假设——
如果当初他没有因为贪婪而接受萧凛父母的诱惑，用感情换取首席的位置，他们俩现在是不是都可以有所不同，可以共同在舞蹈这条路上走得更远……
然而，生活本来就不曾设有假设，错了就是错了。
况且，他已经有男朋友了。
秦荀原本只是想再见萧凛一面，认真跟他道个歉，说声对不起，然而当他得到的消息显示萧凛从来到岛以后，便一直待在这家叫岛的泰餐厅当厨师，他的心中瞬间有什么坍塌了。
一败涂地。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将永远陷入自责，再无宁日。
“你找到这里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萧凛懒散地站立着，手中叼着一根烟，一如贺屿第一次在这条巷子遇见他时的模样。
仿佛他只是出来抽根烟而已。
在贺屿熟练地将车停进路边的一个空位时，他淡淡瞟了他的方向一眼。
贺屿不确定他是否看到了自己，虽说巷子里此时灯光不算明亮，但是贺屿这车也并不低调。
“我……”秦荀满肚子的歉意，在真正见到萧凛这一刻突然一句也说不出来
了。
最终，他只是颤抖着嘴唇说道：“凛哥，我今年来不是想求你原谅的，我知道我活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后悔一辈子。但是，我现在真的特别特别后悔，你比任何人都应该属于那个舞台，不应该被我这样卑鄙的人毁掉。”
“你自己知道就好。”萧凛淡淡道，脸上的表情不见任何波动。
然而他越是无动于衷，秦荀便越是自责不已：“别用我们的错误去惩罚你自己，不值得。厨房不应该是你的归属，舞台才是。希望还有机会在舞台上看到你！”
“说完了吗？说完了你可以走了。”萧凛再次吸了口烟，在烟雾缭绕中微微抬眸道。
秦荀看不明白他的态度，但是不管萧凛有没有听进去，他都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再次走进他的世界了。
“对不起！”他再次深深鞠躬后，转头离去。
等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巷口，萧凛将嘴里最后一口烟吸完，用脚摁灭，这才抬头朝贺屿的方向走来。
贺屿心道：他果然看到自己了！
走到车前，他抬头敲敲车窗玻璃，等到贺屿将车窗彻底降下，他才说道：“等我一下，我进去换身衣服，妈的冷死了！”
说完，他打了个哆嗦，快步朝后厨的方向走去。
“那你会回去吗？你曾经的那个舞台……”
家里，听萧凛说完两人的谈话内容后，贺屿趴在洗手间门口，问里面正在洗澡的萧凛。
透过磨砂的玻璃门，隐隐能看到里面的身形顿了顿，好一会儿，他才淡淡道：“再说吧！”
四年多的时间，很多事情哪里是他想回去就能回去的。
……
眼见他有所松动，贺屿便也就不再追问，改而和他说起了出去温泉酒店的事情。
“去温泉酒店的东西我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你待会看看还有什么要带的，咱们先准备好……明晚看天气吧，能明晚走尽量还是明晚走，你下班我去接了你咱们就直接出发，下了雪开车也没那么方便。”
“你做主就行。”萧凛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清楚，边冲澡边继续说道。
事情说定，贺三少终于一身轻松了，“吧唧”躺倒在床上，都没来得及等到萧凛洗手间出来，便睡了过去。
这种昏迷式睡眠并没有持续多久，迷迷糊糊间，他感觉有人在弄自己，他微微睁开双眼，就见萧凛距离自己非常近，两人几乎是脸贴脸，胸贴胸的姿势，贺屿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吸间带起的微弱气流，因为刚刚洗过澡，他周身带着一种湿润的清香。
明明两人用的是同款的沐浴露，但贺屿却总是觉得那气味在对方身上似乎要更好闻，也更撩人。
虽然天天睡在一张床上，贺屿却感觉，两人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亲近过了。
他几乎是下意识便按住了对方的脑袋，两人的嘴唇立刻碰到了一起。
那香气顿时更近了，盈满了他的整个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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