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入山门

(‘不知不觉，已经又是清晨。柏毓早就醒来，他们几人一路东行，此刻迎着朝阳，全身都沐浴在金色的霞光中，这场景让柏毓觉得似乎全身的毛孔都得到了舒展，简直想要放声高呼。

        柏毓倒是没这个感觉，昨日服下丹药，她就一直处于一张十分舒适的状态中，连觉都格外的香，此刻也不觉得饿，转念一想，也许是她人个头小，消耗得也少的缘故。

        长琦出言安慰道：“昨天服下的丹药过了药期，你们饿了也是正常。再过片刻就到上清鉴了，你且忍忍。”他出门经验还是太少了，这给凡人用的辟谷丹药早前放在钟清师弟身上，自己手头的并不够用。

        柏毓听闻就快要到上清鉴了，均是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又难免是一阵心神荡漾，只盼这身下的玄剑速度越快越好。

        长琦却暗自放缓了速度，越靠近上清鉴，越能感受到上清鉴的护山大阵，纵使是金丹真人也不敢横冲直撞，更何况是他这个小小的筑基小辈呢。没多久，巨剑就驶入了一片连绵群山，巍峨的碧色纵横交错，仿佛将此处与外界的俗世隔离开来。

        “前面就是天都江，过了此江，便进入了上清鉴境内。”柏毓和柏毓顺着长琦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条烟波浩荡的江面呈南北之势将这片山色所一分为二，这江面极阔，足有几十米，虽是波澜不惊，江上却是无一叶扁舟，可见江中暗礁遍布，凡人难以涉足。

        柏毓的目光缓缓越过江面，往江后的景色看去，明明不远，但是却感觉烟雾缭绕，一片朦胧，看不真切，只知道有山，却不知道是怎样的山，这里倚靠天险，又用了障人耳目的手法，果然是求仙难得，就算是有凡人偶然入了山，也是“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巨剑已经越过了天都江，此刻朝着那片朦胧驶去，却是飞得极低，高大的树木似乎就在脚下，终于在一处缓缓停下。

        柏毓见到此处矗立着的白玉制成的石碑，猜想这必定是入门的必经之路，果然三人一下飞剑，就有身着着白衣的带剑弟子上前按例询问。只见长琦手心忽然一闪，便是一块身份令牌，似乎依稀刻着“隐月”二字。片刻之后，三人便通过了询问，再次踏上了飞剑。

        “护山大阵的掩人耳目之法，非元婴大能无法勘破，所以我们平日里进出必须要通过这十二个关卡，方才我们就是从子门进入。你们以后若是要进出，身份令牌切莫遗失。”经过一天的相处，长琦的身份已经走动转化为事无巨细都一一讲解的老妈子，倒是没考虑过，这两个很长时间都要在炼气期兢兢业业的弟子哪有那么多的机会出山。

        柏毓等人进了山门便不敢再多问，只敢左右看看。原本朦胧一片的景色，自从进入了子门之后都渐渐展示在眼前，其中最为人所吃惊的便正是面前着一座直插云霄的巍峨高山。

        一路之上，柏毓也算是饱览了山川大河，见识了不少名胜大山，可此时任凭她穷尽目力，根本望不到山巅，这是何等的高耸！整座天都山，均是秀色遍布，芝兰玉树，非人间凡品，愈往上瞧，似乎能看见异兽驰骋其间，足间踏云；彩鸟出没云中，鸣声清越……

        柏毓自小镇而来的土包子都是看得双目呆滞，再回过神过来，飞剑已经停驻在山腰入彀殿。这日离截止日期只剩两三天，大多数弟子已经完成了登记。

        “你随我来，这是新弟子入门的登记处。”

        柏毓连忙跟上步伐，随他进入了殿中。

        一进殿内，再次吃了一惊，只见这大殿之内，居然密密麻麻全是烛火，一盏盏烛火，在白天也摇曳着，散发着耀眼的光。柏毓再定睛一望，就发现这烛火的下方，各挂了一块玉牌，仿佛写着姓名。

        “别看了，这是弟子的本命灯，凡我上清鉴弟子，筑基成功者，便是我上清鉴内门弟子，要来留下一盏本命灯，也方便门内及时统计各峰弟子修行情况。”一位管事模样的男子打断了柏毓的目光。

        “这人便是新进的弟子？”这管事对长琦态度却不怎么恭敬，掏了只香炉出来，示意长琦让二人再测一次灵根，之后再进行登记。

        柏毓屏气凝神，将手置于那香炉之上，很快香炉便燃起了蓝绿两道烟火。

        “行了，水木灵根，倒也还可以。过来录入信息吧。”那掌事撇撇嘴，他记得没错的话，隐月峰此次最好也是个水木灵根的姑娘，但是这样的资质，放眼整个上清鉴，的确算不上什么稀奇货。

        长琦却是先柏毓一步领了他的玉简，帮他录入起信息。两人一问一答，倒是十分默契，没办法，谁让柏毓不曾修行，连灵力都没有呢。

        “年龄”

        “周岁十二”

        “……”

        纵使是庞然大物的上清鉴，这些年来的新入门的弟子也只能说是勉强入眼，早就不复当年盛况。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许多三四等的仙门，早就陷入困境，如今只能勉力支撑罢了。

        “算了算了，去了外门当个杂役也好。”那张掌事也不愿和长琦多说，摆了摆手让他们自行登记，自己就溜开了。宗门内选，他们入彀殿往往插不上手，也捞不着油水，故而也不怎么上心。想着即将到来的宗门大选，张掌事仿佛看见滚滚而来的灵石，心情大好，哼着小曲走远了。

        三人受了冷落，柏毓料想自己又钻了个冷灶，也不想去触长琦霉头，老实得像只鹌鹑一样缩在一旁。

        长琦率先开口，打破了尴尬的局面。“这是你的身份令牌，里面已经存了你的影像，以后自己注意及时来更新。”隐月峰不争是已知的事实，但是修行是自己的事，长琦也没觉得有什么可耻的。

        “师兄，掌事说的杂役是什么意思啊？”柏毓揣着手里的令牌，有些不安。

        长琦略一沉吟，“门内弟子众多，杂物缠身不利修行，若有些弟子资质差些，迟迟不能筑基的，就要领些种植、内务的活，也能替门内分担一二，还能换取一些自己修行用的物品。”实则隐月峰人多事杂，除了已经结丹的大师兄，几乎人人手头都有些杂物要干，还盼着这届领了新弟子进来能多填补一些空缺。

        “这么说来，我原本是个种田的，如果修不来仙，以后还能干老本行，嘿嘿。”柏毓是个心大的，竟不觉得杂役是个苦差，倒是合了他心意。

        “呃”长琦气短，真没想到入了上清鉴的弟子还有这样没志气的。“还是去了隐月峰再说吧，我们已经迟到两日。你们也该去认认其余的新入门弟子。”

        柏毓握着手心里的令牌，心跳微微加快。柏毓的确是身无长志，可他好歹还会种田。好歹给自己留个退路吧。想到这里，柏毓一张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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