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番外 何二月×撒参谋（靠山）

自打知道了何二月是自己父亲的徒弟，撒参谋便把他当自己的弟弟看待，有事没事就爱到广德戏院里走一遭。有时候是听戏，有时候只是单纯来看一看何二月。
  相处几回下来，何二月见这位撒参谋不止是喜欢听戏，在戏曲上的见解也颇为独到，便也接受了这位票友，把撒参谋当做了自己的好友。熟悉之后，何二月便收起了初见时的提防和客套，渐渐显露出些真性情来。
  快要过年了，天气也更冷了。
  这天，撒参谋又来到了广德戏院，一进戏院大门，便径直往后台走去。
  戏曲后台对每个唱戏的来说自古便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不是寻常人想进就进的。可偏这何老板的何家班对撒参谋却是不设防的，撒参谋每回都是想进便进，来去自如。足见何二月与撒参谋的关系不一般。
  “撒参谋！又来找何老板呐？”何家班里一个小花脸正好碰到在四处寻找何二月的撒参谋。
  “对啊。”撒参谋对何家班里的人虽然没法全叫出名字来，倒也都是脸熟。
  “何老板在里边儿呢。”小花脸指了里边的一间屋子，便和撒参谋告辞了。
  “哎！谢谢！”撒参谋道了声谢，便往小花脸指的方向去了。
  撒参谋在房间外面，隔着玻璃便看到了正对着镜子上妆的何二月，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想给何二月一个惊喜。不想却被何二月从镜子里发现了行踪。
  “撒参谋，别藏了，我都看见你的帽沿了。”何二月朗声说道。
  “带了点梅花糕来给你吃。”撒参谋有些尴尬地从门后走了出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油纸包，朝何二月晃了晃。
  看到有好吃的，何二月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呦，梅花糕在这儿可是稀罕物。”何二月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包着梅花糕的油纸包，几块白胖白胖的糕点整整齐齐地码在中间，带着温热。
  “撒参谋哪里搞到的？”何二月说着便拿了一块，一口塞进了嘴里。
  “炎大帅的六姨太是南方人，爱吃这个，昨天吩咐小厨房做，正好叫我碰见了。我估摸着你爱吃，就让厨房多做了点儿，今天特意给你送来的。味道怎么样？”
  “嗯，还凑合。就是糯米粉磨的太粗了点，口感上差点意思。嗯……还有，要是能再搁点儿葡萄干就更好了。”何二月说着又塞了一块进嘴里，嘴巴鼓鼓的，说得话也含含糊糊地听不真切。
  “你倒是会吃！”撒参谋拿手里刚褪下来的皮手套拍了一下何二月的肩，笑着打趣道。
  “不过，在这时节、这地界儿，能做成这样已经是难得了。”何二月手里捻起一块梅花糕递到了撒参谋面前。“撒参谋，您要不要来一块儿。”
  “行，还能想着我，算我没白顶着风冒着雪，巴巴儿地跑来给你送一趟。”撒参谋握着何二月的手腕儿，把那块梅花糕喂回了何二月的嘴里。“你自己吃就行了，我不爱吃甜的。”
  见何二月吃的开心，撒参谋的心情也好得不得了。
  “你慢点儿吃，别噎着了。”撒参谋拿了何二月惯用的小茶壶递给他，“喝点水。”
  何二月接过茶壶喝了一口，咽下了嘴里最后一块糕点，兴致勃勃地看向撒参谋。
  “今儿晚上您有事儿没？没事儿的话就留下来，我请您听戏吧。今儿晚上可是我的拿手戏，《霸王别姬》。”
  “不巧了，我晚上还有个应酬。”撒参谋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那成吧。”何二月听撒参谋如此说，心里突然有一阵没来由的失落。
  “不过你这戏排的时间靠后，我那边要是结束的早的话说不定能赶得及回来听你唱的后半段。”撒参谋见何二月小脸有些垮，又说道。
  “那成，若是赶不上听戏，能来和我们一块儿吃个宵夜也行。”只要能和撒参谋一块聊聊天，何二月就是开心的。
  戏班子主要是晚上唱戏，等演员卸妆、所有服装道具都收拾好了，差不多也到了午夜时分了。所以但凡是吃得起饭的戏班，宵夜也算是惯例。
  转眼就到了晚上戏散场的时候，何二月隔着戏台子上的虎度门偷偷看了许久，撒参谋寻常听戏待的包间里一直黑着灯，又扫视了整个戏院，都没有找见撒参谋。
  何二月慢吞吞地卸了妆，收拾了头面，直等到宵夜上桌，也没见着撒参谋的人影。
  何二月胸中有些烦闷，便没有了吃宵夜的兴致，自己一个人往住处去了。
  午夜的大街上，何二月一个人闷闷地走着，不成想竟遇到几个拦路的。
  “小公子，跟爷玩玩去啊！”为首的人喝得醉醺醺的，站都站不稳，穿着一身油光水滑的貂皮大袄，看起来像是来芒城做走私生意的商人。
  芒城地处芒、贾两国的边境，来这里做走私生意的人不在少数。这类人大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主，又加上喝了点酒，什么事做不出来。
  何二月知道与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便不理会，只想着赶紧逃开了事。

  “哎，你别跑啊。”男人张开双臂拦在何二月的去路前，蓬松的貂皮大袄让男人的身材显得雄壮不少。男人身边跟着的几个随从也从四周慢慢围拢过来，提防着何二月的逃跑。
  “你起开！”何二月被逼得终于说了话。
  “走吧，单独给爷唱一曲儿，要是唱的好爷有的是好东西赏你。”男人说着，脸上是猥琐的笑，手也向何二月伸了过来。
  看样子，男人应该是在广德戏院听过何二月唱戏，知道何二月是个唱戏的。
  只是在芒城，人人都知道撒参谋与何二月的关系不一般，没有人愿意触这个霉头。这个男人估计是刚来的，还摸不清楚行情。
  “我再说一遍，你起开！”何二月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不满地推开了男人伸过来的手。
  “你喊啊！再大点声喊啊！你个臭戏子，就算喊了还能有人来救你不成！”男人说着就要用强。
  何二月的身上也是有功夫的，身形灵活地左躲右闪，完全没让男人近身。
  男人发狠朝何二月冲了过去，不想却扑了个空，一下摔在了地上，这下彻底激怒了男人。
  “来人，抓住他，给我打！”男人坐在地上愤怒地吼道。
  三四个随从应声而上。刚开始何二月还能应对，只是双拳难敌四手，几招下来便也落了下风。
  就在即将落败之时，突然听到两声枪声，几个随从包括那个商人吓得都愣在了原地。
  “住手！干嘛呢！”听这声音，何二月就知道是撒参谋来了。
  撒参谋从街道尽头快步走了过来，扶起了摔倒在地的何二月，关切道：“没事吧？”
  何二月摇了摇头。
  那个商人见来人是撒参谋，吓得酒醒了一大半。想要在芒城做生意，撒参谋可得罪不得，赶紧爬起来给何二月道歉。
  “还不快滚！”撒参谋不想与这些人废话。
  商人便带着自己的几个随从连忙屁滚尿流地跑走了。
  “没事吧。”撒参谋看了看何二月身上被那帮混混扯破的棉袄，脱下自己的大衣替何二月披上，“走吧，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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