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寒

J市的天气越来越冷，眼看就快要正式放寒假了，圣MG大学的大学生们也已经度过了每学期末最忙碌的时候。许多考试结束的早的学生都已经离开学校，偌大的校园顿时空旷了起来。
  “呦，还没回家呐。”张公子推门走进推理社的活动室，没想到这会儿活动室里还有人，一进门就看到何猜想正一个人坐在活动室里的沙发上发呆。
  “啊，我家就在本市，离得近。”何猜想的思绪一下被张公子拉了回来。
  J市的冬天很冷，圣MG大学的取暖设备大都有些年头了，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估计整个学校只有推理社的活动室这里，因为有张公子自己掏腰包换了一整套的取暖设备，所以才格外暖和。常呆在活动室的就只有张公子、晨旭元和蓉哥特几个人，平时都是安静地忙自己的事，原本喜欢去图书馆的何猜想便也常常来这里，还把自己研究数学问题的主要阵地也转移到了这里。
  “明天起这里就要开始重新装修了，估计到下学期开学都没法待人了。”张公子说着，拿着刚刚用活动室打印机打出来的一张装修扰民的“温馨提示”，涂上胶水贴到了活动室的门口。虽然寒假期间不会有什么人待在学校，更不会有人会待在这栋破旧的综合楼里，但张公子还是觉得贴一张提示，说明一下会比较好。
  “哦。”何猜想随口应了一声。
  “对了，你有什么要紧的东西可以先拿走，其他的明天我就安排人搬走了，不过装修完了还会再搬回来的。”张公子又补充道。
  “哦。”何猜想有些心不在焉，还在想撒德巴的事。
  自打校报报道了何猜想破获“金表失窃案”之后，推理社很是红火了一阵，不过可惜这波热潮来得快，去的更快。没过多久，学校学生的注意力就被本校表演系的一个新晋网红吸引了，许多人又纷纷涌进了这位网红所在的摄影社和COS社。
  不过，这对张公子和何猜想而言倒是个好消息。张公子不在乎自己的社团到底有多少人，只要有真心喜欢推理的社员就好，而何猜想再也不会担心在路上被陌生人搭话了。
  哒哒~
  何猜想的手机响了，竟然是撒德巴的信息。
  何猜想几乎是下意识地，迅速点开查看消息内容，只有很简单的一个字。
  “好。”
  只这一个字，就已经足够让何猜想高兴了。这至少说明，撒德巴愿意见自己了。
  自从上次和撒德巴在书店偶遇之后，何猜想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撒德巴。直到今天，何猜想才给撒德巴发了一条消息，内容和之前的差不多，无外乎是问问他最近怎么样，想找他聊聊之类的。本以为这个消息也会像以往一样石沉大海，没想到这次撒德巴竟然同意了。
  何猜想立刻回复道：星期六下午两点，学校旁边的因吹四艇书店。
  消息发出去之后，何猜想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翻看着最近这一年多自己和撒德巴的通信记录，大都是自己发给撒德巴的。
  ……
  “教实变函数那个老师实在是太啰嗦了，一个最基础的定理讲了整整三节课还没讲完。你不会是为了不上这个老头儿的课才休学的吧？！”
  ……
  “最近过得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上课？”
  ……
  “只有什么事也不干的人，才不至于犯错误，虽然这恰好是他最基本的错误。－托尔斯泰”
  ……
  “你特别喜欢的那个作家最近出了一本新的推理小说，你看过吗？我买了一本，想看的话可以随时找我要。”
  ……
  “我今天听到一个笑话：
  有一天螃蟹出门，不小心撞倒了泥鳅，泥鳅很生气地说：‘你是不是瞎啊！’
  螃蟹说：‘不是啊，我是螃蟹。’
  哈哈哈哈哈
  是不是很好笑。”
  ……
  “我最近在研究斐波拉契数列，有个地方卡住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和我一起讨论一下？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
  “咱们学校新成立了一个推理社团，社长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等你回来一起加入。”
  ……
  时间很快便来到了周六。
  虽然何猜想一直很想和撒德巴见面，好好聊一聊，但等了那么久的见面突然真的要发生了，还是让何猜想有些不知所措。何猜想这几天想了很多，要聊点什么话题，要不要提之前的那次失误，要是撒德巴还是沉湎于那次的失误该怎么安慰他……何猜想没有答案。
  还是数学题简单一些。
  下午两点，何猜想准时来到了因吹四艇书店。对了，临出门前，何猜想还少见地照了照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
  今天是书店年前的最后一天营业，明天就要歇业准备过年了。贾店长不在书店里，只有贾店长的儿子在帮忙看店。圣MG大学的老师学生都放假了，来店里的人就更少了，整个书店就只有何猜想这一个客人。
  何猜想点了一杯热橙汁，就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何猜想端着热橙汁取暖，望着窗外。今天早上的日历上提醒，今日是大寒节气，外面的天色阴沉沉的，看样子似乎快要下雪了。
  没过多久，撒德巴也到了，坐到了何猜想对面的位置。
  “您好，请问要喝点什么吗？”小贾店长走过来问撒德巴。
  “咖啡，谢谢。”
  “好的，请稍等。”
  没一会儿，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就摆在了撒德巴的面前。
  太久没有见面，两人都不知道要从何聊起。自打撒德巴坐到何猜想面前，两人就一直沉默着。
  也许是觉得有些尴尬，撒德巴端起咖啡来，喝了一口。
  何猜想想着总归是自己把人家叫出来的，总这么大眼瞪小眼地也不是个事，还是得先找个话题。自己之前准备好的话题都有些什么来着，怎么一个都想不起来了。
  “你怎么会喜欢喝咖啡呢？那么苦。”何猜想刚一说出口就有些后悔，自己怎么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撒德巴显然也没有想到何猜想居然会说这个，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慢慢喝的话，还是挺香的。”
  “要不……你尝尝？”又隔了一会儿，撒德巴把桌上的咖啡推给何猜想。
  何猜想喝了一口，还是苦的。又把杯子给撒德巴推了回去，端起自己点的橙汁喝了一大口。
  气氛又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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