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坦白

深夜，海鸥躺在研究所宿舍的床上，思绪万千，翻来覆去地无法入睡。窗帘大开着，窗外一片漆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过星星了，只有海浪撞击岩壁的声音不时传入耳中。
  甄氏父子让那么多人痛苦地死去，让整个星球陷入“蓝雾灾害”，如果仅仅只是随便地杀死他们，也太便宜他们了。
  可是，应该怎么做呢？
  海鸥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望着窗外一片看不到尽头的黑，陷入了深思。
  第二天一早，海鸥便给甄天龙发了一封邮件，汇报了“蓝光草”研究项目取得了阶段性成功的消息，并邀请甄天龙和甄氏集团高层一同来参加研究成功的发布会。邮件上还附上了一份发布会的策划案，由于蓝光草来自海洋，海鸥希望能在海上的游轮中举办发布会，并在游轮上布置一间专门的房间，用来让前来参与发布会的众人都能有机会亲身体会蓝光草的空气净化效果，这也是对“绿洲计划”的预热宣传。
  看到策划方案的甄天龙嘴角浮现了一丝冷笑，海鸥倒是比她的爸爸海知远更傻，不仅尽心尽力帮她的杀父仇人做事，死到临头还有闲心操心发布会和“绿洲计划”的宣传的事。唉，要不是之前算计了她爸爸，还真想……毕竟这种天真到傻的女人还挺可爱的。
  甄天龙很快便同意了海鸥的方案，并且给海鸥安排了一艘豪华游轮，让她提前准备用作效果展示的房间。
  借着准备效果展示的房间，郝燃帮海鸥把几间贵宾接待室的房间密封和氧气供给设备也做了改造。海鸥就是要这些罪魁祸首们，好好感受一下父亲感受过的缺氧的痛苦，在痛苦和绝望中慢慢死去。
  甄天龙安排的豪华游轮停靠在里研究所不远的一个港口，自从游轮到港之后，海鸥每天早出晚归忙着做准备，没有人知道她在哪里，研究所里好几天都没有见过海鸥的身影了。
  马上要在豪华游轮上举办“蓝光草”研究成果发布会的安排在研究所里慢慢传开了。陈默知道获知这个消息之后心急如焚，急着想要联系海鸥问清楚情况，可海鸥却像是故意躲着他，怎么都找不到人。
  这天晚上，陈默在研究所宿舍楼下堵到了海鸥。
  “小鸥，你告诉甄天龙你的研究成功了？”陈默这一整天都在担心海鸥的安危，声音有些嘶哑。
  “你让开。”海鸥绕开了陈默，不想理会。
  “为什么？你知不知道……”陈默不知道海鸥的态度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一把抱住海鸥，想要和海鸥解释些什么，却被海鸥打断了。
  “让开！不用你管。”海鸥的态度强硬，试图挣脱陈默的胳膊。
  陈默怕弄痛海鸥，并没有用力箍筋海鸥的身体，只是控制着不让海鸥跑走。海鸥越挣扎越厉害，却始终无法挣脱开陈默的手臂，被逼急了的海鸥一口狠狠咬住了陈默的肩膀。陈默肩膀吃痛，眉头也紧皱了起来，却仍旧不肯松手。
  终于，海鸥累了，松了嘴，也放弃了挣扎。
  “对不起，你听我说……”陈默见海鸥冷静下来，才又开口解释道。
  “你想说你是甄天龙派到我身边的间谍吗？”海鸥的声音冷的像冰。
  海鸥看着陈默的眼睛，冷冷的眼神像一把刀直刺入了陈默的心脏，陈默瞬间觉得呼吸一滞，手臂也顿时没了力气。就在陈默愣神的功夫，海鸥甩开了陈默的胳膊，走进了研究所的宿舍楼。
  晚海鸥一步回到宿舍的郝燃，正好听到了海鸥最后说的那句话。对陈默冲上来就是一顿暴打，陈默还沉浸在之前海鸥那句话带来的余震里，就那样任凭郝燃毫无章法的拳打脚踢，不仅没有反击，甚至一点防守的意思都没有。
  自从得知陈默背叛了朋友、背叛了研究所以来，郝燃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愤怒，对陈默也一直避而不见。这次遇到陈默，又听到海鸥的那句指责，郝燃却是再也压抑不住了，直打到自己发泄够了才停下来。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郝燃发泄够了，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倒在地上不停喘着粗气。
  陈默没有说话。他很想否认，说自己也是被甄天龙骗了，可他不知道该如何向郝燃解释。毕竟从某种程度上说，郝燃说的也是事实。
  “你不说话，看来是真的了。”郝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如释重负的感觉，竟然还笑了一声。
  陈默依旧没有反应。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想什么从来都不说出来！莫名其妙去了那么个鬼地方，就……”自己曾经最好的朋友，如今却成了恶人的帮凶，利用了自己的信任，不知道为什么，郝燃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郝燃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发着脾气，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大堆，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那天晚上，陈默靠在海鸥的窗前低声说了很久，从爷爷、郝燃、甄天龙，再到柯宸、司机张叔、保姆赵姐……当然，还有海鸥，从小时候的偶遇到长大后的守护，也许是黑夜带给人安全感让人愿意说出自己新底的秘密，也许是对可能随时失去自己重要的人的不安，陈默迫切地想把自己的一切交给海鸥，想要留住海鸥，用尽所有的手段。陈默把自己的过去全部剖开一点一点地讲给海鸥听，即使不知道她是否能够听见，但他就是很想要说给她听。
  直到第二天一早，天色微明的时候，陈默才停下来，只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说过这样多的话。
  “求你，相信我，让我和你一起去报仇。”陈默最后用沙哑的嗓音说道，透漏着卑微的乞求和无尽的疲惫。
  而此时，躲在窗户后面听了一夜的海鸥，早已是满面泪痕。
  海鸥打开窗户，看着陈默同样布满血丝的双眼，两个人相视无言，在晨光中紧紧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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