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出气筒

冬天的清晨格外寒冷，也让人更加贪恋温暖的被窝。陈默蜷缩成一团的身体动了动，又把被子裹紧了一点。
  糟糕，要迟到了！
  早上五点多，还在睡梦中的陈默猛然一惊，瞬间清醒了过来。
  自从陈默做了甄家小少爷的贴身保镖，就开始了训练基地和甄家大宅两点一线的生活。白天陪着甄小少爷上学玩耍，晚上回训练基地学习保镖需要掌握的各种知识技能，睡眠不足是常态，又加上十五六岁正是长个子的年纪，这个时候的身体也更加渴求睡眠。自从今年入冬以后，陈默早上起晚迟到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
  顾不上吃早饭，陈默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就直奔操场附近的路口。等陈默跑到的时候，平常负责来接他去甄家的司机张叔早已经在老地方等着他了。
  “抱歉，张叔，我迟到了。”陈默上车后马上道歉道。
  “没事，没几分钟，我路上开快点就行，赶得上。”说着就发动汽车往甄家大宅开去。
  从陈默开始做甄家小少爷的贴身保镖开始，每天接送陈默往返训练基地和甄家大宅的工作就是张叔来做的。张叔是老实人，不善言辞，很少说话，也是打从心底里可怜陈默这个小孩。坐在张叔身后，陈默甚至有时候会觉得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爷爷的身边，感觉无比安心，也常常会在张叔的车上睡着。张叔看到，只是默默地把车开得再稳一点，尽量不要打扰到睡熟的陈默。
  六点半，张叔的车准时停在了甄家大宅的后门旁边。
  “小陈，到了。”张叔把车停稳后，才回过身来轻轻摇醒了正在熟睡的陈默。
  “啊，谢谢张叔。”和往常一样，陈默和张叔道谢后，走进了甄家大宅，陪甄家小少爷去学校。
  昨夜的拆弹训练实在是辛苦，理论内容听得陈默一头雾水，教官不满意还罚了50组100米的负重折返跑，一直折腾到凌晨两三点才放陈默回去休息。
  今天在学校，陈默咬牙强撑了一节课，可第二节课刚开始没多久就实在抵挡不住困意，趴在桌上睡着了。学校的老师都知道陈默的身份，谁也不会对一个陪读的保镖多上心，只要没打扰到别人，自然也就没人管。倒是坐在陈默旁边的甄天龙看到有些不爽，凭什么他陈默可以在课堂上呼呼大睡，可自己上课走个神都会被老师告家长！
  碍于课堂上老师看得紧，倒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直到第二节课下课，任课老师走出教室，甄天龙才翻出文具盒里的一把圆规，狠狠朝陈默的胳膊上扎了下去。
  “嗯。”陈默痛醒，眼神还有些迷蒙，问道：“少爷，有什么事吗？”
  “陪我去洗手间！”甄天龙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出了教室。
  陈默也起身跟上。
  要说甄世强作为甄氏集团的总裁，对儿子的培养也是花了心思的，除了学校正常的课程必须优秀以外，艺术体育类的项目也没少给甄天龙安排，可唯独那些横行霸道、打架斗狠的作为甄世强不管，不但不管，多少还有点鼓励的意思。
  甄天龙把洗手间里其他人都轰了出去，对陈默一阵拳打脚踢，刚开始还是比较专业的自由搏击招数，陈默只能被动格挡。甄天龙眼看伤不到陈默什么，火气反而更大了，完全不管不顾了，直接撕扯纠缠了上去，拳头直往陈默的脸上招呼。很快陈默身上的衣服沾满了洗手池里溢出来的水，领口的扣子被撤掉了一颗，脸上也多了几块青紫。看到陈默整个人蜷缩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样子，甄天龙觉得心里这口气才算是出了。
  “滚！今天别让我再看到你！”甄天龙说完就扬长而去了。
  说实话，甄天龙今天这一通火，陈默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待甄天龙走后，陈默才缓缓站起身来，走出了洗手间，在洗手间外看热闹的一些好事之徒的目送下离开了。
  也许是以这样的身份地位相处久了，经历过这一切之后，陈默好像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伤心、愤怒或者不平的情绪，甚至没有过多的思考甄天龙愤怒的原因，只是想着一会儿该怎么从学校返回甄家大宅。张叔是不可能来学校接自己的，这要是跑过去，等张叔带自己回到基地的时候搞不好还得迟到，迟到还得挨罚……身上穿着湿衣服会感冒，现在得先保持体力……就这么想着陈默一路来到学校实验楼的天台上。
  学校的实验楼比较偏僻，实验楼的天台更是人迹罕至，随意丢弃着一些破旧桌椅。陈默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搬了几把还算能用的椅子，把已经湿了的外套脱下来，挂在椅背上等太阳晒干，自己则躺在几把椅子上晒太阳。现在虽然是冬天，但今天的阳光特别好，晒得人浑身都是暖暖的。身体一放松，困意席卷而来，陈默这样想着就渐渐睡去。
  除了在张叔的车上，陈默一向都睡得很浅。没过多久，陈默就被一阵悉悉缩缩的声音吵醒了。
  原来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离陈默躺着的位置不远，正躲在天台上一边看着平板上的视频一边吃零食，不知道是哪个班逃课出来的。因为陈默躺在椅子上被椅背遮挡，所以小姑娘才没发现他。
  陈默担心自己突然出现吓到她，就故意把椅子弄出吱吱呀呀的动静，想要提醒下小姑娘这里还有个人。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看视频倒是看得很专心，完全没注意到这边陈默做出的努力。
  “咳咳。”陈默忍不住咳了两声作为提醒。
  这次，小姑娘终于注意到了天台上还有陈默这么个人。
  “谁？”小姑娘清脆的声音问道。
  陈默坐起来，没有说话，不知道该离开还是继续待着。
  “大哥哥，你怎么了？”小姑娘倒是先注意到了陈默青一块紫一块的脸。
  “没什么。”陈默看了小姑娘一眼，就头撇向一边，有些不敢再朝小姑娘那边看。
  “你被别人打了？你这眼睛还能看见吗？”小姑娘伸出手在陈默的眼前晃了晃。
  “呃……能……”陈默有些无所适从。
  “你等下，我去给你找点东西处理一下啊。”小姑娘也不等陈默反应，转身就跑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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