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故人

孙棠看着我笑道：“你最近怎么神经兮兮的。”

        我苦笑道：“我也难以说明白，就是总觉得能感觉到一些看不到的东西。或者说，总觉得我们在侦破人间案件的时候，还有冤死的阴魂在盯着我们。”

        孙棠耸耸肩，说道：“好吧，但是至今为止的科研结果都没有证明阴魂确实存在的证据。然而这不是重点，现在我们是来消灭毒虫杀手的。”

        我只好打起精神继续检查。废了大概俩小时，我们俩在村子里前后搜索半天，总算是彻底查了个遍。

        与此同时，打捞公司的人也完成了工作，将打捞上来的东西交给我们。

        我凑过去一看，只是一只封闭的盒子。这盒子的材质像是钢做的，但是也不是特别像。

        盒子留有很细密的透气孔，如果说实验基地是二十年前的，那这东西妥妥滴在水里泡过二十年。盒子已经有了缝隙，估计毒虫是从这些缝隙里出来的。

        为了不让毒虫再跑出来，我们并没有打开盒子看，只是将盒子装在封闭的装置里带了回去。

        等回去之后将盒子交给了华岳。我本想看看，但是想起可能会让毒虫爬出来，便就此作罢。

        后来听说华岳干脆又派人去废村放了一把火，进行了消毒之类的活动，总之，貌似华丽雨林彻底消失在废村。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将林琳带去给华岳检查身体。现在我不知道该叫他林琳还是林复生。林琳说，干脆继续叫林琳得了，这名字他可是叫了很多年，基本改不过来了。

        反正她家里的人跟她联系也并不多，林琳以休假三个月为理由干脆住在了华岳这里。当然主要是因为他实在没地方去，也没合适的仪器来

        配制什么解毒剂，于是干脆跟华岳住在了一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货当女人太久成了习惯，居然到现在依然偏女性的打扮，有一次我居然看到他令人发指地穿了高跟鞋！

        “林琳！你为什么要穿高跟鞋？跟个娘们一样。”我摇头道。

        华岳面无表情地说道：“他难道不是女人么？”

        用那一副冰冷的脸来揶揄别人，让我觉得莫名喜感，不由笑了几声。

        林琳说道：“你们这就不知道了吧，高跟鞋以前并不是女人的专利品。再说了，我穿这个是觉得华岳长太高了。每次我都得昂着头跟他说话，太累，所以干脆穿了高跟鞋。”

        “这理由我也真是醉了。”孙棠一边看配制的解毒剂一边吐槽道：“解毒剂差不多了，可以当作疫苗来用。”

        “这就成了？”我问道：“再也不用怕毒虫杀手？”

        “这不一定，”华岳说道：“毒虫毒蛇，不同种类的毒物毒性不同，特点不同，所以解毒剂肯定不一样。”

        “总之，有这些东西总会保险一些。”孙棠说着，取走了一盒子成品。

        “华岳，林琳的身体怎么样？”我问道。

        华岳说道：“如果只靠他自己瞎治，那么他只能活到明年夏天。但是如果在我这儿治疗的话，也许会活到后年夏天。”

        林琳翻了翻白眼：“这两者好像没什么大的差别。”

        华岳说道：“不一样，如果你活到后年，也许就能等到药物研究出来，帮助你康复。当然，康复也许够呛，但是能延续你十几二十年的寿命。”

        林琳说道：“我现在家人不是我自己的，朋友也没有，你让我活那么久干啥。”

        华岳冷冷说道：“唐彧他们不是么？他好像最喜欢交点朋友什么的。”

        这句话深得我心。如果遇到志趣相投的人，我确实乐意多一些朋友，这倒是让我能轻松接受华岳等突然出现的人。

        林琳笑了笑，不置可否，只是靠在沙发上看华岳戴着白色手套收拾实验器材。我也注意到了，华岳每次出现的时候一尘不染，干活的时候常常戴上手套，仿佛接触任何东西都让他如临大敌。也许这货是天生的洁癖。

        林琳虽然做回男人，但是这货居然还留着长卷发。如果不是平胸，真特么看不出是个男人。人在整容的时候，眼睛的形状很难改变。貌似因为这样，林琳才一直戴着没有度数的眼镜来遮掩这个问题。

        他的眼睛虽然跟林琳法医很相似，但是比照片上林琳的眼睛略大一些。

        林琳也在盯着华岳看，手上端着一杯喝到一半的牛奶。就在我想收回目光的时候，却见这货突然放下牛奶冲到华岳身旁，捧起华岳的脸就亲了一下。

        这动作让我这旁观者也愣住了。

        华岳呆了半晌，赶紧抬手厌恶地去蹭脸上沾染的牛奶，骂了一句很少见的粗话：“我操！”

        林琳若无其事地坐回沙发，点头道：“果然是洁癖吧？”

        华岳怒道：“你知道还碰我？！”

        林琳笑道：“我只是跟乔米打赌你肯定有洁癖。她不相信。结果我赢了。”

        华岳无奈地骂道：“靠，无聊！”

        我在一旁张大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孙棠跟没看到这些一样，居然很淡定地问道：“这些解毒剂试验过没有？”

        华岳说道：“实验过，我已经给我跟林琳都打了一针，并且在这之后让毒虫咬了我们一口。早知道我不用费事了，只拿他当实验品就行了。”

        我吃了一惊：“够狠啊哥们。”

        “那我们拿走了。”孙棠说道，转身要走的时候，回头问道：“对了，林琳的弟弟怎么处置的？”

        华岳说道：“我跟法院那边协商过，但是依然得在监狱里呆一阵子。”

        我心中暗想，杀了人还特么只是在监狱里呆几年，也算是轻判了。说明这年头还是有钱有势更好使。

        回去之后，孙棠倒是先给我来了一针疫苗。疫苗注入之后，我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在废村的时候，我本以为能查到这个组织残留下来的杀手的信息。然而调查之后发现，根本没什么信息残留下来。留下来的只是一些虫卵等等东西。

        林琳说的什么杀手觉醒，是因为他怀疑那些活下来的特工里有人依然会操纵毒虫来杀人。这个可能性也许是存在的，可是我们查不到什么信息。

        废村事件之后，我们专案组又闲了几天，随后便是元旦了。

        难得的，赵攸真说，元旦我们可以放假两天，第三天回来上班。

        我听了这话兴高采烈地准备回家过节，却在收拾东西刚要走的时候，见那门一开，一个人闯了进来。

        一股寒冬冰冷空气的寒意随着这人的进入也闯了进来。我抬头一看，有些意外：居然是很久不见的纪雪。

        岳歌事件之后，纪雪倒是成了他兼职的私人助理。学业不忙的时候经常去跟着岳歌打理各种杂事。由于私人助理很累很忙，岳歌的专职助理也很乐意有个兼职帮手，在她需要休假或者有事儿的时候随时顶班。

        “呦，你不跟着你的岳哥哥，你来找我们干啥？”我笑道。

        纪雪一脸不高兴，说道：“我有事找你。”

        “什么事？我们今天已经下班了。”我耸耸肩。

        “关于岳歌的事。”纪雪脸色凝重，低声说道。

        我跟孙棠互相看了一眼。别人不知道岳歌的身份，我俩可是心知肚明。

        他出事了，第一个知道的应该是华岳啊。

        “岳歌出什么事了？”我问道，回忆着昨天晚上还在跨年晚会上看到岳歌出现在节目里。但是我对他不怎么感冒，也就没仔细看，换了台。

        “说不上来。”纪雪有些烦躁的样子：“你跟孙棠哥哥有空吗？我想跟你们单独聊聊。”

        我看了看孙棠。孙棠笑道：“有空，既然这样，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吧。”

        纪雪也没推辞，跟着我们便出去了。

        纪雪是一路赶过来的，吃了一顿饭之后，神情有些郁郁寡欢。

        “到底出什么事了？”孙棠问道。

        “不知道你们信不信，我觉得岳歌哥哥——现在这个并不是真的岳歌。”纪雪说道。

        “什么意思？”我问道：“你这话说的，好像岳歌被掉包一样。”

        “我怀疑就是这样，你们会不会觉得我疯了啊？”纪雪眨着无辜的眼睛问我。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孙棠惊讶地问道。

        ”是从二十八号开始。”纪雪回忆道：“二十八号开始我就觉得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我总觉得有人换了他。”

        我瞧着纪雪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便让她放松下来，慢慢说。

        纪雪这才深吸一口气，说她怀疑现在的岳歌并不是真正的岳歌，或者不知道什么事情让岳歌发生了很奇怪的变化。

        事情起源于二十八号，上海电视台跨年晚会录制的那一晚。

        由于学校元旦要放假，纪雪有好几天时间休息，于是提前两三天到了上海，去找岳歌。

        本来岳歌对她跟以前一样，看不出什么。而跨年晚会一般都不是现场录制的，而是事前录制好，等当晚在电视台播放。

        二十八号那晚，正是她跟着岳歌去电视台录制节目的时候。进去的时候岳歌好端端的，但是在一个大变活人的魔术之后，纪雪说，她便觉得岳歌好像变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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