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真凶浮现（中）

我俩回到王萍的房间里，打开鞋柜，从里头取出那双黑红相间的高跟鞋。

        孙棠说道：“你怀疑这双鞋上沾染了血迹？谁的？不是马晓纯的吧？”

        “不是，我怀疑是陈娜的。”我说道。

        孙棠愣了愣：“你说什么，陈娜？那个被砍下头颅的女人？”

        “对，证据拿回去查查看，也许会有效果。”我说道。

        孙棠虽然不太相信，但见我说得如此有把握，也便从随身的包里取出棉签，在高跟鞋面上擦拭取证。

        等他完成取证，我突然听到手机发出一声提示音。于是掏出手机一看，原来是纪雪发来一封邮件。看来是她在剧组拍的照片发了过来。

        我豁然警醒，想起王萍，便立即打电话给赵攸真，让她查一下乔米剧组里白卿的私人助理王萍的身份。

        想到这里，我留下孙棠在屋里，随即再度返回白卿的房间，跟她询问王萍的事情。

        问到王萍，白卿有些惊讶：“你们难道还怀疑我的私人助理？”

        “不是怀疑，而是例行调查。”我说道：“由于她本人出门去了，我只能先来麻烦你。”

        “王萍啊。”白卿回忆道：“从什么时候起跟着我的，我已经忘了。也就一年前吧。她的简历我也看过，忘了是哪个学校毕业的了，反正她说在大学的时候就当过剧组的群演，对各种剧务，助理的活儿很熟悉。总之，当时也是我一个朋友介绍的，我看小姑娘性格还可以，也算勤快，就留下了。”

        “你的什么朋友介绍的？”我追问道。

        白卿疑惑地看着我：“这个很重要么？”

        我笑了笑：“重要。”

        “冠雅集团，你听说过么？就是上海一家化妆品企业。”白卿说道：“是里面的副总崔建武介绍给我的，说是他的一个远房侄女。”

        “崔建武。”我说道：“好，谢谢你的配合。”

        离开白卿房间，我瞧见孙棠也从王萍房间出来。我俩顺路去找到乔米，要来王萍入职时候留下的身份证号码。乔米跟我们一说，我用手持PDA移动终端输入王萍的身份证号码。

        结果输入之后立马提示：查无此人。果然身份是假的！

        于是我俩一路赶回市局，孙棠在我的催促下去鉴证科处理取回来的物证。虽然不一定跟马晓纯的案子有关，但是有可能就此找到陈娜案件的线索。

        我上了二楼找到赵攸真，告诉她王萍可能身份有问题，并立即联系了冠雅集团的崔建武，询问他是否有个远房侄女叫王萍被他介绍给白卿当助理。

        对方一开始挺拽不配合，后来一说牵涉人命案，崔建武立即坦白了，说王萍并非自己的什么侄女，而是冠雅集团总裁的小女儿，真名叫汪然。

        本来汪然在国外读大学，但是这姑娘迷恋明星，偷偷回国，拜托他介绍给了白卿当助理，目的是为了接近岳歌，因为岳歌最近一年的剧都是跟白卿合作，一共两部戏。

        “崔先生，汪然既然说是喜欢岳歌，为什么没让你介绍给岳歌当助理，还非要跟着白卿？还有，为什么你不把这件事告诉给汪总裁，而是偷偷给汪然介绍这个工作了呢？”我问道：“这类工作，总不适合一个集团总裁的千金小姐去做吧？”

        “没办法啊，那孩子从小跟我关系不错，你别以为她小什么都不会，汪然高中毕业后就开始搞投资开公司，还跟我儿子是生意伙伴，我不好开罪她嘛。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好，但是我以为这孩子无非一时兴起，过几天没劲就不去做了，谁知道她一边儿开公司，一边儿还去当助理。”崔建武在电话里说道：“一直以来也都没什么事，我就没多过问。”

        或，原来这位汪大小姐并非绣花枕头娇小姐，反而是个天才企业家？二十出头的年纪就自己开了一家公司，看来这小姑娘绝逼不是简单货色。如此想来倒也能解释得通，她为什么能够胆儿大地设计杀人计划，能有钱请到杀手，甚至跟当红男明星交往。

        挂断电话后，我打开纪雪发来的邮件，让赵攸真一起来查看照片，也许能找到汪然的影子，或者拍到什么可疑情况。

        但是我们找了一个多小时，下班的时候还是没发现照片里有什么不对劲。

        赵攸真说道：“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如果不能证明汪然买凶杀人，就算她伪造身份混在剧组，也说明不了什么。”

        我揉了揉眉心说道：“是啊，这是个问题。”

        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有点无计可施。

        赵攸真扭了扭脖颈，说道：“盯着电脑看了一个多小时，休息会儿吧。叫个外卖，我们晚上加会儿班，讨论下案情。”

        我点了点头，感觉脑袋有点发沉，便从办公室出来，往孙棠的法医科走过去。

        进门之后没瞧见孙棠在屋里，便往解剖室走过去。

        结果刚一进门，就瞧见孙棠的实验台上放着一颗女人头颅。

        我皱了皱眉，发现这就是陈娜的头，那颗在我跟前“睁眼”的女人头。

        “你干什么呢？”我问道。

        “我用鲁米诺试剂检验过了，高跟鞋鞋跟的缝隙里确实有人血残留。但是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陈娜的。我现在在取证对比。”孙棠说道：“找我有事？”

        “没什么事，刚才跟组长看了半天剧组照片，想看看能否找出王萍，也就是汪然的任何可疑之处，但是那些照片却没什么帮助。”我说道。

        “汪然？”孙棠不解地问道。

        “就是王萍。”我说道：“用了假身份。”

        “哦。”孙棠点了点头，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扯下口罩看着我说道：“对了，说起假身份，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在询问岳歌的时候，你不是说他有些可疑么？说他似乎是认识监控里出现的那个男人，却对我们否认。”

        “对，这也是让我疑惑的地方，但是这只是我的推测，也没什么实质性根据。”我皱眉道。

        “如果说岳歌的身份也是假的呢？”孙棠说道。

        我惊讶地问道：“岳歌的身份是假的？他为什么要作假？”

        “这可不好说。你想，一个跟你很相似的人，你认识他，但是却对外人都保密，如果心中没鬼，不应该有这样的反应。”孙棠说道：“那不就是对方的身份有问题，就是你的身份有问题，不想让警察或者外人知道。”

        “双胞胎兄弟？”我皱眉道。

        “那就不好说了。既然找不到跟岳歌相似的人，那就查查岳歌的底细看看，也许能找到丁点线索。”孙棠说道。

        我愕然道：“对啊，你说的有点道理，虽然不一定能查到什么，却是一个调查方向。孙棠，你有时候也挺聪明。”说着，我想上前揽他的肩膀，然而看到孙棠身上的白大褂，便放弃了这个想法，顺手扯了扯这货的脸颊。

        “尼玛，有病啊摸我脸！”孙棠咧了咧嘴。与此同时，解剖室的门一开，二队的一个同事走了进来。

        这货看到我俩之后，神情诡异地笑了笑。孙棠问道：“什么事？”

        “有个DNA鉴定麻烦你做一下。”同事说道。

        “你忙着，我先走了。”我对孙棠说道，转身出了解剖室的门。

        回到办公室后，我立即给乔米打电话，让她提供给我岳歌的身份证号码。乔米于是将岳歌的身份证信息发给我。我核对之后发现，岳歌的身份证是二代身份证，填写的住址是上海的某个地方。

        询问乔米得知，岳歌是上海人。可奇怪的是，我跟岳歌说话的时候，感觉他的口音更像是北方人。

        于是我问乔米，岳歌老家是哪里。乔米说对于这个并不了解，但是圈内人都以为岳歌就是上海本地人，他本人也是这样说的。询问岳歌是否还有家人在上海，然而得到的回复却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岳歌父母早亡，本来有个姐姐，但是姐姐精神状况不太好，早就住进了上海的一家精神病院。岳歌得空的时候经常去看她。

        挂了电话之后，我总觉得岳歌的身份越来越可疑。但是转念一想，许多明星的出身也都比较复杂曲折，这倒不能列为怀疑的理由。

        正当我犹豫之际，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我从桌上拾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纪雪的号码。

        我接起来之后，就听到纪雪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唐警官，我刚才看到一个人，以为他是岳歌哥哥呢，很激动地上前去打招呼，结果他不理我，反而骂了我几句走了。我觉得好奇跟了上去，一直跟着他来到保山道附近，后来他就消失了。”

        “保山道？！”这个地址让我心中一惊：“你在保山道的什么位置？”

        “怎么说呢，是一家足浴中心门口，叫丽阳足浴。”纪雪说道：“太奇怪了，怎么会有那么像的人。不过现在想想，他们俩气质挺不一样的。”

        “你在那原地别动等着我，我马上过去找你。小心点，那可能是个杀人凶手！”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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