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奇怪的凶器

于是我带着她去了物证仓库，进了办公室门，说道：“这儿就是物证仓库了。是我工作的地方，不过想必你没事也不会来这地方。好了，市局熟悉完了，你该回去了，我得工作去。”

        赵攸真也没说什么，看到何事佬坐在办公室里之后，便打了个招呼出门去了。

        何事佬笑道：“或，那天刚说完这姑娘前途无量，这就调到市局当刑警了。”

        “这倒也奇怪，她一个派出所的民警，怎么突然调到刑警队？”我疑惑地说道：“总觉得这后头不简单。”

        何事佬笑了笑，说道：“她来就总有她来的道理。对了，你一早去了小孙那里问到什么了？”

        “老何，你还真神，我一早去了孙棠那你都知道。”我笑道，将手机推到他跟前，点开孙棠发给我的尸体照片：“你看看这尸体上的伤口。孙棠说，他一时半会也没想出是什么东西能造成这样的伤口。”

        何事佬在看照片的时候，我也仔细看了看。这绝对不是刀伤，更像是锤子或者什么造成的伤口。但奇怪的是孙棠说，尸体伤口里头比较尖，外头则是方形的，着实特别奇怪，不像是寻常器具能造成的伤口。

        可谁会特制一把工具杀人？这除非变态。莫非是歌舞升平夜总会里还有变态？

        何事佬看着那照片，许久没说话。

        “老何，你看出像什么东西造成的没有？”我问道。

        何事佬摇头道：“这个还真不好分辨，但是我总觉得——总觉得我好像是见过这种凶器，有那感觉，但是我一时居然也想不出来。”

        “得了吧老何，不知道就不知道，你这还比比这么多。”我叹道：“怪了，最近的怪事太多了，如果说没有联系的话，那就是太巧了。”

        何事佬说道：“嗯，你先安静会儿，让我好好想想哪儿见过这种伤口。”

        我瞧见老头认真起来了，也就不再说话，坐到一旁去。

        回想着最近接连发生的事件，我总觉得这几件案子之间是有所联系的。

        于是我打开抽屉取出一只签字笔，又从打印机上抽下一张A4纸张，在纸上画了一下案件关系图。

        我有种感觉，人头案虽然看似与其他案子无关，但是，我觉得这个案子其实跟其他的凶案有微妙的联系，却一时想不出联系在哪儿。

        这时，老何突然说道：“我想起这伤口可能是什么凶器造成的了！”

        我吓了一跳：“是什么凶器？”

        “盗墓用的锥子！”老何语出惊人。

        “锥子？？”我吃惊道：“盗墓的锥子什么样？”

        “你过来看。”老何说道，在电脑搜索栏打出一行字。

        我立即凑上去，只见页面一转，出现一副图和一页资料。

        这一页资料上记载的都是盗墓的相关资料：明代盗墓开始用铁椎进行探测，这是技术上的一个进步。民国之后开始用洛阳铲等工具凿土取样，通过土质和地下带出的残物，如陶片，木片，铜金等金属残片，判断墓葬的确切位置……

        这页资料上配了一张图，当我看到这图之后，立即惊讶了。

        这图上是一个人拿着一只木柄铁椎，那铁椎前面是尖的，后头是方的，造型十分奇怪。

        “这就是明朝盗墓用的铁椎？现在盗墓贼还用这玩意儿么？”我问道。

        老何摇了摇头：“现在的盗墓贼够呛了吧。如果有人有这东西，八成也是用来收藏的。而且一般人估计没有这癖好，可能这人的职业也是跟盗墓有关系。”

        我翻出手机上那死尸的照片，对比之下发现伤口果然很像那铁椎造成的。这着实让我大为吃惊。

        “杀人用这么奇葩的凶器，这个人怎么想的？”我无语道：“是为了让我们很难查到凶器，还是他手边随时带着这东西？可我看这铁椎也不像是方便携带的玩意。”

        老何沉吟道：“我觉得最可能的是，这铁椎是某个人的收藏。刘嫣那天跟你分开之后，她去了哪儿你知道么？或者她提过要去哪儿么？”

        “提过，说是吃完饭就回去睡觉。她说王澜失踪后，她自己也没心情逛街，何况晚上还要上班。”我沉吟道：“我猜测，她最可能的去处就是歌舞升平夜总会。”

        老何说道：“那你跟我说说，昨天见了刘嫣后都聊过什么，越详细越好。”

        我点了点头，回忆片刻，便将刘嫣跟我说的话又跟老何转述了一遍。

        老何沉默半晌，问道：“那个夜总会的总经理，明明出现在二楼，后来却又在三楼？或者，明明在三楼，后来又从二楼出来？”

        “对，听刘嫣说到这个，我也有些不明白，但是也不确定跟扑克杀人案有关，所以没仔细多想。”我说道。

        何事佬笑道：“这不行啊，小唐，你要学会开脑洞。绝对得开。第一，刘嫣为什么被杀？虽然凶手想嫁祸给变态杀手，但是显然各种细节都不对。所以刘嫣的死可能是凶手急了，杀了她灭口。第二，刘嫣为什么被灭口，她给你的信息里，无非是告诉你，让你找她的姐妹。所以她无意间可能发现了什么秘密。比如，她告诉你的这件怪事。”

        “这怪事里藏着什么秘密？”我沉吟道。

        “一个人什么情况下，出现在三楼，却又出现在二楼？”老何笑道。

        “这怎么可能，影分身术么？”我问道。

        “笨，你就不能想想，二楼三楼之间是不是有通道？”何事佬说道。

        “我明白了！”我立即说道：“你的意思是，二楼三楼打通了，二楼被做成了暗室一样的房间，所以常年锁着，不开门。”

        何事佬笑道：“这就靠谱了。那地方的设计八成就是这样。”

        “一个夜总会却做得这么神秘，有点奇怪啊。”我说道：“老何，潘诺这个人真的是混混起家的么？”

        何事佬沉吟半晌，摇头道：“我对潘诺不太了解。不过他跟钱大宝性格不一样。钱大宝喜欢交朋友，为人也不算太差，虽然不好惹，不过轻易不招惹别人，也讲道理。可潘诺——早些年有个同事负责过他手下的一桩案子，调查过潘诺，说这个人看似温和可亲，为人仗义，性格也爽朗，但是内里不太一样，是个很有心机城府的人。”

        “老何，我想混夜总会里查查看。”我说道。

        “人家夜总会只开第一层，那场地就足够大了，二楼三楼好像是办公的地方或者员工休息室，客人不能上去，有人看着呢。”何事佬说道。

        “你咋那么清楚，去找过小姐？”我笑道。

        何事佬说道：“以前那位同事说的。他去黑道当过卧底，追过毒贩。”

        “这么厉害。”我说道：“那位前辈在哪儿呢？如果找他来帮忙，我还能了解一些夜总会的事儿。”

        “现在难找到他了。”老何叹道：“他不在警局干了。”

        “啊？难道他去卧底失败，因为某些原因被开除了？”我问道。

        “不是，恰恰相反，他将那个贩毒团伙一网打尽。”老何说道：“本来是大功臣，但是因为卧底在黑帮，染上毒瘾，也没戒掉，被警队开除了。”

        “这么惨淡的结局。”我有些唏嘘，默默了许久。

        老何笑道：“这也是正常，你想，市局也不想留一个总犯毒瘾的警察吧。出外勤不行，内勤又不用他做，人员已经满了。”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我不禁脱口而出。

        “别想得这么黑暗。”老何笑道：“你这可就是指责市局没什么人情味儿了啊。”

        “本来就是！”我啐道：“瞧那个王局长，呵呵哒，隔壁老王，天天就知道跟我吹胡子瞪眼，什么也不让查，还把我发配到这儿来。”

        老何笑道：“你来这儿也没耽误查案啊。”

        “老何，你说实话。”我突然来了兴趣：“隔壁老王为什么经常来看你，对你还那么恭敬，他哪儿那么怕你。”

        老何说道：“人家王局体恤下属不行？他不是怕我，因为我曾经是他的老部下。有一次出任务，他判断有了偏差，被歹徒围困在一座烂尾楼里。那些歹徒杀人越货穷凶极恶，用炸弹来威胁，当时赶来援助的同事们还没到，我便冲进去将他拽了出来。不过那时候炸弹也引爆了。虽然歹徒死了，可我腿上也被炸伤了，外加从二楼上直接带着他跳下来的，骨头也折了，为此躺了好几个月，现在一条腿还不是很灵便。局长呢觉得我‘护驾有功’，外加这事儿也是他领导有误，一直心怀愧疚，因此才记得经常来看看。不过这事儿你别跟人提起，如果让王局听了，还以为我给你说了什么不好的。”

        我点头道：“明白。对了，我去看看孙棠，正好将我们发现的盗墓椎子告诉他一声，也许对破案有帮助。不过上午我带着赵攸真经过刑警队的时候，听到他们议论说，郭云有别的案子在忙没空查昨晚那个十字血娃案子，就把案件交给赵攸真了。我靠，我当时听了觉得真够意外的，一个年轻女警察，还是派出所来的，一上来就让查这么一个棘手的案子，她能行么？”

        老何也有些意外：“一来了就当负责查案的主力？”

        “是啊，够奇怪的。”我啧啧说道。

        老何想了想，笑道：“刑警队二队队长老谢，因为儿子生病，提前退休了。现在二队位置空缺，怕是小赵是未来二队长了。”

        “她？”我吃惊道：“她能查出什么来。”

        老何说道：“你怎么知道人家侦查能力差。再说了，就算她查不出什么，二队里不少老牌刑侦专家，只要聚集起来充当‘智囊团’，相信破案有望。”

        “明白了。”我冷笑道：“八成这女人是个门子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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