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第十二章

        尽管林述知道，路承舟房间的隔音效果不错，但他还是会有种可能会被发现的紧张忐忑感。

        路承舟似乎发现了他的不安和分心，愈发深入，让他应接不暇，心无旁骛，可最后松开时还是惩罚似的在他舌尖上轻咬了两下。

        “江松和你说的？”路承舟将人抱在怀里，问道。

        林述平复好呼吸才慢慢点了点头，“是我非让他说，而且我没那么笨。”

        路承舟轻笑，附和道，“对，你聪明，那能猜到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林述被对方直白的眼神望着，怎么可能不明白，但随即看到路承舟肩膀上延伸出来的一道红痕，“你背上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已经好差不多了。”路承舟说完，语气暧昧地补充道，“一点儿都不会影响。”

        “我不是……那个意思，让我看看你背上的伤口。”林述微红着脸，眼睛里却是真真切切的关心。

        可这反而让路承舟萌生了更加恶劣些的念头，他没拒绝，自己在家一直穿的睡衣，质地光滑，可以很轻易的拉开。

        背上的伤口虽然好了不少，可还是会显得狰狞，触目惊心，路承舟瞥头，满意地看到林述红了眼眶，“心疼了？”

        林述点了点头，指腹在鞭痕上轻轻抚摸着，“当时一定很疼。”

        “是挺疼的。”路承舟如实说完，然后便快速转身将人抱到腿上，“所以，现在可以补偿我吗？”

        林述犹豫了一会儿，“会碰到伤口怎么办？”

        路承舟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在担心这个，笑着道，“不会，这次换个姿势……”

        林述醒时，脑袋还有些懵，思考片刻后才意识到自己在哪儿，旁边已经没人了，听到洗手间有声音，他揉着眼睛过去，看到路承舟正收拾里面的浴室柜。

        昨晚的记忆铺天盖地的袭来，林述一下子完全清醒了，他此时此刻无法再直视那个柜子，以及柜子上方的方镜。

        没等路承舟说话，林述又自顾自地退出了浴室，前者收拾好后跟出来，“睡得怎么样？”

        “挺好的。”林述回道，“路哥，我昨天的衣服？”

        “脏了，没法穿，你穿我的。”路承舟说完，从衣柜里挑了几件衣服出来。

        林述根本没带多余的衣服，只得穿上，他比路承舟只矮几公分，可对方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看起来大不少，不过他的脸和身材在这儿，还是好看。

        “不错。”路承舟赞叹道。

        林述没去看镜子，只低头把衣服弄整齐了些，“路哥，那我先回走了，医院那里，我是真的能出院了，回家会更方便。”

        “谁让你走的，还有两天就除夕，现在走了，你觉得今年还能再见到我？”路承舟反驳问道。

        林述还没回答，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二少爷，夫人喊你下去吃饭。”

        路承舟走过去，将门打开了一半儿，“帮我送上来。”

        “好的，少爷。”

        人走后，房间重新恢复寂静，林述道，“路哥，我真的得走了，不然容易被人发现。”

        “别急，吃完早饭，我放你走。”路承舟道。

        林述没再拒绝，等人给路承舟把早饭送到房间后，种类很多，量也不少，还有专门为路承舟准备的一份药膳。

        “怎么样，好吃吗？”路承舟问。

        林述咬了口包子，带着惊讶点了点头，“好吃，和小时候的味道一样。”

        他没想到十多年过去，味道竟然一模一样。

        路承舟听到他的话，轻笑了一声，“一直没换厨子，肯定是一样的。”

        林述被这熟悉的味道勾起过去的回忆，尤其这个豆腐韭黄味儿的包子，这是他第一次被路承舟带回路家时吃到的食物。

        那次也是一个春节假期，林家的人一起去国外旅游，林述不知道，放完学回来后，看到的是紧闭的大门。

        当时里面林家的佣人大概是在的，可林述按了很久的门铃，根本没人理。只有七岁的林述没什么办法，他去公园里找了个石凳石桌，趴着写作业。

        天色黑透后，公园里有不少人吃了晚饭，出来遛弯儿，当然也有不少小孩子。

        林述专注在作业上，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在悄悄接近，直到几捧雪砸在头顶，围巾被抓开，雪也砸进脖子里，有雪自头顶落下，摊在面前的作业本上，立刻湿了一片。

        “哈哈哈哈哈……”

        “他是个傻子吧！都不知道反击。”

        “我看是个书呆子，只知道读书。”

        作恶的几个小孩儿看着林述一言不发，将课本收进书包里，嘲讽取笑道。

        这几个人是林溁的跟班，对林溁几乎言听计从，在林溁的命令下欺负过林述不少次。

        几个小孩儿看着林述收拾书包，以为对方是不敢反抗，更加得寸进尺。

        但他们刚重新捧着雪近身，下一秒，突然转身的林述挥动装好的书包，打中每个人，几个小孩儿手里的雪块扣在了他们自己身上，自食恶果。

        林述见好就收，对方人多年龄比他大，身体也比他壮，他打不过，所以趁几个人没反应过来，便迅速跑走了。

        那几个人追了他一段距离才放弃，林述跑到街道上，临近新年，处处张灯结彩，即使是在晚上，却有种灿若白日的错觉。

        林述也不知道去哪儿，他停在路边儿，把围巾里的雪抖干净，他仔细摸了摸，只是有点儿湿了但幸好没被刚刚的人扯坏。

        这是外婆临走前给他织的，很暖和，他也很宝贝，想起外婆的林述脑子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个好去处。

        他背好书包，重新围上围巾，沿着马路边往前走，穿过一个十字路口，看到了一家很大很高很豪气的医院。

        之前有一次林述跟着外婆去县里赶集卖柿子，到了傍晚不小心错过了最后一辆回镇上的班车，外婆没带他去旅馆，也没露宿街头，而是进了家医院，找了个没人的空着的角落里的椅子，抱着林述睡了一晚。

        林述这次也溜进了这家医院，大厅里人很多，林述靠着边边儿进去，尽量不去妨碍到其他人。

        这家医院比外婆带他去的那家要大几倍，位置也多了好多，而且有很多空着的。

        他选了个人最少的地方，坐在最角落的椅子上，书包抱在胸前。他又饿又困，本来还想着等有人来了就让开位置重新去找，可没一会儿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他是被一个护士姐姐喊醒的，“小朋友，你的爸爸妈妈呢？在这儿等谁啊？”

        “他们……去看病了，我在这儿……等着。”林述结结巴巴地道。

        “哦，这样啊，那你爸爸妈妈是去哪个科室，去几层看病了你知道吗？”护士姐姐继续问道。

        “……不知道。”林述摇了摇头，他没法继续回答了，再回答就露馅了，所以没等对方再问，林述哧溜跑走了。

        他也不知道去哪儿，总之先出了医院再说，但那个护士姐姐却一直在后边儿喊他，林述着急忙慌的和一个人迎面撞上。

        撞到的人便是路承舟，对方似乎是和他的两个朋友一起来的医院，其中一个人手上包着白纱布。

        也是这个意外，导致后面的护士姐姐追了过来，“小朋友，你跑什么啊？大过年的，多危险，我带你去广播室广播一下，找你爸爸妈妈。”

        护士姐姐说话的声音很温柔，但林述却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衣服摆在路承舟面前，很窘迫，不知所措。

        “护士姐姐，我认识他，知道他家在哪儿，我带他回家就行。”路承舟的话出乎意料，林述一直低着的头猛的抬起看向对方。

        后来的过程很顺利，那个护士不认识路承舟，但医院有其他人认识，所以林述被路承舟认领了。

        当时的林述没想过会被对方带回家，他只是默默跟在对方身后，等路承舟烦了，不让他跟着了，他就停下，直到对方停在了路家门前。

        林述没注意到对方停了，闷着头往前走，撞在了路承舟背上，“对不起，我没注意到你到家了，我也回去了。”

        “喂，林家不是都去国外了，你回哪儿？”路承舟问完，似乎并不是想得到答复，接着道，“跟我进来。”

        林述当时有些受宠若惊，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迅速跟了进去。

        那也是他第一次去路家，拘谨和恍恍不安，路承舟拿了包零食扔给他，他慌乱的拒绝说不饿，可话音刚落，肚子便不争气的咕噜了两声。

        路承舟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厨房，过了几分钟端着一盘包子出来，“吃掉。”

        当时的味道和现在的这个一模一样。

        早饭吃完，路承舟兑现了之前的话，没再做什么，让林述离开了。

        和进房间时一样，林述绑着牵引绳攀爬着下去，只是他身体下肢酸软，比来时费力了些。

        落到实处后，朝路承舟摆了摆手，离开了。他回医院后，去跟周羿道了谢，在对方的安排下做了出院前最后一次检查，一切正常。

        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打车回家，出了电梯，迎面看到有人站在自己家门口。

        “路爷爷，您找来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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