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有一个人

说慢不算慢，七天的国庆假期一晃而过，时愿就这样宅了七天，每天除了练琴就是看小说，有时还会怼一怼这个“叛徒闺蜜”，直到剩下两天，她才急急忙忙把作业赶完，说来也奇怪，自从那天生日过后，江齐朝就完全没了人影，通讯录与他的聊天记录空空如也，连时愿都开始怀疑，这个可能是个假号。假期结束的第一天早上，必定是假期综合征的高发期，早自习的教室里是哈欠声，是黑眼圈，还有急忙赶作业的学渣们。结束之后有一段小小的休息时间，这会大家已经不约而同地趴下了，苏桐跨越几桌来找时愿，看到一群蔫着的男生中有一个特殊的存在，佩服道：“满满，这个江齐朝到底是什么来头，这都不困，难道他每天都早睡早起的吗？”

        “估计是，这对于他来说不就是家常便饭。”时愿打了个哈欠，想起他的安排，太正常不过了。

        “也是，这种学习好又长得帅的，实在难得。”苏桐感慨，一看第一节课好像也快打铃了，又悠哉悠哉回到座位上。正巧裴英刚进教室，很多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她看着这壮观的场面，怒气值一下飙上了顶端，“啪”的一声，许多人吓得一抖，接着就迎来了一场风暴：“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才第一节课，就困成这样！假期都干嘛去了，等下下课我就一个个检查作业，没写的，就给我请家长到我办公室解释，你们一个也逃不了！”挨了一顿批，大家实在也没什么心情听课，浑浑噩噩，在裴英催眠似的英语课中，时愿竟然奇迹般的挺过来了，下课的十分钟里，她望着窗外发呆：只剩不到四天了。放了学，时愿独自前往前往舞蹈室，原本寂静的走廊传来悠扬的琴声，越靠近，越熟悉，是从舞蹈室传来的。时愿加快了脚步，琴声越发清晰，她就像一个小偷，悄咪咪地贴近窗口，用手抹去一点点灰尘，背影浮现，她愣了神，好像是······江齐朝？时愿不敢打扰，却迟迟不舍离开。好奇心作祟，她蹲在门外偷偷听了十来分钟，少年的手影在逆光中缓起缓落，每一个音符似乎都有自己的故事，他弹琴时多耀眼啊，为什么不让人知道呢，时愿想不明白。等时愿回过神时，江齐朝已经结束了演奏，她有些慌忙，站起来还没缓过神，就匆忙地跑开了，眼看与舞蹈室渐行渐远，时愿才感觉到自己的腿麻了，好似千万只蚂蚁爬过，她强忍不适，拖着腿一瘸一拐向校门走去，真不巧，竟然碰上了江齐朝，在这种时候都能遇到，真感谢老天这该死的缘分！江齐朝的视线对上了时意心虚的眼神，皱了眉：“你，在干什么？”

        “没啊，路过，路过而已。”时愿尴尬笑了笑：果然，该来的还得来。

        “你腿怎么了？”

        “没，没事就，厕所蹲久了，腿有点麻。对了，齐朝哥，你怎么刚回家？”时愿试着转移话题。

        “刚去舞蹈室办了点事。”

        “哦，这样啊，没事我就先走了，我赶时间，齐朝哥再见！”江齐朝还没回话，时愿又再次拖着麻了的腿百米冲刺溜走，她恨不得赶紧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剩下他一人在风中迷惑。终于，时愿气喘吁吁打开了家门，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了，趁着展月还在做饭，时愿进到房间里，打开日记本，在空白上记下：

        20xx/10/8

        有一个人，身高175cm，有点冷，但也算能相处，全能学霸，今天，我偷偷听他弹了琴，他弹琴这么好却不让人知道，真低调。“沙沙”的笔声结束，时愿合上日记本，又去练琴了。

        10月11日这天，迎城中学换了崭新的面貌，拉起横幅，挂起了气球，大清早，操场上就已经列着整齐的方阵听着校长喜笑颜开的演讲，虽已入秋，阳光不减，“满满，这校长大哥怎么说这么多啊，不就一校庆，至于那么多感慨吗？”站得双脚发麻的苏桐一边擦汗一边不满道，“还不如赶紧让我们解散了，好让大家准备晚上的演出，这样不好么？”

        “你懂什么，今年是第100周年，何况这校长大哥也任了20年了，自然是许多感慨与辛酸。你这大小姐脾气收收，以后就不怕没人敢娶你？”一旁的展翊漫不经心插了一句。苏桐愤怒：“我又怎么了，你这大直男，我看也没人敢嫁给你！”接着，他俩就开始吵起来，直到裴英经过，才敢消停。“也”就讲了两小时吧，到最后全体学生完全无聊到不行，校长才依依不舍地散会，接下来的时间完全由学生自己支配，该练习的练习，化妆的化妆，也可以出校门逛一会，但要在傍晚六点半左右回到班里列队，七点准时开始演出，“满满，你要不要出去玩一会儿？”苏桐已经迫不及待冲出校门了。

        “不了，我待会要去舞蹈室合练，完事后还想再自己练一下，五点半就去化妆了，再出去太麻烦。”时愿有点疲惫。

        “那好吧，这么说来，谁陪我去啊？校校要主持，有向周学长去陪她，难道就只有我一人孤独寂寞了么？”苏桐有点小失望。

        “你让展翊陪不就好了？”时愿回了句，“我看他也闲得慌。”

        “对哦，他可以当苦力，谢谢了，再见。”告别后，时愿独自往舞蹈室走，刚到门口，她就听到了争吵的声音：“这是我们排练的地方！”

        “谁规定的，这你家啊？”

        “本来就是我们先到的。”听起来应该是付箐箐和一班秦雨彤的声音······接下来就是一群人混在一起的吵闹。真麻烦，时愿本来想等她们吵完了再进去，却好巧不巧碰上了江齐朝，“你怎么不进去？”

        “啊，出了点小问题。”时愿转念一想，好像里边吵得最凶的这俩人都喜欢江齐朝？哦，有了，正当江齐朝即将离开，时愿扯了他的一个衣角，他顿了下，疑惑看着她，“齐朝哥，帮个忙呗？”

        “嗯？”

        “你去劝一下架？我不想浪费时间。”时愿期待地望向他。

        “你为什么不去？”

        “我没用啊，况且她们都喜，都是你的仰慕者，你去，才有信服力吧。”时愿实在不想麻烦他，但眼下她们已经吵了十多分钟了，她没有更好的办法。看着小姑娘巴眨巴眨的眼神，江齐朝不好拒绝，他收起了平易近人的表情，冷冷走进舞蹈室，走路都像带了风似的，气场强大，站停后居高临下望着她们，秦雨彤顿时傻了，有点语无伦次：“江······江齐朝同学，你这是？”

        “旁边还有舞蹈室，你们可以过去，吵下去也浪费时间。”这句话没有过多情绪，却装得冰冷之极。秦雨彤有点尴尬，只好默默退出，付箐箐出了口恶气而且还是江齐朝帮忙的，她心里一阵窃喜，屁颠屁颠跑去，江齐朝却已经走开，还恰好看见时愿向他说了声谢谢，付箐箐被泼了点冷水，“时愿，江齐朝是你叫来的？”

        “算，是吧。哎呀，赶紧练习了。”时愿不想过多解释。她赶紧跑到钢琴边坐下，“开始吧。”在时愿的伴奏中，起舞的付箐箐有些惊讶，明明也没过多久，这人的进步属实大，从最初的磕磕绊绊，到现在可以说并不吝啬于谁，看来真是小瞧她了。合了几遍后，大家都纷纷解散，最后就只剩下付箐箐与时愿，看时愿没有要走的意思，付箐箐丢下一句话：“那个，我走了，练累了记得休息。”也不知道时愿听到没，就匆匆离开。这时又只剩时愿一个人，下午的太阳愈烈，舞蹈室半边地也染上了金色，她的影子晃啊晃，悠扬未曾停止。吵闹声逼近，刚训练完的一班女生路过此处，有几个都忍不住停止了脚步，“这是，二班的吧？这么认真，不会真痴心妄想拿第一吧。”秦雨彤忍不住瞟了她一眼，想起来，刚刚好像就是这个女生把江齐朝带来的，她是什么来头，为什么有几次都能和江齐朝走在一起？她越想越气，突然脑子似乎想到了什么，邪魅一笑，揽着小姐妹不再停留。大概三点钟左右，练累的时愿站在走廊发呆，身后便跑来了一阵热情：“满满，我回来了，饿了吧，我给你带了馄饨和奶茶，快过来吃！”然后，苏桐的身后还跟着累到虚脱的展翊：“大小姐，你也太能逛了吧，下次我要是还答应你，我就是条狗！”时愿吃着馄饨，笑着看他们斗嘴。

        “练得怎么样。”苏桐想起。

        “差不多了，待会休息一下再练半小时就得去化妆了。”

        “辛苦了，我的宝。”最后练习的半小时，展翊闲得无聊去打球了，苏桐就在旁边静静地听着，待一切结束，时愿去到教室里化妆，而苏桐去布置现场了，她洗了把脸，想先把礼服换好，袋子却不见了踪影，时愿有点慌，翻找了好久也没找到，她开始急了，向路过的同学一个个询问，却没有结果，在慌忙中，她撞上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好意思，你······嗯？江齐朝？”只见眼前的男生向她伸来一个袋子，是她的裙子，“为什么会在你这？”时愿没反应过来。

        “你的裙子，要被人动手脚，路过看到了。”

        “谢谢。”时愿不明白，她有跟谁有过节吗？算了，办正事要紧。

        “那个，你在这坐会儿？”

        “嗯。”时愿赶紧去卫生间把衣服换了，一会儿，时愿穿着一条白纱裙进到教室里，此时江齐朝正在看书，她没有去打扰，只是专心地绑着高马尾。

        “你惹了什么人？”江齐朝突然发话。

        “我怎么知道。”时愿莫名奇妙。

        “要整你的，是一班的。”

        “哈？哦，我懂了。应该是今天中午的事吧，唉，这些人真玩不起。”

        “抱歉。”“你道什么歉啊，本来就是我求你的，你又没做错，况且，你不是帮我把裙子拿回来了吗？”时愿觉得好笑。江齐朝没了下文，他想到刚刚偶然间听到了秦雨彤跟一个女生说的话：“待会你就去那个位置把那个谁的裙子偷过来剪了，我看她还怎么威风，敢跟江齐朝走得近？以后看她还敢不敢！”正当那个女生准备动手时，江齐朝已经走到前门冷冷地看着她，她顿时就心虚了，撒开腿马上跑，为了以防万一，江齐朝就拿着那袋衣服等时愿回来。他回过神时，时愿已经画好了妆，干净大方，即使舞台妆浓厚，也丝毫不不显妖娆，她换上了小皮鞋，原地转了好几个圈，“齐朝哥，好看吗，会不会奇怪？”

        “不会。”

        “那就好，我先去找付箐箐她们了，你要在这等班级集合吧？”

        “晚上我请了假，不参加活动。”

        “这样啊，再见。”时愿有点失望，看来，她没有办法在老师的面前展示这个努力已久成果了，她其实，还挺想被他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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