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棋子，不是妻子

“  第二件，就是这个了。”老王妃的目光落在那个小瓶中。
月儿也知道，重要的一定就是这瓶子了。
“这是  个好东西，  你今日说章王偶尔也会来与妗妗一道用膳，你小心将它放在妗妗与章王的饭食中，圆房之事就可解决。这药还有个好处，就是宫里的院正也查不出来。”  
言毕，  月儿便心领神会。
靖安王妃将药交给她，又安顿她此事不必告知妗妗，省得她有负担。
月儿回去的路上  将药看了看，心想若是这药用在自己与章王身上，这  想法  方出，月儿就摇摇头。
不行，还是先看看章王是不是这种男人，若是行差踏错，自己将万劫不复。若是王妃与  章王能就此圆房，寻个  契机自己也能被  宠幸，日后就再也不用做这下贱的活计了。
禹茗轩里。
佟妗妗与席子殊正坐，  看到  月儿匆匆忙忙回来，  将买来的果子放在桌案上又慢慢退了出去。
“  你试试，也不知道你喜欢  什么口味，若是不喜就扔在那，不打紧。”佟妗妗和颜悦色道。
看到席子殊，  佟妗妗心中  不免有些难受，这大概就是自己的命数。有这尊贵的身世，不愁吃喝，可必定要去  经历一些劫难，自己的劫难就是宗旸。
转念  ，佟妗妗心上有扯得痛，可若是一生等待，都等不来宗旸片刻怜惜，该当如何呢？  佟妗妗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未来会如何，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对待宗旸，对待  席子殊。
如今能做的，就只能将他的后院管好，做一个他需要时的棋子，对，棋子，不是妻子。
他会喜欢一个棋子么？
“双双不喜黏腻，怕是要辜负王妃一片心意了。”席子殊客气婉拒。
不知道她有什么事，席子殊警惕又忐忑，她无心与佟妗妗后院缠斗。
“昨日王爷来  吃饭，说起  双双家里的事情，想着你嫁来王府数日了，家中定是想念。  虽不和规矩，也不打紧，明日就让王爷与你一道  ，算作回门。”佟妗妗道。
回门？
席子殊愣了愣，  不过是自己与巧巧闲话，  他与我回门？席子殊当下只觉得不妥，毕竟自己的身份若是如此，会引来非议。
非议一出，是非就出，不循规矩于现在麻烦可是要出  利益多出许多来。
“双双心中说不出的感激，王妃待人诚挚，实属难得，也是章王府的福气。王妃的初心是好的，若是双双厚颜无知的应下，要让章王府受人非议了。”席子殊起身，对着佟妗妗拂了拂，“此事不妥，双双谢过了，可还请王妃收回  。  ”
言毕，席子殊思忖，宗旸可是疯了？怎能将此事说与佟妗妗，本身就太对不住佟妗妗了。并非自己圣母，只是她太知道佟妗妗忍受的苦楚了。
她虽思念席家，  却不愿章王与章王妃陷入流言，她们不该承担  这些。
面对章王提出如此胡闹的事情，佟妗妗居然应下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记恨了自己，将这当作自己争宠的手段。
佟妗妗没想到她会拒绝，一般妾室该是听了欢喜极了，眼前的女人却果然拒绝。
真是不一般啊。
昨日章王说出时，佟妗妗当即心如沉溺在海中，咸咸涩涩的苦楚，他是要  明里暗里的都宠着席子殊。
章王虽也不曾见在朗月阁过夜，二人却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宗旸每次去看她起码都是二个时辰起步，  二个时辰，想做什么不能呢？
不在朗月阁过夜，佟妗妗猜想该是为了给自己留些脸吧，可是我要这样的脸有什么意义呢。
“罢了，此事是我  思绪不周，你也不必太小心，  若是想家便打发下人来与我说下，要了  车马回去就可，我这里没有那许多规矩。”佟妗妗  悻悻回答。
只是这个席子殊行事却有些不同，让人摸不透。不知道她究竟是太过聪明，还是太过小心翼翼，佟妗妗看不懂。
席子殊应声，“我本就是妾室，该守的规矩还是应当守的。”
这话说的人舒坦，佟妗妗  的心当即暖了暖，可她也不是个蠢货，“规矩不规矩都在人心，规矩都是给不懂规矩的定的。”
佟妗妗接过话，起身走到席子殊身边，语气柔和说，“我从前说喜欢  双双是真心，若不是  你我嫁给了同一个男人，该会成为闺中密友的。  ”
这话佟妗妗说的  真心，宫宴上宗旸若是没有求娶，她是真想与席双双交好的。
只是如今二人见面尴尬，她也索性省去晨昏定省，彼此  泾渭分明或许都能自在一些。
真心？
这话让席子殊臊得慌，脸有些红了，她自诩不配得到佟妗妗这样一言。
她从来都不是真心，当初她接近佟妗妗都是带着目的，这样看是自己动机不纯，席子殊握住佟妗妗的手。
好像是想弥补这样的真情实感，席子殊开口，“知道  么？我从小做梦就有些准，那日我  梦到你会成为他的皇后，妗妗，不要妄自菲薄，你好得我着实有些羞愧。”
“噗嗤”一声，佟妗妗笑了出来。
“  当真？”  佟妗妗的回答像是玩笑，“那我  父亲与王爷，做梦都会笑醒。原就是带着目的，这样婚姻就不能纯粹。”
她说的直白。
只是席子殊无法解释无法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上一世你嫁与宗旸，是京都最好的王妃。后来宗旸被立为太子，佟妗妗就是太子妃。
后面自己就死了，是啊，不等宗旸登基，佟妗妗做皇后，自己就死了。
可是猜想下，她大概是皇后。
席子殊目光变得落寞，却觉得  眼前的佟妗妗真诚无比，防备之心也就索性歇下了，  “你若愿意，若有需要你仍与我说。  双双必定知无不言。”
说着话  的席子殊也是  真诚的，以此来配得上她的“真心”。
她没有多想宗旸，也没有想佟妗妗究竟爱那个男人到哪个地步，不用想，才会少些顾虑。
这个  “错误”她愿意  犯。
这个“善意”她愿意给。
上一世这样的善意与错误席子殊都给了席子沄，事实证明失败了，  不论自己嫁给谁，其实都不能达到一夫一妻的想法，与人共侍一夫自己怕是逃不了了。
既如此，虽然不能苟同，也欣然接受。
席子殊离开后，佟妗妗一直想着她说的话，  席双双的眼底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二人之间的关系似是缓和了些许，让佟妗妗心情舒畅一些。这些日子她看的出宗旸是真心喜欢席子殊的，这虽让人心痛，却是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人最大的痛苦，  应该就是不能接受，不甘心。试着接受，或许活的能舒坦一些。
佟妗妗眼神有些涣散，长长的叹息一声，“来日方长，慢慢来吧。”  
她念叨一句，拿起月儿买的果子吃了吃，大概是心底太苦，甜腻的果子可以稍稍缓和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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