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新式烹饪

云阳城的战报对刘宏来说是算是个好消息，不到三千人的汉军，击退了三倍于他们的敌人。

        古人说的“一汉抵五胡”不是自夸，汉人从来就不是草原民族嘴里怯懦的牛羊！

        看完段颍的战报，刘宏又拿起贾诩的文书仔细看起来。

        贾诩没有重复战斗的内容，而是详细描述了一下这次的整个交易。报告末了，贾诩还阐述了一下越跖首领对这次交易的满意，贾诩相信，很快这个贪婪的首领就会对这样的交易上瘾的。也许要不了多久，草原上就会乱起来了，这样大汉将会有更多时间来休养生息。

        掩下文书，刘宏思索着，他是不是应该增加一些新的交易内容？

        刘宏很反感以前朝廷对这些反复无常叛乱的羌人的优待。

        对草原民族来说，没有粮食？抢汉人！没有铁器？抢汉人！需要女奴？抢汉人！

        哪怕汉人朝廷派兵攻打又怎么样呢？打得过就杀，打不过？投降就是了，投降以后，汉人的皇帝还要给他们赏赐哩，等回到草原又是一条好汉！下次再缺东西，再来抢劫汉人就是了。

        草原民族从来就不知道感恩为何物。刘宏对这些人没有任何怜悯。

        世族豪强需要奴隶，刘宏需要人口。在清醒的意识到暂时无法以武力镇压，让世族豪强放弃汉人奴婢的时候，刘宏不得不考虑以利益交换的态度来对待这些趴在国家身上吸血的蛀虫们。

        这些野蛮成性的草原民族就是刘宏用作交换汉人奴婢而准备的。

        现在的小生意不过是小打小闹，等到国家恢复元气以后，才是草原民族噩梦的开始！

        不要和刘宏说什么少数民族也有人权，他首先是汉人的天子，汉人的生存权才第一位的。

        也许以后，等时机成熟，刘宏会将这些异族纳入朝廷的统治。但在此之前，这些草原民族必须明白随意侵犯践踏汉人，是一定要付出代价的！

        云阳的战事告一段落，但是刘宏相信，边境时不时会遭到袭扰的情况，并不会有多少改善。

        刘宏只希望这些草原民族能暂时安分一点，给他更多的准备时间。

        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叹口气，刘宏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农业、经济、军队、教育、吏治、边患、科技。这些都是他希望改变的地方，按照轻重缓急细细写下改革的方案框架。刘宏一边思索，一边下笔，时不时会涂抹修改。

        只是一个没完成的大框架，刘宏就写了一上午。

        李贺看到天子终于停笔，连忙递上温水，轻声道，“天子还年幼呢，持笔不可久，伤手，奴婢帮您捏一捏？再者，您该用膳了，不如就先歇一歇？”

        李贺跟随刘宏没有多久，对这位少年天子却很信服。除了陪伴董太后，他从未见过天子玩乐，连奴婢子的小儿都有在田间地头玩耍的空闲，天子实在是太勤奋了，果真是像传言的那样，天子是上天为大汉降下的英主。

        “也好，传膳吧。”刘宏不在意的回了一声，又吹了吹未干的墨迹，也不知道这份计划书，自己究竟能完成多少。其实哪怕只能完成一半，甚至三分之一，刘宏也很满足了，毕竟他自己清楚，他并不是什么天选之子，没有开挂，他只是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普普通通的学生罢了。

        能重活一回，能为这个时代的老百姓做一些事，让他们过得更好，这大概就是他存在的意义吧。

        所以辛苦一些也不算什么。

        虽然重活一回当了皇帝，但骨子里秉持着节俭思想的刘宏对于物质并没有太高的追求。

        他虽然热爱美食，但是对天子“饮食之肴必有八珍之味”的礼制很抵制，在他看来只要烹饪得美味的就是美食，一味的追求食材多么奢侈难得完全是歪门邪道。

        尤其在得知身为天子，一年下来仅膳食的开支就高达两亿钱后，刘宏很快就召来少府太官令要求将膳食的开支削减四分之三。

        在刘宏看来，就算剩下的四分之一也有五千万钱，他就一个人，天天龙肝凤髓，一年也吃不了那么多钱啊！五千万还是多了，刘宏又减到一千万。

        少府太官令邓文都快哭了，连忙跪倒在地，“天子膳食都有例制，略略削减倒还罢了，可一下子从两亿钱直接减到一千万，臣是万万做不到的。”说完又拿出账册，请刘宏亲自过目。

        刘宏接过来，扫了几眼，看着愁眉不展的邓文，指着账册上记载的珍膳说道：“这有什么不好办的？像这个，糖、蜜，我不爱吃，直接减半。酌酱醡酱一类，我过敏！吃了难受，也减半，算了，这个直接划掉！还有这个…这个…这些，我闻都闻不得，统统划掉！”

        砍掉一半品类，又把剩下的减半。问就是他不爱吃，再问要不要请太医诊治，哦，他是心理过敏，和身体没关系。

        刘宏表示他是土鳖，受用不起。遇到天子这样不按牌理出牌的，邓文也傻眼了。

        刘宏直接定下规矩，以后他一个人吃饭，两菜一汤就足够了，多了浪费。

        刘宏知道他这样的作风，会让那些自认门第高贵的世家们暗地里嘲笑。但他并不在乎，无论那些人心里如何嘲笑，见到他这个天子还不是一样要低头。

        事实上，这段时间他也越来越看不惯这些所谓的世家大族。在宦官把持朝政的时候，这些世家们无力争锋，不得不下退到地方蛰伏。等到他扫清了宦官，这些人倒是一个个都蹦出来要权了。

        想到近日连续被参的几个官员，都是寒门出身，在宦官外戚当权的时候只是明哲保身，并没有同流合污。在刘宏厘清朝堂后，这些人自然也成了反攻倒算的对象。

        这些以清流自诩的世家是等着人腾位置给他们呢。刘宏脸色不大好看了。

        李贺看天子神色不对，不敢打断天子的沉思，挥退了前来禀告的小黄门。

        “什么事？”

        听到天子问话，李贺飞快地的瞄了一眼，才低首回道：“是少府太官令在等候天子召见。”

        刘宏挑挑眉，他这是又找到了什么新鲜食材？

        自从被天子删减了许多珍膳品类，太官令邓文就一直致力于往账册上加新品种，务必要让刘宏愿意多花钱。

        刘宏本来想劝他少费些功夫，但是想想这本来也是人家的工作，也就罢了。只要他不愿意，谁能逼着他吃不成。

        “陛下之前传授臣的榨油之法已经成功了。油坊已经出油。”邓文喜滋滋得从袖袋里取出两个小罐。天子诸多忌口，平日里用膳简单到近乎简陋，显得他这个太官令十分无能，好没有颜面！现在他总算能在账册里多添上两样了。

        刘宏拿起来闻了闻，觉得味道没问题。

        受限于工具和技术不熟练，出油率肯定比不上现代，不过刘宏已经很满意了。生豆用来榨油，豆渣可以送到皇庄喂马、肥田，一举多得。

        刘宏名下有大批的皇庄园林，已经召集来到墨家、农家和一些懂得初级化学的炼丹师，都被安置在皇庄里。刘宏不是化学专业，只能把一些简单的化学原理告诉给这些原本就积累了不少经验，只差临门一脚的炼丹师，让他们自行实验。但是实验很费钱，刘宏被钱闹的头秃，恨不得把一文钱掰成两半花。

        有了植物油，他也可以开始赚钱了。

        刘宏没打算直接以平价卖油，对于汉朝大多数还在温饱线以下挣扎求生的百姓来说，油脂是他们渴求却绝不会选择的奢侈品。但这并不意味着植物油的出现就和老百姓无关。

        油类本身价格高昂，制作植物油会带动这两种原材料价格的上涨，在税率不变的情况下，种地的收入就会增加，这对于老百姓是有利的。

        既然是卖给豪富的上层人士，一些营销手段就是必要的了。

        作为大汉顶流，没有谁比天子带货能力更强了，刘宏只是宴请了一些大臣，素油煎、炒、炸制的各种肉食爽口不腻，配合上层人士喜爱的各种西域水果，让这些大臣吃得胃口大开，上雒立刻流行起了这些新式烹饪法，被命名为素油和清油的油类也随之推广开来。

        一家名为滋味楼的新酒楼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开张了，滋味楼每隔半月推出一次新菜，据说都是宫中流行的吃法，吸引了不少豪富捧场。有被刘宏宴请过的大臣，看到滋味楼的新菜式，心里明白这大概是天子的私产。

        刘宏想在大汉全面推广植物油，滋味楼不断的菜色出新，都是配套的营销手段，毕竟他不可能一出新菜就请客吃饭。

        德阳殿里邓文计算着制油作坊的账目，暗自咂舌，短短一个多月，两种油脂供不应求，卖出了近亿钱，想订货的商客仍然络绎不绝。

        刘宏倒是很平常，他只庆幸他现在是天子，大汉技艺最高超的匠人都集中在皇室。许多以前他无法实现的想法，都交给了这些匠人，现在只需要等待时间，相信要不了多久，这些匠人就能给他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

        吩咐邓文小心照看好制油作坊，制油技法太过简单，想要永远不泄露不太现实，但至少在一两年内，他不希望那些世家豪强把手伸到他的工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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