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丧母之痛

抬起头的韩娜眼睛对上他手里的东西时，立马以哀求加可怜的语调说道：“楚弈，我这么做都是因为在乎你，它凝写着我们相爱的点滴。”

        “你把那种事拍下来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把它交给夕？”眸子射出怒火，楚弈扣住韩娜的喉咙，语气里尽显胁迫的意味。

        “你除了有我这个情人，最近又勾搭上银行行长的女儿，我的心能好受吗？”韩娜软软的声音里皆是说不尽的幽怨，“你身边的女人那么多，我当然要想办法护住我的领地。”

        “逼走夕，你以为自己的到位就稳固啦？”听着韩娜的理由，楚弈不由地嗤笑她的幼稚想法和愚蠢行径。

        直视着楚弈投向自己的愤怒眼神，韩娜轻笑道：“虽不知你在没了颜七七之后会不会一心一意跟我在一起，但至少我清楚痴情女人的爱情世界里容不得一粒迷眼的沙子。”

        她任由楚弈掐着自己的脖子，继续倾诉着自己原本的打算：我了解简单单纯的颜七七想拥有的仅仅是最平凡的爱恋，她的爱情宝典里不会忍耐爱人的花心和背弃。

        纵然她是我嫉妒大半辈子的情敌，但我还是不得不夸赞她的专情和痴心，如果她忍受不得你的背叛而从此离开了你，我至少没了个对手。

        “荒谬。”一个带着极强感彩的词汇从楚弈皓齿间吐出，他全身散发着猎豹捕食时的凶悍，“我说过欣赏知趣的女人，原以为你很聪慧，如今看来你也不过是个俗货，哼，咱们的关系over了，所有关系。”

        拿开卡住韩娜脖子的手指，中间白皙的粉颈赫然入目的五指红印，楚弈最后瞪了她一眼，转身挥袖便欲离去。

        谁知韩娜从背后搂住他，声音颤抖道：“你不能就这样抛弃我，不能在我心灵最需要安慰时离开我。楚弈，我为了你犯下大错，你不可以在这个时刻不管我。”

        “你犯的大错关我半毛钱的事，我指使你做了吗？”拉开韩娜紧拴在腰上的手臂，楚弈表现得异常绝情。

        “兰慧云会死。”蓦然意识到再怎么挽留也无济于事，韩娜使出了撒手锏。

        她洞晓楚弈的弱点在颜七七身上，而此刻唯有关乎这个女人所有切身利益的话题才能够让他留足倾听。

        果不其然，楚弈直直看着韩娜，步步靠近她眼前，以恨不能刺穿她的冷鸷语气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为了减少你们夫妻相处的机会，我用药拖延兰慧云的病情，希盼颜七七每日每夜都只能陪伴在她妈妈的病床前。”说出自己的罪恶，韩娜冷笑数声，“我成功了，你们的感情越来越淡。”

        “你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和夏天晴一样毒恶。”知道真相的楚弈倍感震愕：女人是个可怕的生物，一旦爱上某个人，若是得到手尚可，如若迟迟争夺不到，便会用尽阴险的手段。

        “爱上你的女人不仅身心广受折磨，更是无所不用己极。”韩娜的凤眸里泪水汪汪，“可惜的是如果兰慧云这次抢救不过来，我就一无所有了，哼呵，那我就是为她人做嫁衣裳。”

        “我就怀疑岳母的病虽然严重，但并非不治之症，怎么会老是不见好转，原来是你在药物里捣鬼。”楚弈扬起手，非常想扇她一耳光以解妻子这段时间所经受的疲苦，但最后还是作罢。

        他不仅难以认同韩娜为感情耍尽心机的极端作风，更质疑她的医德心存在与否，他想过要让这个女人为她的一念之差承受处罚，但念及两个人先前的关系以及她这么做的原委还是抛弃了告发的念头。

        “楚弈，要是我真的出了事，你一定要救我。”韩娜眼里闪烁着莫名的恐惧，她拽着楚弈的衣袖，唯恐放开后就丧失了救命稻草般。

        “你在做这件事的时候为什么意识不到害怕呢？”这一次楚弈没有甩掉她的纠缠，但是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我可以不揭发你，但真要被人查出是你的问题，我也不会出手救你。”

        撂下这句，楚弈即头也不回地撇下瘫跌墙角的韩娜继续往三楼跑去。

        急诊室外，护士们一路小跑出入于手术室和药房，而颜七七站在墙根处，眼睛直直盯着黄色实木门，双手不安地相互交握着。

        这时，一双大掌包住了那不停颤抖且冰凉的小手，颜七七凝眸看向给予自己温暖安慰的男人，柳眉一蹙，使起力气想抽回自己的手。

        “给我道歉的机会，给我陪着你度过难关的机会好不好？”尽管感受到妻子的抗拒，楚弈还是没有松开手掌，他紧视着面色憔悴的颜七七，满脸愧疚的说道。

        见母亲生死不明地躺在手术台上，那种对亲人的担忧和对死亡的害怕渐冉袭笼着颜七七的心，这一刻丈夫的深情柔意恰好抚慰了她惶恐的情绪。

        她停止了挣扎，明眸泛起水花凝望着丈夫，她喃喃地问道：“我一直在给你机会，可你就是懒得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懒得说出一个能够让我折服，让我可以对你以宽容心对待的理由。现在、此刻，你终于要道歉了吗？”

        “夕，之前不是我不想解释，而是我认为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根本不值得我做出解释，也不值得你放在心上。”直视着妻子的星眸蓄满爱意，楚弈想起视频里的画面，叹息道，“但我和韩娜之间的关系一直是我的心结。”

        听到丈夫主动提起和韩医生的关系，颜七七低垂的长睫毛微微眨动，表情里尽是无限的嗟殇。

        “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言语才能将这段暧昧且错乱的关系表达和解释清楚，多少次我想与你坦白，但我又怕告诉你之后，你无法接受而离开我。”楚弈用悲伤的语调陈述着自己的悔悟，企求着妻子的原谅。

        顺着丈夫话语的指引，颜七七的确忆起有莫多的夜晚，他对自己欲言又止的场面，原来他三缄其口的背后自有隐情。

        “丫头，我好爱你，但可恨的是再深情的爱也无法抵御外界的引诱，无法助我每时每刻都做出正确的行径。”说着，楚弈突然用拳头捶打着自己，“我知道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伤害的人就是你，可事实就在意想不到之下发生了，对不起。”

        看着向来重视面子的丈夫竟然为了得到自己的原谅而在青天白日下做出丢脸面的举动，颜七七立马按住他的手，哭得花枝乱颤，哭得揪人心弦：“你就知道欺负我，你就知道戳我的软肋，你就知道不顾我的感受。”

        “我不会欺负你，我宠你还来不及，我很在意你的想法。”爱妻痛哭的凄楚样惹得楚弈怜香惜玉之心泛滥，他一把将她搂紧怀内，连声安慰道。

        就在小两口冰释前嫌时，手术室的门突地打开，戴着口罩的医生率先走在前面，身后跟着有一群医护人员推出的手术车。

        颜七七拾眸看向医生身后，发觉躺在上面的人一动不动，甚至白布已然蒙住了脸部，那意味着兰慧云

        “不！”挣脱开丈夫温暖的胸膛，颜七七抓住医生的手臂，询问的声音夹着颤抖和自欺欺人，“我妈手术很成功对不对？医生，我妈是因为麻醉药效还未过，所以才昏睡不醒，对不对？”

        除了听到医生那满口的叹息外，颜七七久久不见他正面的回应，难以置信的她用力推搡着主刀医师大叫道：“你回答我啊，你不是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吗？为什么不作声哪？”

        见到妻子情绪失控，楚弈赶紧走近她，拦住她身体两侧，同时让面现难色的医生先行离去。

        医生朝楚弈耸了耸肩，神情里皆是爱莫能助的光色，他的说辞里也带着浓浓的叹惋：“很抱歉，我们真的尽力了，节哀顺变。”

        颜七七站在手术车一旁，慢慢拉开覆盖在母亲脸上的白布，当她目睹到兰慧云那张灰白且无表情的面部时，顿时绝望地用手捂住了口，而那隐忍着情绪的动作伴随的却是她不断颤栗的身体。

        “夕，想哭就哭出来吧！”眼睛触及娇妻一味克制自己想哭的冲动，楚弈非常担心她会伤及自己，遂轻声劝道。

        “老公，我一定是在做梦对吧？”颜七七猛地抬头紧盯着丈夫的脸，眸子里眨动着天真和妄想，“这个梦虽然不吉利，但还是不真实的，对不对？”

        “夕。”楚弈轻轻叫唤一声，他想点醒她的意气用事，但对视着那双水眸，他还是把到口的话硬生生咽回肚内。

        好在颜七七声嘶力竭过后自己清醒了过来，她抱着兰慧云冰冷的尸体，整个人像是被抽去筋骨一样瘫软地贴近母亲的头，她呢喃道：“早上离开时你还好好的，甚至还知道嘱咐我和阿弈一起上班，神智很是清醒的人怎么会突然就走了呢？”

        颜七七低吟的话语让其大脑瞬间冷静下来，只见她腾地直起身，恍若神赐予了她娇小的身躯无穷的力量般屹立不倒，那灼灼的目光里呈现的是坚定的意志。

        “我要找院长。”颜七七突如其来吼出一声，随即讲明了她的想法，“我妈患的虽然是大病，但不是绝症，怎么可能呕吐不止，抢救无效呢！肯定是你们医院哪个环节出了纰漏，总之把院长喊来，我需要他给我一个明确的交代。”

        手术推车旁边尚未散去的护士耳听到死者家属确之凿凿的措辞，一时间免不得互使眼色，小声议论一番。

        深受爱妻心绪感染的楚弈也表露了自己的态度：“丫头，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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