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兰陵王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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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高林在王府大厅和杨晴晴王慧婉还在谈着昨日宫中之事，犹自愤愤不平。
“这个李孝晚，妾也早有耳闻，此人本是大周降将，因善阿谀奉承，极得皇上欢心，并依为心腹。”王慧婉说道，“兰陵王说的对，此人心胸狭窄，嫉贤妒能，确是小人一个。”
“夫人所言甚是。”高林附和道。
“夫君在宫里言语得罪了此人，怕是以后会惹上麻烦，夫君以后还是小心一些才好。”王慧婉还是有点担心，“此人睚眦必报，必不会甘心。”
“我倒是不担心他会对我怎样，倒是兰陵王，这次怕是惹上麻烦了。”高林道，“本来兰陵王只是向皇上表忠心，被李孝晚这个小人这么一说，皇上必会猜忌兰陵王有不臣之心。”
“兰陵王是现在大齐为数不多的能征善战的将军，皇上不怕扳倒兰陵王，将来大周入侵，无人可领兵拒敌吗？”杨晴晴有些不解。“皇上怎么会自毁长城，做仇者快亲者痛的事情呢？”
“你觉得皇上会想考虑这些吗？如果想得到，那他不就成了明君了？”高林苦笑道。
“夫君慎言！”王慧婉看了看四周，还好大厅就他们三个人，如果有其他人听到，高林的罪过可就比高长恭还大了。讽刺皇帝，可是抄家灭门的重罪，搞不好还会夷三族。
这时，小虞氏急匆匆进来。
“王爷，大事不好了，兰陵王要自杀。”
“自杀？”高林大吃一惊，这兰陵王哪根筋搭错了，平白无故玩儿什么自杀？就因为昨天不小心说错了话？这心理素质太太差了吧？
“别着急，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高林让小虞氏先坐下。
“是这样的，刚刚姐姐托人捎话给我，说是兰陵王已经遣散了下人，也将女眷都打发回了娘家，托付了后事。姐姐觉得不安，便差人来府中告知，想让王爷过去劝劝。”
这是什么情况？咋感觉像是两口子闹别扭想不开似的。
事起紧急，高林也来不及多想，急忙和小虞氏赶往兰陵王府。
高长恭端坐在王府大厅之中，女眷和下人都已被打发走了，偌大一个兰陵王府，只剩下高长恭和兰陵王妃郑氏以及大虞氏三人，显得冷冷清清。
一直听说郑氏对兰陵王忠心耿耿，夫妻情深，看来不假。
至于大虞氏，离开了兰陵王府，怕是也没地方可去。
高长恭面前放着一杯酒，郑氏和大虞氏跪在地上，流着泪苦劝，高长恭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高林知道，那桌上放着的，应该是一杯毒酒。
看见高林进来，高长恭眼角闪过一丝亮光，又瞬间暗淡下来。
“南平王此时还敢来我府上，真是难得。”
“兄长这是何苦？皇上当时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更没有说要杀你。”高林急忙言道，他搞不懂高长恭为什么这么着急自杀。
“贤弟啊，你还是不了解皇上。”这是兰陵王第一次称呼高林为弟弟，这让高林听着颇感亲切，也瞬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昨日在宫里，皇上已经动了杀心，只是我刚刚得胜归来，皇上不便此时杀我而已。”
“平日为兄为人谨慎，今日府上没有外人，你们几个，都是为兄信得过的，为兄说话也就无所顾忌了。”高长恭顿了一下，“当今皇上看似不理朝政，实则对权利极为看重。”
“皇上即位以后，大肆屠戮宗室，不几年，高氏子孙便几乎被屠戮殆尽。你我二人得以幸免，是因为我在军队中颇有声望，况且对付大周，为兄还有点用处。至于贤弟，皇上知道你素无野心，所以对你并无杀心。”
“自古功臣都免不了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结局。功高盖主之日，便是身死族灭之时。为兄这几年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临深渊，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的。即使昨日为兄没有说错话，皇上以后还是会找个借口杀了我。”
高林急忙说道：“那是以后的事，兄长这时又何必急着赴死？”
“贤弟可知，皇上今早派人来过？”高长恭说道。
“派人来府中？所为何事？”高林问道。
“今日，皇上派人来府上，是为了赐酒。”
“兄长是说，桌上这杯毒酒是皇上赐的？”高林大吃一惊。
“刚开始为兄也以为皇上赐的是毒酒，可我喝下之后并无异样。”高长恭说，“皇上赐的只是普通的美酒，并不是毒酒，皇上只是在试探我而已，也是在提醒我。”
“那兄长为何要喝毒酒呢？”高林不解地问道。
“皇上的意思我明白，这是要让我死，又不肯担一个杀功臣的罪名。若我今日不死，以后获罪，怕是要累及家人了。”高长恭无奈地说道。
怪不得高长恭要自杀，高林现在有点明白了。他只是怕连累家人。此时高长恭如果识趣，自杀了，说不定高纬就会放过高长恭的家人。
高长恭从怀中掏出一方白色的帛帕，递给高林。
高林伸手接过，打开看了看。
“为兄知道你一定会来我府上的，就提前写下了这个。”高长恭说道，“上面这些人名，都对我忠心耿耿，我死了，贤弟以后有难，可联系上面诸人。我已和他们打过招呼，见南平王如同见我高长恭。”
“还有上面这个刘廷江，他手下有我秘密豢养的三千死士，以后都可为你所用。为兄豢养死士，绝不是谋逆，本来是为刺杀大周皇帝宇文邕准备的。”
“这是信物，名单上诸人都见过，看见信物，自会明白。”说着，高长恭从怀里逃出一块银色铭牌，交给高林。
说吧，高长恭端起酒杯，“我意已决，众人莫要再劝了。”
高林刚想上前阻拦，高长恭已一饮而尽。
郑氏和大虞氏扑上前去，抱着高长恭放声大哭。
一代名将，竟没有死在战场上，这真是一大憾事。
就在高林一愣神的功夫，郑氏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匕首，自杀殉夫。
大虞氏拾起匕首，也想自尽，被回过神来的小虞氏紧紧抓住。
小虞氏紧紧抱着大虞氏，“姐姐，你若是死了，妹妹绝不独活。”
姐妹俩抱头痛哭。
高林伤心不已，他来到大齐做王爷，在这里，高长恭是和他血缘最亲的人，而现在，这个人也离他而去了。
高林知道，大齐自毁长城，最高兴的应该就是大周了吧，看来这齐后主高纬真的要做亡国之君了。
大齐不亡，真是天理难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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