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臭味相投

　　舒灵备好暖炉，又安排着两个丫头为自家小姐准备沐浴。刚刚受了凉，洗洗澡暖暖身子正好。

　　陆昭年纪小，怕冷，但是家里给她准备的冬衣永远是不够厚的，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于是陆昭摆摆手，想叫几个丫头别忙乎了，一齐儿坐在火炉旁说说话。

　　“舒灵，迦若，都别忙了，过来坐吧！诶，暮云，你也来！”陆昭冲她们招着手。

　　谁曾想到，贴身丫鬟舒灵带头捉住陆昭，架着她就要去给她沐浴。“小姐，洗了澡暖乎乎的唠嗑。”

　　早就料到自家小姐会反抗，三个丫头一个按头，一个捉腰，一个抓脚，直接扒了衣服扔木桶里去了。

　　“害，舒灵，真不用这么麻烦。”陆昭皱着眉头，舒灵知道小姐是觉得准备这些都是不必的。

　　于是舒灵一边帮陆昭往身上浇热水，一边安抚道“小姐，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呀！”

　　怕陆昭听了不高兴，又笑道“说到这儿，小姐，这次奴婢和迦若、暮云干得漂亮吧！”

　　陆昭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泛出笑意，拍起水花溅到舒灵脸上，和舒灵嘻嘻哈哈，玩成一片。

　　迦若和暮云正在收拾小姐换下来的衣服，就听到外边的喊声。

　　“三小姐，老爷在厅堂等您，还请快些！”

　　两个丫头听到便开门答：“三小姐正在沐浴更衣，稍后些便去。劳烦周管家了。”

　　那周林听了摆摆手，“不必不必”，便离去了。

　　迦若和暮云抱来陆昭将要穿的衣服，把这消息告诉了陆昭。

　　舒灵服侍陆昭穿好衣服，帮陆昭稍微梳洗一番后，便陪同着自家小姐“赴刑场”了。

　　厅堂，说的倒好听。哪次去对我们小姐不是非打即骂？舒灵心里愤恨，却不敢言语，府上三小姐势弱，到处都是眼线。

　　陆昭却是习惯了这种招呼，不疾不徐的迈着步：那一大家子……嗯，该用个什么词形容呢？臭味相投？也不知阿昭用的对不对……

　　两个人各自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到了厅堂。

　　只见不仅陆老爷在，大小姐二小姐都在，还有那大公子竟然也来了。

　　陆昭心底嘲讽的笑着，不知这次又是安个什么罪名。行动上却还是依着礼数，一一见过后，就准备坐进自己的位子。

　　“慢着！”陆追，一家之主，突然大喝一声，颇带着一股朝廷重官的气势。

　　“不知父亲是为何不让阿昭入座？”陆昭心里了然，面上却故带疑惑，甚至是委屈。

　　“妹妹莫不是忘了？今日……”大小姐陆秋趁此机会插话，想要再给陆昭一击。

　　“阿昭在和父亲说话，姐姐何故代父亲回答？莫不是姐姐眼里没有父亲？！姐姐可莫要怪罪阿昭，阿昭只是心里困惑……”

　　陆昭双眼含泪，长而弯的睫毛扑闪着，似乎要落下泪来。

　　陆追清了清嗓子，眼里带着一丝怒色看了看陆秋。

　　陆秋心底暗骂一声，愤愤地低了头。还好自己早就将陆昭的罪行告知了父亲，看这贱蹄子等下怎么办！

　　“昭儿，听说今日你见了七殿下？”陆追的语气分明不是疑问，而且叙述，却又要陆昭给个答案。

　　“禀告父亲，阿昭的确遇见过七殿下。”陆昭平静地答道。

　　“遇见？”陆追的语气提起来，有些意外。秋儿可不是这么说的啊，难道不是特地勾引？

　　不对，就算是遇见，也有可能是安排好的。想到这里，陆追的底气又足起来，“你怎么会无缘无故遇见七殿下。”

　　“阿昭不懂父亲的意思。这大路朝天，七殿下走哪条路是他自己的意思，难道是听阿昭的安排吗？

　　何况阿昭长居深闺，府门都没踏出过几次，又去哪里打听高高在上的七殿下的行程呢？

　　再者，就算阿昭有那个能力，谁又来借阿昭这个胆儿呢？

　　再不济，阿昭已与四殿下有了婚约，多少人都羡慕我。阿昭又何必去贪恋一个七殿下呢？”

　　陆昭哽咽着，眼圈红红的，惹人怜爱。

　　“咳咳，这七殿下不回来也就不说了。怎么刚一回来你就要出门，刚一出门你就遇上了。

　　只能说三妹妹运气可真是太好了！”

　　陆二小姐陆盈朱唇轻启，双眼含笑，却是试图把陆昭再拉入火坑。

　　陆昭还未开口，眼泪却先止不住了。她呜咽道：“二姐姐怎么这般无情？

　　与阿昭订亲的是四殿下，阿昭想见的自然也是四殿下，为何遇见七殿下才算是运气好？”

　　陆昭一向做戏做到底，干脆跪在地上不起来了，哭着闹着说“还请两位姐姐还阿昭一个清白，把事情说道清楚……

　　况且七殿下今日撞了阿昭的马车，还说改日要请我吃饭，向我赔礼道歉……

　　“若是像姐姐们说的那样，阿昭岂不是要避嫌，不能赴七殿下的约，可这……这，七殿下，阿昭实在是得罪不起啊……

　　“呜呜呜，四殿下，阿昭真的没有对不起你……”

　　陆昭演的逼真，一时搅的满厅人头痛。

　　陆追开始惧怕两位皇子怪罪，大小姐陆秋咬牙切齿，二小姐陆盈惊恐地看着大小姐的脸色，除了那好色的大公子陆放一直盯着舒灵看以外，个个怀着小九九。

　　“行了行了，昭儿快起来吧。父亲又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陆追烦躁的甩了甩袖子，示意陆昭入座。“今日之事勿要再提，皇子我们也得罪不起。

　　日后这等事少去说道，听见了吗？”

　　说完瞪了瞪陆秋，陆秋一脸委屈，咬着唇，却还是点了点头，陆盈和陆昭也答道“记住了”。

　　“今日就先散了吧。”陆追道。

　　于是一群人相继离去，各自回各自的院儿。

　　陆放却一直跟着陆昭、舒灵二人，色眯眯地盯着舒灵。

　　陆放和陆秋是府中的嫡子和嫡女，主母之位却已空缺多年。

　　这二人的母亲便是当年的主母，也就是陆追的发妻，她去世后，陆追深情，一直未立新主母。

　　这样听起来好像两个人还有点可怜，但是有句话叫做“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就是陆放此时死死抓着舒灵的手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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