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主线推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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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主线推进(1)
瘦弱的少年站在床边,闻声侧头。他穿着一身宽松的袍子,至于宽大的棉布袍子之下是一副怎样的躯体,陈桐并不想知道。
“中午好,缇兰斯女士。”
“中午好,先生。哦不……”陈桐冷汗骤起,警惕道,“您认错了,我是维多利……”
维多利啥来着?
陈桐绞尽脑汁回想自己编的假名,奈何这名字除了第一次敷衍泰勒斯外基本没用过,愣想是想不起来的。
正午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在略显诡异的沉默里,被冷落的泰勒斯垂头敛眸,双手合十,颇为淡定地念着祷告词。
陈桐沉默了,这时候出声打扰肯定不现实。
泰勒斯不过和拜伦斯一样的年纪,做事却比拜伦斯还老成。祷告后的泰勒斯摇摇铃铛,立即有人布上新鲜的菜蔬,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给她。
坐立不安的陈桐只觉屁股下的的垫子生了荆棘,她捏着刀叉划拉滑溜的粉嫩鱼肉,就像拿捏不准这死孩子到底在搞什么花样一样郁闷。
Ps:有丢丢腥,好想丢自家锅里煮煮。
“四旬期第二主日,领二:请为信主的医生们祈祷,求主赏给他们慷慨和博爱的精神,使他们甘心为病患者服务,并谆谆劝导病人,善度天主给予的考验时期。为此我们同声祈祷。”
“感谢您拯救了我的生命,并在这段考验的时期给予我支持。出于礼貌,我想我应该叫回您的本名比较合适。”他歪着头,红口白牙一字一顿,显出些近乎残忍的天真。
“这片城区属于我的领地,维多利·克查得并不在此地留有名姓。如果我没有猜错,现在您对我更加不信任了,是吗?”
陈桐悚然一惊,这怕不是多智近妖。
修长的手指拂过银杯,蓝宝石的戒指熠熠生辉。泰勒斯看出了陈桐的焦虑,继而将新鲜的葡萄酒递到她面前。
“不过您并不需要害怕我,因为我带着主的旨意而来,将会在它的恩准下庇佑所有良善之人。”
他举起自己的酒杯。
陈桐配合地端起酒杯,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有个话老早就想吐槽了——没成年的孩子喝个锤子酒?也这时代水源污染严重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她附和着微笑,继续听对方叭叭。
按对方的意思,教会确实有所动作。不过教会的动作当然是加强信仰方面的集权,他们的统治是建立在恐惧上的,有死亡才会有祈祷。
所以这场仗还有得打。
酒足饭饱,陈桐告退。她顺了泰勒斯一匹马,风雨中敛好自己的防护服,策马离开。
泰勒斯看着她走远,手指敲打着玻璃彩窗,“系统被屏蔽了还那么入戏,真当自己铁打的。”他拉上窗帘,却又不自觉地留出一行小缝,露出青天白日下泥地里踏出的新鲜蹄印。
……
拜伦斯同样坐在窗边往下望。利威尔的孩子们再也不会叫嚣着要打死她。他们围在一起吐血颤抖,比平日蛮横的嘴脸还要可怖。
「开心吗,他们也病了。」
拜伦斯摆弄着窗台的木风车,这种东西只要风一吹就会哗啦啦动起来,眼下没风,只能用手推动。
看得出来,她心情很好。
「但是不要高兴太早,亲爱的。他们不会死的。」
右手握住风车,扇翼被迫停下来。
“为什么。”
「为什么?喏。」
“吁——”
陈桐停下马匹,利落地朝几人走去。眼见她给几个混小子做了检查配好药品,孩子们不断地对她点头感谢,拜伦斯抿嘴沉默到了顶点。
「冷静,那不过是一群喽啰,小孩子都是这样的,难道你忘了吗?」
当然不能忘。
孤儿院的孩子们怎么对她的,她可一点都不敢忘。午夜梦回,拜伦斯总会梦到是自己死在了火场里,那时候所有人都指着她焦黑的骨头说——
看啊,罪有应得!
「你真正该恨的,是教唆他们这么做的人,就像烧死孤儿院的人一样,你得采取点行动。」
“我没有烧死过任何人。”
「哦对,但那不重……」
“我没烧死过任何人!”
拜伦斯冷声重复,抬刀指向自己心口,“如果你也和他们一样,不如现在就给我滚开。”
那声音还想说什么,却被陈桐推门的声音打断。拜伦斯飞快地把刀藏在身后,看向陈桐时还有未藏起来的半分狠厉。
陈桐被瞪得莫名其妙。
她脱下防护服又做了全身消毒,确保自己干干净净才走进屋子倒了杯水,“咋了,身体不舒服?”
拜伦斯摇摇头。
陈桐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搬过她的胳膊细细查看。见无恙,她抽出柜子里半完成的藤编,想着编个篓子去上游干净点的地方捕鱼给小姑娘改善改善伙食。
外面天渐渐黑下来,陈桐拉上窗帘点上蜡烛。拜伦斯不知道什么时候靠了过来,眼巴巴地坐在她身边,欲言又止。
“有话要对我说?”
“……”她吞吞吐吐,“我想给你讲个故事。”而在故事之前,拜伦斯问了陈桐一个问题。
“如果欺凌者和势弱者的处境彼此调转,欺凌者是否应该得到势弱者的怜悯,或者势弱者是否应该帮助他?”
“啊,这得看势弱者自己怎么想,想救就救,不想救就不救。”竹条在陈桐手上换着花样地变动,她细致地撕下一根竹刺,挫平那一处断口,“以我的私心来讲,这完全是自找的。人嘛,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点代价,在东方的思想里,这叫‘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那按因果论,是不是所有人都不该救他?”
“……你问的不对。每个人对欺凌者该不该的衡量标准不一样,有的人觉得该死,他们就可以不救,而有的人觉得不该死,那他们就可以救,只要不妄想着让别人认同他的观点,做什么都算他的自由。”怕就怕道德绑架的蠢货,让别人委屈显尽自己的伟大。
“哪怕对方真的要死了呢?就死在你眼前?”她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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