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反目成仇

高银桥立刻转移话题，端着切好的西瓜走到餐桌：“这是鞠叔老家亲戚送来的，我刚和吉平给你奶家留了两个，剩下的给优尔和小姑。尝尝挺好吃的。”

        高银桥没有明确自己在和谁说话，就拉开刘优座位的另一边椅子坐下。刘优和鞠吉平出来，鞠吉平没办法只好坐在江瀚的位置另一侧。江瀚也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刘优拿起两块西瓜，同时分给两个怨气很深的人：“想在这儿坐着就把瓜吃了，不想就请便。”然后她自己自得吃起来。

        江瀚刚要说带马东波离开时，鞠吉平掏出四张票：“优尔，这是张叔让我爸给咱们几个的门票，是近郊的奥运主题公园开了，听说后天有各个社区的花车游行和来自各个省市的小吃，很热闹。”

        刘优吃着西瓜，头都没抬得就给了两个字：“不去。”

        元昂看着刘优：“为什么？”

        刘优还在生元昂的气，看着鞠吉平：“我要睡觉。”

        元昂拿起西瓜，另一只手打开没用的一次性筷子，开始扣着西瓜籽：“吉平，你把票收好，后天我们在银桥家集合。刘优也会去。”

        其实元昂刚刚也在生气，生马东波、江瀚的气。他不想让除他、吉平。银桥以外的男生接触刘优，毕竟他觉得刘优是他自己的，是宝贝，哪有自己的宝贝总是跟别人分享的道理。

        他刚刚回想起刘优说的那句“我的人”他心里瞬间乐开了花。想着算了，他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计较这些了。他们几个讨论着暑假计划，他俩觉得没趣也就会走了。

        就在这时江瀚温柔的拍了一下刘优的肩膀，然后看着嘴里还有大口西瓜得刘优：“优尔，天也不早了，我和东波先回了。”

        说着江瀚拿起椅子上的书包，马东波也站起身刚要走，就对站起身准备送他俩的刘优说：“你小名叫优尔么？”

        刘优一脸懵的状态点了一下头：“嗯！怎么啦？”

        马东波皮笑了一下：“假期手机要保持开机，过几天找你出来玩。”

        元昂也站起身，把刘优挡住。不爽和防备的看着马东波：“你们最好离她远一点，别怪我没警告过你。”元昂刚说完话鞠吉平就站起来，只有高银桥稳稳地坐着没动。

        刘优费力把元昂拽回座位，她对挑衅的马东波说：“我知道了，有机会再说吧。谢谢你和江瀚的晚餐。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江瀚顺势跟刘优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然后推着马东波出门。

        下楼后，马东波和江瀚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看了一下刘优家的窗户。

        江瀚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跟在马东波旁边，想了一下还是问出来那句话：“你跟昂子到底因为什么闹到这样，我们怎么问你们也不说。你们俩每次见面都血拼，今天要不是刘优，估计非得见血。”

        马东波停下脚步看着江瀚，他很想说，可是说出来，于他还是元昂都是不想面对的难看和痛苦的过往，更是元昂的痛。也是他的痛苦。他欠元昂的，可是谁又欠他的。欠他的那份痛苦是大人们造成的。

        马东波转移了话题：“没想到，鞠吉平他们嘴里的姑姑家的妹妹是刘优。看来早就没把咱们几个当朋友。”

        江瀚看着满眼委屈想说又不能说的马东波，硬是将委屈咽下，用刘优转移话题也不想说，看样子这个秘密是要烂肚子里了，他也就不再问了，顺着话题：“朋友应该还是吧，只是那时候后我们都比较能闹，要是我有这样的宝贝我也不希望别人觊觎吧。”

        马东波看到了江瀚脸上少有的失落感，想到他刚刚说的是觊觎这个词。

        马东波打趣的口吻问道：“你不会是喜欢那个傻狍子吧。”

        江瀚没看马东波，只是低头浅笑了一下，没讲话就是继续往前走。

        马东波有些不解，再次追问江瀚。谁料江瀚却说：“你告诉我你和昂子的事儿，我就告诉你我对刘优到底是什么感觉。”

        马东波看着江瀚，突然很认真的说：“喜欢一个人是从眼神里都能溢出来的。你等着吧。要是你真的喜欢那个狍子，我都不用和你交换什么条件就能知道。比如现在。”

        江瀚没接话，只是从心散发出笑容。

        可这个蛛丝马迹马东波没有看见，因为他陷在自己的回忆里。此时的元昂也一样。他们俩的反目成仇原因还要从初一暑期的第六天开始。

        元昂、江瀚、鞠吉平、方辰他们四个在马东波家玩着游戏机。就在马东波和元昂从三楼房间出来，要取一些零食。两人来到一楼厨房门口时，听见厨房里面两个女人在压着声音说着。

        马东波妈妈：“我和你哥离婚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做的那些不检点的事儿，这么些年了。我始终记得那元万荣的老婆带她刚出生的孩子从楼上跳下来血溅当场的样子。我真的受够了，我现在只要看见你哥，我一回到这个家，我就头痛。”

        马东波姑姑马兰宁：“嫂子，我和元万荣是真心，是他说要给我名分的，我没想过要逼她老婆。我那天只是想和她说我什么都给元万荣了，想让她可怜可怜我，我可以替她养孩子的。谁能想到他老婆会想不开抱孩子跳楼啊。我看她情绪那么激动，也挺可怜的。我都退一步了，已经答应她我和元万荣不谈结婚的事情了。”

        马兰宁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的嫂子，她也很委屈的继续：“谁会想到她真的那么疯啊，自己跳就算了，居然狠心能带孩子真的跳楼啊。我更没想到她会通知你和我哥去围观她跳楼啊。那件事后我也和元万荣保持距离了。你就看在东东的份上，也不能和我哥离婚哪。东东从小你和我哥就忙事业，你还说你亏欠孩子的，可是做错事情是我。我都已经选择去香港，我躲开你们的生活远远的，你不能因为我的错，让我哥和东东背负啊。嫂子。”

        马东波妈妈：“你们真的不要再逼我了，我真的快要窒息了。这些年我每天一闭眼就能看见那母子俩，我看见东东就会想起你，想起你我就不得不面对那段残忍的回忆。我知道我儿子是无辜的，我也心疼他。可是再这样继续下去我儿子会看见一个疯了的妈妈。”

        马东波愣在原地，眼眶湿润。他一直以为爸爸长时间的出差是忙。妈妈总去旅游只是贪玩，没想到是因为不想看见他和这个家。原来他最亲的小姑破坏了别人的家庭，马东波妈妈亲眼见证了元万荣老婆和怀里的孩子从楼上跳下来坠落在她面前，这件事害的妈妈感到内疚和窒息。

        正当他回过神来时，却是元昂踹开虚掩的厨房门，冲进去掐住马兰宁的脖子，将人按在墙上。马东波妈妈见状上去要拽开元昂。元昂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把马东波妈妈甩了很远，墩坐在地上。马东波见状赶紧扶起妈妈，又上前去拉元昂。元昂瞬间红了眼睛，像要杀人一样。马兰宁呼吸困难，脸都通红的挣扎着。

        马东波一边用力拉着元昂的手臂一边问元昂：“元昂，你干什么？松手，我小姑要死了。”

        元昂越来越用力，红着眼睛里面不知何时全是泪水，他咬牙切齿的对马东波一字一句的说着：“元万荣是我爸，那个跳楼的是我妈和我一岁的弟弟。要不是我小姑和姑父救我及时，那天陪我妈掉下去的还有我。你说她该不该死。”

        听到这里马东波妈妈泣不成声，马兰宁似乎也放弃抵抗，惊呆了的看着眼前这个元昂，确实越看越像元万荣的发妻郭书雅。

        马东波还是和他妈妈一起把元昂拉开，马东波姑姑靠墙无力的滑坐在地上，脸色有些充血的红紫色，她不停的咳，用力的喘着气。

        这时马东波妈妈过去看小姑子，元昂和马东波打了起来。马东波忍着。毕竟他觉得是姑姑欠他的。

        元昂两拳过去，马东波还没还手，第三拳举起来，他犹豫了，看着眼前的的好兄弟，他是无辜的。元昂站起身后退，他踉跄的走到厨房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你们都该死。”他再次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用手臂挡住眼睛的马东波，他在抽泣。元昂重重的摔门而去。

        再一个星期后当元昂听见马东波的消息还是马东波爸妈离婚，他妈妈去了国外。他那个小姑也去了香港。

        江瀚看马东波还是一副打死都不说的样子也没有在强迫。他知道马东波和元昂肯定是为对方和自己留最后一些尊严，所以才没有说。他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和马东波一起走到小区门口，各自打车回家。

        高银桥看着元昂不知道在回忆什么而出神。刘优吃着西瓜偷偷打量着突然安静下来的元昂。

        其实这件事情鞠吉平在元昂和他父亲元万荣吵架时无意间听到了，他谁都没有说，因为他知道元昂和马东波其实都是这个事情的受害者，他正想着要说点设么转移元昂的情绪。

        很巧的是，鞠吉平手机进来一条短信，整个人开心的翻开手机好心情溢于言表，刘优看着鞠吉平的表情从开心到飞起的样子一点一点的坠落无底深渊一样的冰冷。甚至透出落寞。

        “平哥，发生什么事情了？”刘优停下吃西瓜的动作问着眼前落寞的都要出水的鞠吉平。

        高银桥摇摇头，一副药石无医的揶揄着鞠吉平：“估计叶陆儿不会出来玩。而且第九次拒绝了他。”

        鞠吉平慢慢转头看向高银桥，拿起手中的西瓜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剜了一眼高银桥，怨气回击：“你个乌鸦嘴，一共就六张票，咱们四个再给卢青森一张为了带上孔汐子，你是不是背地里

        对我即将成功的爱情下了什么不干净的诅咒吧。”

        刘优听到看到鞠吉平这个乍一看像不好惹的刺头一样的家伙，他在朝高银桥阴阳怪气。刘优觉很搞笑，可是她不能在鞠吉平伤心时干这种为笑不仁的举动，所以用手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憋着。

        高银桥不屑的一句：“至少孔汐子我们俩恋爱不成友情在，我要是真有那坏你姻缘的本事我

        第一个诅咒你看破红尘。也省的你自轻自虐。”

        好久没开腔的元昂也插了一刀：“放心，这么不吉祥的本事你不会摊上了，毕竟叶陆儿喜欢谢博轩全四中都知道。”

        刘优听到这么劲爆的话题一个没忍住把要吐出来的西瓜籽咽进肚子里。

        这时就看鞠吉平瞬间扳断了手里的西瓜皮，愤怒之后是哀怨的表情看着元昂。不温不火的怨声一句：“我不要面子的么？”

        元昂连看都没看：“认命吧，就咱们四个谁不知道你前有附中的阮西昭她喜欢我，我拒绝了，人家和本校的蒋帅好了。后有高三的邵彤人家通过你认识并表白了同为高三的毕力格。这又来个二班的叶陆儿人家和谢博轩是青梅竹马。你说咱们班的萧飒对你那么好，你就装瞎。”

        谁知道这时高银桥急忙说道：“哎，元昂，这我就要替吉平说你了。怎么能漏掉他曾拥有过短暂美好的那个初中的乌云琪琪格。”

        刘优突然想起初中时鞠吉平失恋哭的那副熊样子。还是元昂他们三个一起开导的他。卢青森还大放血的包了三天的吃喝玩乐费用带他们去阿尔山旅游，说自然风景可以抚平鞠吉平的有伤。

        刘优心疼的看着拿元昂和高银桥一点办法都没有的鞠吉平，凝固的氛围，就听见刘优突然开始打嗝。

        鞠吉平红着眼眶看向打嗝的刘优：“还得是我们优尔善良啊，看心疼你平哥我心疼的都直打嗝。以后想笑就不要憋着，吉平哥只允许你可以不用看情况没心没肺的想笑就笑。”

        这时，刘优的继母，元昂的小姑元万星下班，拎着刘优爱吃的荔枝和哈密瓜回来。

        刘优瞬间没事儿的喊着：“元妈。”迎过去，抱住元万星。元昂把刘优接过来的水果接到自己手里。

        元万星留着利落的短发，四十多岁的她完全没有岁月的沧桑，反而整个人干练有气质。可是由于刘优的爸爸去世对她打击很大，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她因一次严重的交通事故后，生不了孩子。所以一直将刘优视为己出。元万星招呼鞠吉平和高银桥吃荔枝。

        鞠吉平从小就怕当医生的元万星，所以很快就提出要回家。所以高银桥和他坐了一会就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元万星是看着这几个孩子长大的，觉得看哪个都很喜欢。只可惜自己不能生，可再看看元昂和刘优心里便也欣慰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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